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欢看柳北惠出了门,一把拉过母亲的手:“母妃要说什么?”
“你是真的喜欢她?”
“那是当然。母妃不知道,她哥有多么舍不得她嫁人,我可是耗费了好大劲才得到了柳南贤的认可。呵呵。”李承欢说得好像历经了千难万险一般。
俞贵妃慈祥地笑道:“那好。我去给皇上说说,恩准她留在你身边做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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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欢一愣:“什么侍妾?我说得是王妃,宁王妃!”
“承欢!”俞贵妃将脸一沉,“柳北惠一介平民,能入皇室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怎可做正妻?”
“可是……”
俞贵妃打断道:“好了,前些天你舅父派人来报,这次与回纥交手,他们降了,来唐使者称愿与我朝缔结秦晋之好。”
李承欢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皇上的意思也是想和亲。回纥那边已定了丽娜公主,而我们大唐的皇子,就只你还未婚配,所以,你是最佳人选!这也是你的一次机会!”俞贵妃满怀期待。
李承欢激动起来:“不是还有诚儿吗?哪是我一人?”
“诚儿还不到十五,太小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以为就是简单的娶妻吗?你这是和亲,娶的是回纥公主,你的婚姻关系到两国的和平。不动一兵一卒,就让两国止战,你是百姓心中的英雄。”
李承欢愤然甩开手:“我才不当这英雄,谁爱当谁当去!历年来和亲的多了,那么多公主,有几个是亲生的,还不就是一个说法。”
“可这次回纥那边是真正的公主,难道让皇上临时认一个义子去与她完婚?”
“这有何不可?”
“承欢!”俞贵妃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失落,缓了缓又劝道,“皇上早已年过半百了,如今身体也大不如前,母亲是因为有皇上恩宠,这才保得你无忧无虑。
可是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到。太子表面上对我敬重有加,实际还不知有多厌恶我,毕竟他母亲刚离世,我就顶替了她所有的恩宠。
所以,你必须要抓住机会稳固自已的地位,甚至取代他,因为只有得到了权势,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母妃不必多言,儿臣就只一句话,我要娶的王妃只有柳北惠,如若不然,我马上带着他们回到江陵的封地去,哪怕当一辈子的江陵刺史,也比这什么破宁王好。”
“你……你……”俞贵妃只觉得一阵眩晕,捂着头半天才缓了过来,“好,我不跟你吵。我只是先给你提个醒:身在皇家,有很多事根本由不得你,你想娶柳北惠,不但母亲觉得不妥,皇上也绝不会答应的。”
“是吗?那我就和他反抗到底!”李承欢愤然离去。
……
此刻回想半年前的那一幕,居然如此清晰,仿佛一切就在昨天。
李承欢再次回看“兰惠轩”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泪水不觉又湿了眼眶。
“殿下,是要出宫?还是在宫里转转?”陈忠弓着腰过来小心问道。
“宫里有什么好待的?回王府吧。”
“是。”
坐上了马车,李承欢的内心还是久久未能平静。
兰惠轩未变,这辆马车更是没变,还是富丽堂皇,镶金嵌宝,连随行的护卫都是标配。可与之前不同的是,舒适的坐垫上却只剩下自已一人,在这寂静寒冷的宫道里独自伤感。
而半年前的那天,天气却是极其炎热的,就算这样,两人还是忍不住依偎在一起。
柳北惠靠在李承欢肩头,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李大哥,还远吗?”
李承欢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快了,呵呵,怎么?害怕了?”
“我……我还没进过宫嘛。”
“没关系的,其实宫里就跟我们王府一样,只不过更大一些,不过也不需要你认路,放心,不会迷路。”李承欢安慰道。
柳北惠一记粉拳轻轻打在他肩上:“我又不怕迷路,我是怕……怕失了礼数,让人笑话。”
“怕什么,我母亲来宁王府好几次了,你不都见过了吗,她什么时候为难过你?”李承欢摸了摸她的手,继续道,“最开始母妃说你只能做我的侍妾,结果呢,这几天相处下来,再加上我软磨硬泡,她还不是松了口气,说随我的意愿。”
柳北惠抿了抿嘴:“俞贵妃这关倒是过了,可我担心皇上会不会不喜欢我?”
“放心吧,你这么漂亮,这么讨人喜欢,没事的。”
“那……宴席上需要表演节目吗?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柳北惠又担忧起来。
“哈哈,不用,宫里有专门的乐师表演助兴。当然了,有的大家闺秀想一展才艺,也会主动献技,你不用管,若是觉得她们技艺好,给点掌声就好。”
柳北惠将头重新靠回到李承欢的肩上:“哎,宫里的女子是不是比王府里更漂亮?”
“是,可都不如你漂亮!”
“讨厌!我是说,皇上就邀请我们俩进宫,若是带上我哥的话,说不定他也可以看中心仪之人了。”柳北惠幻想道。
“这次是赏荷家宴,父皇就只邀请了我们这些嫔妃以及皇子王妃,你可是准宁王妃的身份,你哥可没这份荣耀。
呵呵,等到时候我们成了亲,你就是真正的宁王妃了,哈哈,南贤见了你,都得问安。你不是说被他管了十八年了吗?快了,你要翻身了。呵呵。”
“哈哈哈哈,好,到时候我也给他制一百条规矩。”
两人愉快地笑声似乎还在耳际回绕。
然而,谁料到,这所谓的赏荷家宴,竟是一场鸿门宴。
当两人来到兰惠轩,不禁有些迷茫了,说好的宴会,不见歌舞,不见宾客,显然只是一个骗局。
不过,皇上却是真来了,他与俞贵妃坐在案前品着茶,见两人进殿哈哈一笑:“承欢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母妃。”
“民女……民女柳北惠……见过皇上、贵妃娘娘。”柳北惠心里有些发慌,赶紧跪了下去。
“你就是柳北惠?”皇上的声音透着威严,“平身吧。”
“谢皇上。”
“父皇,不是说……赏荷宴吗?”李承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上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标准的国字脸上蓄着美须,看得出来年轻时跟李承欢一样,绝对也是个标致的人物。
他盯着柳北惠看了一眼,转向李承欢道:“人多嘴杂,这次就是为了你的婚事,喊那么多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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