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红,被翻红浪。
短暂的停歇之后,又是一阵翻云覆雨的痴痴缠缠,直至二人都精疲力尽,才大汗淋漓的拥抱在一起,感受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张箴贴在乐君耳边低语,“你怎么突然想起去侯府了?”她的突然出现,简直让他欣喜若狂。所以天刚刚擦黑,就急不可耐地赶了过来。
69書吧
乐君将俏丽的脸蛋埋在他的胸口,娇声细语道:“她不肯帮你办 的事,我帮你。你可莫要辜负我!”
张箴捡起一缕秀发,放在手中把玩,“你打算怎么帮我?”若是宋征鸿不肯出面证明叔父已死,那就要通过别人的口说出来。二婶现在又不愿意搬出侯府,名义上她才是侯府的正经主子。
乐君道:“只要三王爷肯出手,这事自可迎刃而解,我听说他手上有个很重的人。”
张箴道:“他未必肯出手帮我。他想让我打入宋家,挖出穆家余孽,斩草除根。”
穆家大郎随穆将军一起被诛杀于风波亭,三郎习文,只是文弱书生一名,如今已被流放岭南。那里气候恶劣,覃相又叮嘱沿途的官员“好生照看”,构不成威胁。
而武艺高强的二郎和三姑娘至今下落不明,需要有个交代。
乐君紧紧地搂着张箴的脖子,幽幽道:“我不想你和她走得太近。”
张箴轻抚她柔顺的后背,“我知道的,不过是逢场作戏,你相信我。”
乐君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那也不行。眼下有个很好的机会,让三王爷帮你。”
“你说!”
“宫中刘妃有孕,若诞下皇子,于我们非常不利,三王爷势必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如我们联合覃相暗中下手,以此求三王爷出手,帮你寻找人证,承袭爵位。”
乐君继续道:“我还会给三王爷去信说,宋家不信任你。宋征鸿念及袍泽之情,一力支持二房,我们无法和宋家达成一致。”
“这样他就不会强求你和宋家和解了。”如此他也不用与宋攸若逢场作戏,一心一意只属于她一个人。
张箴淡淡一笑道:“你不提醒我还忘了,出门时攸若还在祠堂跪着。”他太着急出门见她,将攸若在祠堂罚跪之事忘得干干净净,“如此也罢,整天看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我心里也膈应。”
嘴上虽这么说,可想起她是因为心疼爹爹殉国和自已被俘而痛恨弄虚作假的道士并因此受罚,心里还是有些小感动。
这里情意绵绵,另一边却一室冷清。
攸若回到濯缨院后,想起陈伯母的事,翻来覆去睡不安稳。一大早就让簟秋拿了些吃的用的去拜访陈寡妇。
因昨日跪了大半日,晚上又没有睡好,晨起气色极差,清桐为她梳妆,心疼道:“姑娘,不行今日就别去请安了,您今天这脸色太差了。”
攸若刚要点头,听到外面小丫头通报:“世子来了。”
正当攸若纳罕他怎么来了时,张箴已经挑帘进屋,攸若刚要起身见礼,被他一把按了下去,“不用这些虚礼,我昨日忙晕了,没顾上去祠堂看你,是我不好。”
“前几日操劳家宴,辛苦你了。我已和祖母和母亲打过招呼,免去你这个月的晨昏定省,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攸若起身道谢:“多谢世子体谅。”
眼前女子娴雅贞静,礼貌却疏离,全然不似当年传说中那般粗鄙不堪胸无点墨的武将之女模样。她身量高挑,白皙纤瘦,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教养。
他有些不明白,当年半夜追夫的是她,守寡不肯再嫁的也是她,为什么再面对重新归来的他,却能波澜不惊,甚至不见半丝欢喜呢?
相对无言,张箴尴尬地将眼光落在桌前的一沓账册上,随手拿来翻看了几页,密密麻麻记录的全是府中琐碎的支出与人情往来,一笔一划皆工整有序,“我不在的这几年,多亏你内外操持,如今我回来了,若有什么难处,你大可对我讲。”
见他开口,攸若就没有客气,抽出第三本账册,摊开在张箴面前,“世子,这是最近府中开支情况,还有裴家的债也要还了,您看是不是要分期?分几期?息钱又怎么算?”
“还有今年春旱,几个庄子上的人来报,至今没下过几场雨,地都没湿透,所以要准备求雨。您看府中是不是派人过去组织一下,送些贡品过去,顺便查看一下旱情。”
“再有,自从您失去音讯之后,族学开支每年侯府缩减成五成,而今年情况特殊,原本定好的五成一文都没出,是我和二婶拿自已的月钱填补的。我这份出了也就出了,可二婶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您看是不是拿公中的钱给补回来。”
“再有,您都回来了,是不是恢复成往年的七成或增加成公公在时的九成,也算您对族学和族中读书弟子们的支持。”
桩桩件件虽不算大事,但都事关侯府日后的前程与长远的规划。他虽然只是世子,但也是目前唯一的主事人,这些琐碎杂事让他既烦心又推脱不掉。
原本他只是象征性的客气几句,以为以攸若的性子即便有麻烦,也不会轻易对他开口,却不曾想自已给自已挖了个大坑,只好硬着头皮道:“你让人把这些送到我书房吧,我想想怎么处理。”
除了这些开支,离开别院前,徐妈妈还特意交代说,之前给的五千两银子所剩无几,让他再拿一万两来,郡主另有用处。
生怕攸若再说出其他棘手的事情来,小坐了片刻道:“还没吃早饭吧?你先用饭,我去找前院的管事们商议些事情。”
送别张箴,攸若一身轻松地坐下来用饭,可还未动筷,就见簟秋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还未等攸若开口问,就脱口而出:“不好了,姑娘,出大事了。”
清桐盛了一碗汤,端到攸若跟前,“什么事,怎么毛毛躁躁的。”
簟秋急得直跺脚:“姑娘,陈大娘过世了。我去的时候,身子早就冷了,邻居们已经报了案,这会儿临安府的人应该已经过去了。”
清桐一个没拿稳,手上的汤碗打翻,险些泼攸若一身,好在攸若躲得快,有惊无险,只听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怎么这么突然?”陈大娘身子向来不好,可陡然听到她离世,清桐还是很震惊。
她等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等到儿子回来,她怎么舍得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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