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贤依旧笑笑:“不单是这瓶毒药,还有床底下的兵器。”
“兵器?”
李承欢更加惊愕,翻身下床,趴在地上伸手往床底一掏,果然拉出来一个包裹,摆在床上展开布包,一张弓,一把弩,十支短箭,更有二十支柄上还刻着“宁”字的长箭,不是兵器是什么。
“这二十支箭和弓都是小五找关系弄来的,跟你春猎时用的箭一模一样。小五说,就算进不了围场,只要到了雷公岭照样可以暗中帮你,还想法子给我弄了一张地图。”柳南贤从褥子下摸出地图来,点了点雷公岭的位置,“喏,就这里。”
李承欢便顺势接过,仔细一看,果然是围场的地形图,雷公岭那处还特意描了红。
“还有,这张弩和这十支短箭,都是之前那个陈木匠给我做拐杖时偷偷给我做的。我试过了,很轻巧,还可以单手操作。”柳南贤说着,有些兴奋了,一把将李承欢拉到身边,“来,你也试试!”
“你让陈木匠做的?”
“嗯,而且还没要钱,呵呵,我知道那副拐杖你肯定给的有多的钱,所以他也不亏。”柳南贤边说边把弩塞到李承欢手里,然后安上了三支箭,指了指机关,“你扣一下这里。”
李承欢略略迟疑了片刻,听命端起弩来,对着房门扣下了机关,瞬间便听“咚咚咚”的三声响,三支短箭都齐刷刷地钉在了门上。
“怎样?不错吧。其实,这是我准备送你的礼物。”柳南贤温柔地拉起李承欢的手,“喜欢吗?”
“这是……送给我的?”李承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晕了头脑,竟忘了这些兵器带来的恐慌。
“我听诚皇子讲过,每年春猎你们都打不着猎物,那是因为你们臂力不够,这箭便射不远。而弩,只需要瞄准,不需要力量,这正适合你用。”
“那你怎么不早拿出来送我?要不然,我还能多打几只猎物呢。”李承欢埋怨道。
柳南贤也扭过身去,佯装气道:“谁让你不带我去呢?凭什么给你?再说了,那时候你还不是我的男宠呢,没这个待遇。”
“那……现在能送我了吗?”李承欢问道,向前凑了凑。
柳南贤抬起胳膊往李承欢肩上一靠:“当然,要不然就不会拿出来了。”
李承欢开心极了,迫不及待地将剩的短箭都逐个射了出去,才又故意板起脸来:“果然是好东西,相见恨晚啊!”
“那你要怎样谢我?”
“谢?”李承欢指了指床上这一堆东西,“你瞒着我私藏了这么多兵器,我都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呢,还谢?”
“我用来防身不行吗?”
“不行!按《大唐律》,私自制造弩箭,轻则流放,重则绞刑。你居然瞒着我让陈木匠给你做了这么精巧的弩,藏在袖子里都能伤人,你这完全就是居心叵测。”李承欢义正言辞道。
柳南贤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什么居心叵测?谁不知道我想杀了那个狗皇帝为北惠报仇。”
“你又来!”李承欢急了,长长叹了口气,又耐着性子道,“你现在就不能安分一点儿吗?咱能不能别总把报仇挂在嘴边,别总提要刺杀圣人的事行吗?”
柳南贤可怜兮兮地看向他:“跟你说说心里话也不成吗?不是你说过的吗?任何话都可以给你说,在你面前,我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你……”李承欢被彻底问住了,缓了缓,再次给出了笑脸,“当然可以跟我说,但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啊。”
“嗯,所以我才趁现在拿出来啊,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呵呵,绝密刺杀!”
“南贤,我可申明啊,这件事,我绝不会任你胡闹。你刚才说是送我的礼物,那这弩就是我的了。这些箭和弓,明早让赵雷收入王府武器库。”李承欢安排道,还不忘叮嘱,“不要再做傻事了。”
69書吧
柳南贤不屑道:“怎么会?我又不是傻子,怎会傻傻地被别人利用。”
“小五?是他故意透露可以用麻沸散助我狩猎,可买回来的为何会是见血封喉?一旦你真的把这些箭泡了毒带进了围场,哪怕不动手,被查到了也说不清了。”李承欢担忧起来。
“所以,你看到了吧,在这个世上有人比我更想要那个狗皇帝死,而且是卑鄙地利用我的手来杀了他。”
“小五是别人安插在王府的内奸吗?”李承欢疑惑地问,“他一直尽心伺候你,其目的就是为了你的伤能早些好,好去做别人的棋子?”
李承欢的反应远远比柳南贤想象中的要好得多,这让柳南贤十分欣喜,于是肯定地点头。
“好了,我都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明天我去太子府,一定找太子好好谈谈。”
“谈什么?”
李承欢将兵器收好,重新在柳南贤身边躺下:“当然是要质问他:为何要在我王府安插眼线?为何要利用你去刺杀圣人?呵,为了早日登上皇位,他就那么不顾礼义廉耻要去弑父吗?”
柳南贤往他怀里靠了靠,依旧淡淡一笑:“太子?呵呵,难道就只他觊觎皇位吗?”
“除了他还有谁?”
“我不想瞒你,我已经派人查明了,小五是梁王的人。”
“梁王?”李承欢果然不信:“他一直都是拥护太子的,何时想着自已上位了?”
柳南贤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李承欢的俊脸,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才道:“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想,要不是你的母亲和舅父,你怕是早就死一万次了,还宁王,皇帝最宠的儿子。”
“呵呵呵,我这人确实不太爱算计,不够聪明,可是命好,身边总有人帮我出谋划策。从今往后,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我?”柳南贤想了想,点点头,“好啊,我可以像陈忠那样帮你管理王府。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许别人再称呼我‘柳公公’了,因为这是对我的侮辱,这半年来,每每听到这个称呼就让我想到死牢里所经受的一切,我又怎会忘了仇恨?”
这话让李承欢无比心痛,一直以来,自已都在尽可能地给柳南贤物质上的补偿,可却忽略了他的感受,忽略了治愈他心灵上的创伤。
“南贤,那好,从明天起,你就是这王府的总管,有了身份,称呼自然该换换了,王府所有人都会像以前称呼陈忠那样,称呼你‘柳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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