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若虽不想和罗煜有任何瓜葛,但陈伯娘的案子,他们确实所见略同。她有前世的记忆,至于罗煜是因何,她不得而知,也不想去猜。
还未待攸若开口,性子耿直的簟秋抢先道:“大娘一天只舍得吃一顿饭,一共就两个窝头,掉了一个,怎么发现不了?”
也不知怎么的,赵渊听到这个回答,沉默片刻才无奈叹道,“此言在理,百姓实苦!”身为一方父母官,对于百姓的困状,他深感无力与愧疚。
“本官想问的都已经问完了,这里不宜久留,娘子请回吧。娘子若日后想起什么或发现什么可疑之事,可随时遣人告知本官。”几番试探下来,他发现眼前的主仆三人也倾向于死者是非正常死亡。
攸若等人不敢多留,随着撤走的官差离开。
而在她们三人刚出府不久,一辆不起眼的青帏马车就缓缓地停在侯府西角门前,车上一前一后下来一老一少两人,二人皆身着华丽锦缎襦裙。一人白发苍苍,身形佝偻;一人碧玉年华,娉婷袅袅。
二人进府之后,直奔姜夫人所在的畅和院。
甫一进屋,裴老太太就拉着姜夫人的手道:“夫人,借一步说话。”
姜夫人见二人神色凝重,一大早就登门,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安道:“是不是铺子上出了什么事?”自她的心腹因手脚不干净被攸若清理之后,断了姜夫人不少财路。
可花销并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因张箴归来越来越多,姜夫人见裴家出手阔绰,精明如裴老太太也看出了姜夫人的困境,主动提出要合伙开一间当铺,姜夫人以为是当铺出了事,才有此一问。
裴老太太道:“不是,我们听说了一些对世子不利的传言,特地来给夫人报信的。”
“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世子为了爵位,煽动族人大传风水相克的谣言,甚至串通妖道逼迫侯夫人和小郎君搬离侯府自生自灭。全然不顾叔父对自已的情义,实乃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辈。”
“还传言世子娘子以汴京城破,老侯爷殉国一事为由极力反对,称道士鼓动人心之言不可信,就被罚去祠堂给老侯爷守灵。”
“还有说侯府两房为了爵位闹得不可开交,恐怕要对簿公堂了。”
如此种种,让姜夫人胸中堵着的这口气越积越大,恨不得立刻冲入静逸院去给柳夫人两大嘴巴,出一出心中这口恶气。
还是裴老太太见多识广,见一副姜夫人被气昏了头又无处宣泄的狂躁模样,劝道:“大夫人何不去问问老夫人,这事当如何处置?听说现在是世子娘子管家,口风如此不严,这还了得?”
一番话点醒了姜夫人,只听到她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他宋家和我们张家不是一条心,胳膊肘往外拐。”
姜夫人脚下生风,强压着怒气,领着裴家祖孙去给老夫人请安,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一字不落地说给老夫人。
姜夫人怒道:“攸若管家不利,不如夺去她的管家权,罚她闭门思过。”
老夫人暗睇了裴家祖孙一眼,眼神犀利,目光研判,裴家人打得什么算盘,姜夫人不知道,她清楚的很。裴家想将女儿送进侯府,必定会想方设法地让张宋两家离心。
见老夫人不发话,姜夫人急了,“母亲,事情闹到这步田地,侯府若再不整顿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箴儿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留在临安。”
老夫人冷声反问道:“你想怎么处置?大房和二房为此事闹起来,打一架?那岂不是坐实了那些谣言?”
“既是谣言传侯府两房不睦,那就让外人看看,咱们侯府上下一条心,从未因爵位的事引发任何矛盾。让箴儿来见我,我交代几句。”
“朱嬷嬷,我前几日得了几盒上乘的香粉,你带着裴姑娘去挑两盒。”
朱嬷嬷应了一声,带着裴家祖孙下去选香。
老夫人对一旁怒气未消的姜夫人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遇事要沉得住气,万不可逞一时口舌之快,没得让人说嘴。”
姜夫人心中不服,“若不是有家贼,宴席上的事怎么会传出去,还说的有板有眼。来的都是和您相熟的族人,除了二房,谁还会将这件事捅出去?”
“攸若御下不利,任由侯府诸人如此口风不紧,也该闭门思过。”
老夫人道:“我何尝不知是有人故意散播消息出去,可抓贼拿赃,没有证据,不能胡乱定罪,否则会有更不利于箴儿的谣言传出来。箴儿自从回来之后,中伤他的流言蜚语就没有断过,外面多的是看侯府笑话的人,这个时候,你也要收一收脾气。”
“万不可这时候把张宋两家的关系闹僵。”
大夫人道:“宋家明显没有出手相助之意。”
老夫人不悦道:“箴儿到现在都不曾在濯缨院留宿过,攸若苦等他七年,他一回来就天天往外跑,你还怪宋家?”
“我知道你的打算,裴家想送女儿进来,我也不反对,但最起码要在箴儿和攸若圆房之后再提合适。过个一年半载,再以宋家女无所出,给箴儿名正言顺的纳妾,岂不美哉?这时候,谁也说不出侯府的不是来。”
“你也劝一劝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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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着话,朱嬷嬷进来禀告道:“老夫人,大夫人,世子来了。”
二人这才止住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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