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欢回府,一路上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直到再次见到柳南贤,脸上才重新有了笑容。
“回来啦?”柳南贤挥手让小顺子退下,自已转着轮椅迎了过去,“我还以为你去春搜了。”
“没有,就随意出去走了走。”李承欢扶上轮椅把手,将他推到院子里。
“随意走走?那……可有带一颗长生不老药回来给我看看?”
李承欢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去长生观了?”
“把道观香薰的味道都带回来了,我还能不知道?”
李承欢抬手闻了闻袖子:“要不要我去换件衣裳?”
“不用,这味道也挺好闻的。”柳南贤一把拉过他的手,“你得到什么消息了?怎么会突然去找玄祯?”
“前几日诚儿告诉我,说玄祯给北惠卜过卦,说我们八字不合,我若娶她,不利国运。”
“你信了?”
“我当然不信。那个玄祯就爱故弄玄虚,圣人却愿听他胡言,有什么事总爱找他测吉凶。都怪我,忽略了这一点,要不然提前给他点好处,让他多说北惠的好话,也许就不是这个局面了。”李承欢懊悔不已。
“可我们兄妹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把北惠说得如此不堪?他若只说北惠和你不配,大不了把北惠赶出宫就是,为何要说北惠祸国殃民,导致皇帝直接将北惠赐死?”柳南贤问道,想起了自已最亲的人,不免又激动起来。
“南贤……”李承欢企图安慰,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北惠已死,说再多也无用了。
“既然那个玄祯多嘴,那你怎么不好好儿惩罚他一下?不说让他给北惠陪葬,也得割了他的舌头,免得他再颠倒黑白。”柳南贤狠狠地说,看样子对玄祯痛恨万分。
李承欢掏出怀里的匕首,面露愧色:“我是准备去找他算账的,可是……不知为何,最终下不去手,我……”
柳南贤一把抓过他的匕首,拔出来一截,用指甲拨弄着刀刃:“你就是太心软了,正因如此,俞刚才会选你做傀儡。”
“南贤,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的母亲、舅父都一门心思想把你推上帝位,所以,你的王妃必须是可以上得了台面的人。
可是,他们为了你乖乖听话,就算再不喜欢北惠,也不会让她死。
但皇帝不一样,他在乎的是他的权威,要不然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处死北惠。
因为杀人有很多种方法,他可以让人伪装成匪寇劫杀陈忠,就一定有方法给北惠安排一场意外,这样岂不是更好?
所以,那个狗皇帝杀的不是北惠,而是借此对你母亲、舅父等人的一种警示,告诫他们自已才是一国之君,神圣不可侵犯。
这才是他赐死北惠的真正动机!”
李承欢默默听他讲完,似乎还有些迷茫:“南贤,你是又打探到了什么吗?怎么会有此想法?”
“陈忠前天晚上的话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这两天我仔细琢磨了一番,推断的。接下来,俞刚怕是要着手把你推上太子之位了。你……想当太子吗?”柳南贤又问道,目不转睛地看向李承欢,将匕首回套好,递回给他。
“我当什么太子?太子不是当的好好的吗?又没犯什么事,圣人又没说要重新选太子。
我知道母亲和舅父他们确实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可是我不会同意的,我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朝堂的事想管就去听听,不管也没什么影响,逍遥自在。”
李承欢真诚地说,接过匕首挂于腰间,又往柳南贤身边靠了靠,温柔一笑:“就这样每天陪着你,我就很开心,很满足了。”
“咕咕”的叫声传来,两只鸽子从屋檐飞落下来,在草地上寻觅着什么美味,似乎也正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和惬意的悠闲。
“哎,我前些天就准备问你的,这是不是以前北惠买的信鸽?”李承欢指向鸽子,“可我听小五说你睹物思人,把那两只信鸽转送给刘太医了。”
“嗯。”柳南贤点点头,“我是让刘太医拿去养了,没想到刘太医死后,它们又先后飞了回来。”
“信鸽认家,它们在清风苑住了好几个月,只要离了笼子,必然会飞回来。”李承欢说着,又想起了刘太医遇刺那天来,“那天我来看你,刚好碰到小白飞过来,晴岚在它腿上取了字条交给你……”
柳南贤见他说着说着把话咽了下去,浅浅一笑:“然后呢?”
“我还不及给你报信,你就先得到了刘太医被害的消息。晴岚说,是你京城的朋友给你传的信。这些天来,我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你……你的那个朋友是谁啊?你在长安除了我,还有别的朋友?”
柳南贤鄙视地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别的朋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想知道他是谁?哦,如果他想当官,我完全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一把,怎样?”
柳南贤并不领情,反问:“你怎么知道他就想当官?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是谁?难道跟你好了,就该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
李承欢见柳南贤面露不悦,赶紧解释:“不……不是的,你当然可以有秘密,只是……我就想问问,你说他是你朋友,你们……是哪种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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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了?”柳南贤陡然醒悟,抓住李承欢的袖子用力一拽,便让他跌坐在地,而他的头刚好枕在了自已的腿上。
“我……”李承欢不知如何回答,只隐隐觉得柳南贤似乎又把自已看得通透了,心里有些泛酸,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分走自已在柳南贤心中的地位。
不等他把心里的想法表述出来,柳南贤已经捧起了他的头,亲上了他的唇,将他的疑惑堵了下去。
一番缠绵后,柳南贤才从他唇上分开,微微一笑:“就是一个我刚来长安时认识的普通朋友,我托刘太医把两只信鸽交由他养着了。刘太医出事后,他急着让小白给我报了个信,过了两天干脆把小灰也放了。”
李承欢满足地抿了抿唇:“我信你。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这些天我总见它们在屋檐、院落里出现,越看越觉得像是北惠以前买的那两只,所以随口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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