柳遇林还没走到家门口,隔老远就看到相府门口停着不少的软轿,一群抱着画卷的婆子进进出出的。
看着桌上起码几十幅画卷,杜清宁有些头疼,“舅舅,您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画像。”
霍松邑摸了摸鼻子,“我就让人去媒人行去说了一声,哪晓得这些人今日这乌央乌央地就来了。”
童嫣白了一眼霍松邑,看到他就上火,哪有大家姑娘上媒人行的,都是夫人之间聚会时传递的消息,她昨日就打算好了,等她生了出了月子就帮清宁奔走去,她还没说话呢,就招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好像他们家姑娘多愁嫁似的!
“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童嫣气得肚里的孩儿直乱踹,她随手拿起一个画卷看了一眼,就对霍松邑破口大骂,“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这都是什么人啊!大理寺卿堂侄?这都是些什么?!”
杜清宁赶紧拉着童嫣坐下,“舅母别气了,让人打发出去就行了。”
“白鹭白鸽,把这些扔出去,和陶总管说一声,送画像的别进来了。”
“是。”
白鹭白鸽两人叫了两个小丫头,四个人一齐将这堆画卷抱了出去,两人刚走到二门,就遇到杜二爷。
杜二爷着看几人手中一大堆的画卷,冷哼了一声,“我这侄女倒是会做,自己挑尽京城好男儿,都不想着自家姐妹一份儿。”
白鹭皱了眉,什么叫她家小姐挑尽京城好男儿,“二爷莫乱说。”
白鸽抿了抿嘴,将手中的画卷让二爷怀里一塞,“那二爷拿去选吧。”又将白鹭手里的画卷都塞了过去,然后拉着白鹭带着小丫头就走了。
“诶?”杜二爷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堆画卷,对着她们的背影叫道,“她杜清宁挑剩下的给我们三娘,我们才不要呢!”
没走远的白鹭和白鸽自然也是听到了,白鸽脚下一顿又继续向前走了,只是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嘴里忍不住低声“呸”了一声。
杜二爷抱着一堆画卷不知措施,正巧路过一个小厮,他又一股脑儿地塞给小厮。
小厮一脸无措,只得抱着去找陶总管。
杜二爷跑到慈善堂的时候,老太太正准备念佛。
“娘,府里来了那么多媒人,全是围着大侄女一人转的,那咱们三娘呢,三娘才情不比她差,三娘还从小在您身边教养长大,可比她没有……”
“老三!”老夫人打断了他的话,“这里是京城不是汾州,你只是个白身,还想让三娘嫁高门吗。”
杜三爷喏喏了半天,道,“那三娘大伯不是相爷吗,京城不是最讲究利益联姻了吗,我们三娘就怎么没有价值了。”
“若三娘是孤女,倒还是行,她还有爹有娘的,人家做什么不看她亲爹要看大伯。”老夫人将手中的佛珠放在桌上,“今年入冬前回汾州。”
杜三爷不情愿了,他千辛万苦才来的京城,他大哥还没给他个官做做呢,回去干什么,不回去。“娘,反贼还没彻底消灭呢,回去做什么。”
“你呢,只会给你大哥添麻烦,这才多少时日,你连自己几斤几两重都不知道了,还肖想些什么呢。”
说完,老夫人拿起佛珠开始念佛号。
“娘,你也知道我是白身,我也想出息啊,你说让大哥给我在汾州下头的县,弄个县令当一当也是可以的啊。”
杜三爷看到老太太不再搭理她,只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三夫人正在逗儿子玩布老虎,看到杜三爷回来也不搭理他,她知道自己丈夫是什么德行,这才来多久,已经给他张罗两个小妾了。
同样是亲兄弟,大哥官至宰相,二哥铺子已经开起来了,只有他,天天闲逛,天天想着升官发财的梦。
她也只有方桢这一个盼头了,方桢是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孩子,她丈夫这一辈子没别的作为,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杜三爷回来就看到三夫人的冷脸,道了声“无趣。”便又出府去转悠了,杜三爷觉得,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指望家里人,还不如指望他的这些朋友呢。
柳遇林刚走到门口,就正好碰到哼着歌儿要出来的杜三爷。
他上前打招呼,“晚辈见过杜三伯。”
“你是?”杜三爷没见过柳遇林,但看他一身衣着不斐的样子,应当是哪家大人的公子,看看这就是当大官的好处,眼高于顶的京城公子都要敬他一声杜三伯。
杜三爷越来越觉得当官的好处,听着别人的敬着他,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柳遇林指了指隔壁的卫国公府,“晚辈是卫国公府的长房子孙,柳遇林。”
“哦,是你啊。”杜三爷有些不屑,一个孤儿,无权也无势,将来继承到不了他头上,少不了他将来想谋个好前程还要来巴结他杜家呢。
杜三爷看着柳遇林俊朗的外形,突然心中一动,这小子虽然无父无母,但是好歹是国公府的嫡出子孙,虽然不能继承爵位,但是衣食无忧,过上富贵日子还是可以的,三娘去给别的公子当妾室还不如许给柳家给这个柳家大公子当正头娘子呢,到时候他也是公府公子的丈人了。
这样想着,杜三爷将笑容挂在了脸上,对柳遇林笑呵呵地道,“原来是柳家哥儿啊。这是做什么去呢。”
“晚辈想找杜小姐问些事。”柳遇林道。
杜三爷立刻变了脸,又是找杜清宁的,然后他心中一动,“我那侄女不在府里,陪她祖母上香去了。”
然后拉着他就要往前街走,“今日遇见,老夫甚是觉得柳哥儿有缘,走走走,咱们去喝酒,老夫请你喝酒!”
“诶?诶!”柳遇林还没做出反应就被杜三爷一把拽走了。
“杜三伯,我不喝酒啊!”
“哪有男人不喝酒的,走!今日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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