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过头顶的房门像一张血盆大口,屋内的陈设都是怪物嘴里诱人的内脏,伪装成平淡无奇的食物模样,散发着安全的气息,诱导可怜的小飞虫一股脑飞进去。
海风带着新鲜的鱼腥味扫过李晓昼的后背,似乎在催促他进去。
李晓昼猛的回头,像是要赶在什么前面一样。
背后空无一人。
要不然去找白三溪睡吧……
明天去安保室打个报告就好了……
李晓昼用来握着门把的肌肉已经酸了,带着整个身体都过分僵硬。
门把上有胶水一样,黏的李晓昼不敢放开,不放开好像就意味着下一步不需要作出选择,也不会到来……
走吧走吧……
背后的风更大了,今晚似乎有些变天,应该要下雨了……
李晓昼咬着唇,一个甩手猛的关上门。
门内唯一的光源被割断,屋子里黑漆漆的,一切都被打上了黑色的阴影。
安安静静
和之前一样,和中午也一样……
突然一道光劈开浓稠的黑暗,门又被打开了。
先进来的是一个细长玻璃瓶。
然后一个清瘦的身影飞快转身关门锁门开灯。
整个屋子突然被撒上光,一切阴影都藏在影子里。
李晓昼微弓着腰,左右手各拿着一个细长绿色玻璃瓶,脚步轻盈地无声向屋内走去。
与其等下一次没准备的威胁,不如这一次就干他丫的!
李晓昼嘴唇都咬出了印子,双手紧紧攥着玻璃瓶,几乎要捏碎了它,心里也是欲哭无泪。
明明全亮的房间,一模一样的配置,却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桌子是不是过于干净了,椅子上的垫子好像有点歪了,水龙头怎么不滴水了……
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尽力摄取空间中的每一寸信息。
桌子底下,没有……
床底下,没有……
卫生间?
李晓昼踮着脚慢慢向卫生间走去,他一手抚上灯开关,一手摸上门把手。
嘭!
开灯的瞬间李晓昼把门开到最大,门和瓷壁碰撞出刺耳的声音,李晓昼猛的后退一步,看清卫生间全貌。
没有人。
看来来过的人已经走了。
迟到的轻松抽光了李晓昼全身的气力,紧绷着的肌肉一下子松弛下来,李晓昼靠在卫生间门外的墙上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屋外的风呜呜的吹着,吹进屋子扫过他的额头,凉飕飕的。
李晓昼下意识瞥了眼窗户。
鼓囊囊的。
像是……
藏了个人。
风叫嚣着,穿透鼓着的窗帘打在李晓昼的脸上,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下意识的,李晓昼在意识到的瞬间就三步并作两步,立刻就来到窗帘面前,他二话没说,玻璃瓶子虎虎生威直接在空中抡了个圈,凄厉的风狠狠砸向人头部的位置!
应该是鲜血横流,坚硬又柔软的触感。
69書吧
然而什么也没有。
玻璃瓶子狠狠掀起薄薄的窗帘,露出雪白的金属墙壁。
李晓昼把玻璃瓶子直接扔到床上,颇为恼怒自已的不理智,拍了拍头。
自已出门前没关窗户。今晚应该会下雨,风很大,吹起了窗帘。
危险过后总是觉得过分平静,然而未解决的事件留下的小钩子总是在你轻松的时候挠一下你松弛的神经。
李晓昼又搓了把脸,呼出一口气,转身拎着玻璃瓶子去了门口。
他打开门,门口赫然立着五六个玻璃瓶,像侏儒一样立在门口。
李晓昼脆弱的神经在看到自已放的瓶子就跳动了一下,愈发感到疲惫。
他一溜烟拿着瓶子快速进屋,一道手关门锁门。
进屋后他把一众瓶子分成两份,一部分贴近门缝呈包围状,另一部分灌满水放在旁边。
他轻轻推开门,刚推开一条缝隙,第一个玻璃瓶就叮叮当当敲响了另一个瓶子,随后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在叮铃叮铃声中倒下去。
随后李晓昼跑屋子里一阵翻找,带着绝缘手套连了根电线出来,关电源在黑暗里扒开绝缘层,然后轻轻放置在门稍远位置。
他打开门,把剩下装水的瓶子靠在门上,实验了一下水瓶倒后水痕的距离,打扫了一番重新布置,把电线放在水痕范围内。
最后李晓昼扒拉出来一个收音装置,贴在附近的柜门上,拿上对应的扩音耳机上了床。
李晓昼没有去检查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个人船舱只有一把钥匙,在船员自已手里,其他只能依靠生物特征如指纹和虹膜进入。所以能随便进出他房间的人,应当有点来头。
既如此,那些高级的仿真摄像头没有最好,若是真的被用上了也不会让李晓昼这个非专业人士看出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不同于开门时的紧迫感和紧张感,李晓昼已经调节好了自已的心态,颇为随遇而安地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
有本事就正大光明的搞死我啊!
夜晚简单翻了翻手机,同意安妮请假的申请,又问候了下一直没有声音的裴安助理,李晓昼的眼皮越来越沉。
翻身关了灯,李晓昼戴上收音耳机,把头缩进被子里,安稳睡去。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