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王之海拜见殿下!”王太医慌忙赶到,后面背药箱的小太监也跟着紧张不已。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看看!”李承欢怒道。
王太医赶紧上前为柳南贤检查一番,报告的伤情与张素问所言相差无几,只是因为首诊,还没有来得及制定出明确的治疗方案。
“好了,我困了,想睡会了,殿下这几日也累着了,回去歇着吧。”柳南贤转过轮椅,来到床边,扶着床栏艰难起身,然后倒在床上,连被子也拉上了。
李承欢出了柳南贤寝殿,再次询问了王太医的诊治之法,说得也和张素问差不多,只是对于他右眼的诊治,倒是有些迟疑。
“他的眼睛还能看到东西吗?”李承欢问道。
“这……刚才用烛光照射,没什么反应,准备触诊,柳公公又惧痛,所以不好断定到底伤得如何。”
“刚才张大夫说到可以熏蒸,可以制眼药水,你有何见解?”李承欢又问。
王太医认真想了想:“这……如果已经完全失明了,怕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会有多大效果了。”
“不,王太医,话不可说得这么绝对,只要不是先天失明,就还有对策。更何况柳公公的眼睛只是烫伤,人在受伤时出于自我保护,应该会不自主地做出一些防护。
我仔细检查过他的眼睛,眼睑伤得很重,那么则说明当时热茶泼过来时他本能地闭了眼睛,眼球是隔着眼皮被烫伤的,应该不会太严重。
他现在之所以对光线无反应,也看不清东西,那是因为眼睑肿胀压迫了眼球,若是先消肿,再对眼球熏蒸,再加以养睛明目的滴眼液,假以时日,必然复明。”
张素问不慌不忙地分析道。
李承欢大喜:“你能治好?”
“不敢欺瞒殿下,在下有七成把握,一年内,保准让柳公公完全康复。”
王太医冷冷一笑:“殿下少听他一派胡言,七成把握?若是到时候他说柳公公是那不幸的三成人,又当如何?还一年时间,一年时间足够他跑到天涯海角了。”
“王太医,在下只是单纯估计一下治愈的几率和时间,怎么就是胡言呢?”张素问一脸委屈道。
“哼,既然只有七成把握,又谈何‘保证柳公公完全康复’?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王太医又问。
“好了,让你治你说没办法,却又来质疑别人的医术?别说七成,就算只有一成机会,也要试一试。”李承欢看向张素问,“张大夫,从今往后,你就是宁王府的专属大夫,全力负责给柳南贤治病。”
“专属大夫?”王太医一愣,“殿下?”
“哦,忘了,王府里还有你呢。俞贵妃指派你过来照顾我,这几年辛苦了,从今天起,回太医院去吧,我这王府没多的钱养闲人。”李承欢嘲讽道。
“可是,俞贵妃……”
“俞贵妃那边我自然会去说,怎么,本王的话不管用吗?”李承欢阴沉着脸道。
“是,王某告退。”
顺利遣走了王太医,张素问终于从一个给王府侍卫奴婢诊病的小大夫成了宁王最器重之人,而这离他进宁王府来也就半年的功夫。
***
“老奴拜见殿下,恭迎殿下回府。”陈忠在房里徒劳呼喊了几天,终于盼到了救星,喜极而泣。
“怎么回事?”李承欢见他神色如常,虽然从吴影口中得知了一些信息,可还是希望他自已坦白一切。
“殿下,这几日老奴被吴将军关在房里,实在是冤枉啊,老奴自认一直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望殿下明查!”陈忠跪在地上,几天的功夫好像老了十岁,苍白的脸上老泪纵横。
李承欢看着地上的老仆人,心里略有些不忍,可还是冷冷地问道:“刘太医是你杀的?”
“老奴冤枉啊!刘太医与老奴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他啊。”
“不是你亲自动的手,是你派秦郎和丁卯杀的,你也曾亲口承认过,怎么,忘了?需要把人证都找来对质吗?”
“殿下,这几日老奴也说不明白怎么回事,一直晕晕乎乎的,还总是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给我下了药了,还望殿下明查。”陈忠跪在地上哀求道。
李承欢瞥向门口:“他们两人招了没?”
“招了,殿下,这是秦郎和丁卯的供词,还请过目。”吴影递上供词。
李承欢翻阅了一遍,气得将供词砸在陈忠头上:“自已看吧,还有什么狡辩的?难不成他们还故意冤枉你?”
“殿下,不是这样的,老奴……老奴……”
“够了!”李承欢怒道,“你跟在我身边十多年了,应该明白我的想法,柳南贤是我最在意的人,我希望刘太医能治好他的腿,让他重新走路。而你呢,却为了不让他好起来,而去派人行刺唯一能给他希望的大夫。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
“老奴……老奴也是没有办法啊!”陈忠见证据确凿,知道无法再狡辩,只得无奈地哭诉道,“殿下想治好他的腿,可若是他真的痊愈了,谁能保证他不会再去做什么糊涂事?到时候说不定就真的丧命了!”
“果然,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李承欢微微闭了眼,“如此说来,你所做的一切倒是为了救南贤了。可他又做错了什么?这一辈子就只能困在轮椅上?”
陈忠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老奴领罪,请殿下责罚。”
李承欢一挥手:“带下去。”
69書吧
……
“厉害啊!就这几天时间,你就破了刘太医遇刺案,还把这王府的大夫换成了自已的人。”吴影冷冷地看着柳南贤,“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把王妃赶出府去吗?”
柳南贤来到铜镜前坐下,挑起右脸上的头发,仔细打量着镜中的容颜:“你说,我现在变丑了,李承欢还会喜欢我吗?”
吴影心头一颤:“你什么意思?”
柳南贤哈哈一笑:“吴将军不是说了吗?我要把王妃赶出去,那么,谁来做这个王妃呢?”
“你……你还想怎样?”
“好了,吴将军先关心关心自已吧。”柳南贤扣掉眼球上覆盖的花瓣膜片,“我听说李承欢处置完陈忠,此刻又气匆匆赶去熙春阁了。丽娜把我害成这样,理当被罚,可当时吴将军也在,没有护我周全,也难辞其咎,快轮到你了。哎,先给我说说,你最多能扛多少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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