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
“是,还望陈总管行行好,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五哽咽着讲了事情经过,摸了摸额头的纱布,惶恐不安。
“你啊,最近怎么回事?柳公公是见你干事机灵,才留你在身边伺候,你倒好,惹下这么大的祸。好在柳公公宅心仁厚,把事情都揽在自已身上。下次小心些!”
“是。”
“哼,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陈忠嘀咕道,转身离去。
朦胧的月光带来阵阵困意,陈忠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整个前院不见人影,随行来的两人都留给柳南贤了,所有侍卫也都守在后院,此刻自已倒成了孤家寡人,连个掌灯的都没有。
这个柳南贤,还真是尊贵!陈忠苦笑一声,独自穿过长廊向院门走去,却似乎看见前面有一人背着药箱。
“张大夫?”陈忠试探着问,上赶两步。
可那人却似没听见,步履蹒跚,好像又不是张素问,但肩上的药箱十分眼熟。
“什么人?”陈忠再次问道。
终于,那人止了步,身子未动,整颗脑袋却朝后转了过来,一头乱发,一张苍白的脸,七窍流血,没有半分人样。
陈忠毫无心理准备,被这常人做不出来的扭头举动吓得跌倒在地,如鲠在喉,嘴唇哆嗦着,竟发不出声来。
那人咧嘴一笑,扬起手来,手指甲如铁钩一般锋利,直朝陈忠逼近。
“陈总管,你还没走啊!”吴影喊道,从长廊走了过来,身后的张素问还提着灯笼。
也就回头的功夫,再看去,方才那想袭击自已的怪物竟不知所踪。
“陈总管,您怎么坐在地上?摔着了吗?我这有灯笼,您慢点儿。”张素问问道,将陈忠扶起。
“张大夫?”
“是,陈总管,您没事儿吧?”
陈忠有些茫然:“你不是走了吗?”
“哦,给小五简单包扎了一下,想到还有些事要给柳公公交待,便折回去了。怎么了?”
“你们方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就……就往这儿走,还背着药箱。我以为是张大夫,叫了他一声,他身子未动,整个头却扭了过来,正常人谁能把头转成那样?而且长得面目狰狞,七窍流血,十分恐怖,好像还准备掐我。”陈忠仔细描述着,还心有余悸。
吴影笑笑:“陈总管这是在给我们讲鬼故事吗?我只看到陈总管一个人在这儿,哪来的别人。”
“不不不,我真的是看到了,还背着个他身上差不多大的药箱。”陈忠肯定道。
张素问看了眼肩上的箱子:“背药箱来清风苑的就只有刘太医,王太医和我。王太医不在家,刘太医已遇害,就只有我了。可我是和吴将军一起过来的,陈总管方才怎么会看到我?是不是眼花了?看错了?”
“哦哦哦,也许吧。这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喊醒了赶过来,还有些头脑不清哩。张大夫要回去吗?刚好同行。”
“是,那吴将军,我先告辞了。”张素问朝吴影点点头,挑着灯笼为陈忠照起路来。
走出几步,陈忠还是频频回头,见无异样,才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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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管,您还好吗?”
陈忠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张素问笑笑:“有道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张某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是天职,自认从未害过人,又何惧之有?”
“嗯,那是那是。这次王太医不在,你可要尽力为柳南贤医治,到时候宁王回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多谢陈总管提点。”
两人说着话,将陈忠送回了房,他立刻紧锁房门,才放下心来。是自已眼花了吗?刚才分明就看到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陈忠一惊:“谁?”
无人应答,但可以感到有人就在门口。
果然,片刻的寂静后,门上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有指甲在抓门。
“谁?谁在外面?”莫名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陈忠颤声问道,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
外面依旧无人答话,抓门声却突然停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在门上,把陈忠弹开,跌倒在地,幸好门上插了栓子,要不然那东西就进来了。
陈忠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大吸了几口气才使自已喘过气来,也顾不得什么总管的形象了,扯开公鸭嗓门便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撞门声戛然而止,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陈忠向门口爬行几步,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陈总管!”
“陈总管,您没事儿吧。”
扶着门框起身,拉开了栓子,果然是秦郎和丁卯二人。陈忠只觉得双腿一软,便朝他们倒去。
“陈总管,是哪里不舒服吗?吴将军担心您,让我们过来看看。要不要我去找张大夫来瞧瞧?”秦郎问道,扶陈忠在床上躺下。
“身子没事,就是……就是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陈忠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又朝门口看去。
丁卯满脸迷茫:“不干净的东西?”
“哎,昨天宁王留宿清风苑,我也跟着多待了会儿,晚上便开始做噩梦,一夜都没有睡安稳。没想到……刚才去清风苑,居然亲眼看到了他……”陈忠按着太阳穴,头疼起来。
秦郎与丁卯对视一眼:“陈总管看到谁了?”
“刘太医。”
“这……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啊。”
“我刚才在清风苑看到的就是他的鬼魂,方才……还撞门呢,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恐怕……”
丁卯不信:“这世上哪儿来的鬼魂?就算有,那也是来找我们才对啊。”
秦郎想了想,道:“陈总管这些天太过劳累,定是没休息好,说不定是幻觉。我们兄弟俩今晚就在门口守着,陈总管尽管安心歇息。”
“嗯,去吧。”陈总叹了口气,侧身躺下,然而心中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秦兄,要不要去向吴将军汇报一下?”门口丁卯问,指了指门上的抓痕。
秦郎白了他一眼:“怎么汇报?就说陈总管见鬼了?还是说刘太医开始找我们索命了?”
吴影躲在长廊的柱子后面,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长勾爪,一边偷听着两人的谈话,随后满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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