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纠结中回到宁王府,李承欢顿时感到有些不对劲,陈忠没有如以往一样出门迎接,连丽娜也不见踪影。而那些侍卫,丫鬟奴才,一个个都低垂着头,除了招呼一句“殿下”,再无他话。
“把这兔子处理干净,待会儿随我送到清风苑。给我备水,我要沐浴更衣。”李承欢吩咐道。
“是。”
“陈忠呢?”李承欢下了马,跨进王府,眼睛在一众奴婢中搜索一番。
一小太监小声答道:“在卧房。”
李承欢也就没有多想,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了居家的深蓝色锦缎长袍,就迫不及待去了清风苑。
“殿下。”全华躬腰行了礼,挡在门口没有让路的意思。
“怎么了?”
“殿下恕罪,柳公公说了,谢绝见客!”
李承欢兴奋地指向身后:“连我也不见吗?你去告诉他,我狩猎回来了,这是处理好的兔肉,一会儿给他烤肉吃。”
“这……柳公公说了,谁都不见。”全华往门前一跪,头都快埋到了地上。
“吴影呢?”
“回殿下,吴将军在陈总管那里。”
“殿下,恭迎殿下回府。”正说着,吴影带着十多名侍卫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对李承欢单膝一拜。
李承欢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出什么事了?”
“就在您走的当天,有贼人劫走了王妃,不过我们很快就将王妃救回来了,那贼人也被就地正法。”吴影低头禀告。
丽娜没走成,蒙陈恩也死了?
李承欢有些失望,无奈地看向地上的这群忠诚的侍卫,心里直道:给吴影说得那么清楚,这家伙怎么就一根筋呢?
李承欢暗暗叹了口气:“嗯,王妃没事就好。你们救驾有功,一会儿去找陈总管领赏。起来吧。”
然而地上的人却无动于衷。
吴影又道:“陈总管这几天发了癔症,一直口口声声说见到了刘太医的鬼魂来找他索命,还亲口承认是自已派秦郎和丁卯刺杀了刘太医。吴某暂且将陈总管软禁在卧房,秦丁二人收监关押,还请殿下定夺。”
“什么?”李承欢大惊,“癔症?”
“是,那天夜里陈总管来了一趟清风苑,说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当夜就疯癫了,这几天经过张大夫诊治,略有好转。”
“他承认是他派人杀的刘太医?”李承欢想到了柳南贤坐在轮椅上黯然失色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
“是。还有,”吴影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只希望接下来的话不要让李承欢太激动,“柳南贤……受伤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开门!”李承欢一脚踢在全华身上,不等他起身,已自行推开了院门,急切朝柳南贤的寝殿跑去。
“南贤!南贤!”李承欢推了推柳南贤卧房的门,发现里面上了栓子,急得几拳头砸在门上,“南贤,我回来了,你开门啊!”
“殿下。”小顺子等人慌忙跪在门口不敢抬头。
“小五呢?”
“殿下,殿下,奴婢在。”小五由两名侍卫抬了出来,慌乱地往前爬行了几步,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李承欢见到他那副样子,心里更是一凉:“出什么事了?”
“回殿下,奴婢夜里去看柳公公,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撞倒了博古架,被砸伤了腰,还……还损坏了一些东西。请殿下恕罪,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李承欢气得一脚踢在门上,用手一指:“我问柳南贤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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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公公被烫伤了脸。”小五颤抖着说,不敢过多描述。
“什么?烫伤?吴影!”
“卑职在。”吴影和一众侍卫又跟着跪了过来。
张素问也刚好背着药箱急匆匆赶了过来,跪在前方:“拜见殿下,柳公公被烫伤了右脸,在下已用过药了,目前水泡均已塌陷,正在敷用消肿止痛膏,日后再用祛疤生肌膏,应该可以完全恢复。
至于右眼,暂时性视力受损,这几日我用了熏蒸之法,还需多观察才能看到疗效。在下也正在查阅古籍,寻找一种眼药水的秘方,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烫伤?怎么这么严重?怎么烫的?谁干的?”李承欢咆哮道。
小五颤抖道:“王妃,王妃拿热茶泼的。”
“王妃?”李承欢大感意外,又大吼道,“宣王之海!把门弄开!”
姚平安闻言,赶紧上前,拿出刀从门缝刺入,缓缓拨掉了门栓,将门打开了。
李承欢跑进房,很快便搜索到了柳南贤的身影。他身着白色睡袍,披散着头发,正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铜镜,似乎对外面的嘈杂充耳不闻。
“南贤,你……还好吗?”李承欢缓缓向前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生怕惊扰到他。
“我一直乖乖待在清风苑,哪儿也没去。你刚出门,我闲得无聊,看天气好,就在院子里晒太阳,煮茶喝。
王妃突然过来,我邀她喝茶,没想到她却质问我‘为什么你头一天会在我这里过夜’。
我那晚醉酒了,哪里记得清?只能告诉她‘不知道’。
可她不信,还很气愤,端起茶水就朝我泼过来。
如果是以前,我定然能跑开的,可现在我腿脚不便,也全然没料到她会做出此等举动来,竟让她泼了个准儿。”
柳南贤慢悠悠地讲着,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你转过来,我看看。”李承欢咽了口唾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希望是自已听错了。
柳南贤不动,甚至言语中还带着笑意:“有什么好看的,会吓着殿下的。”
李承欢屏住呼吸,再上前几步,握住了轮椅的把手,将他转了过来,而后缓缓伸出手去。
柳南贤一把握住他的手,微微抬了抬头,右脸被头发完全覆盖了,只留左脸棱角分明,如夜晚的月亮柔和亮丽,左眼更如那最亮的明星,妩媚多情。
“别看了,一张脸而已,反正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无所谓了,别吓着你。”柳南贤淡淡地说。
“我不怕。”李承欢挣脱他的手,还是轻轻挑开了他的头发。
如张素问所言,果然整张右脸都是塌陷的水泡,伴着红肿,右眼也是黯淡无神,怕是不能视物了。
“王之海呢?怎么还没来?”李承欢再次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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