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昼做了个梦。
这个梦黏糊糊的,湿漉漉的,像是被拖进了幽深的海底,绸缎般的水流拂过他的脸颊,手臂,小腿,脚下似乎闪着无数亮晶晶的玩意,应该是一双双各色的眼睛。
其中一双金色的眼睛亮的格外明显,像是一群鸡里面的丹顶鹤。
那双眼睛好像在慢慢放大,游走在皮肤上的水变得黏腻冰冷,带着光滑而紧致的触感,实质般触碰在李晓昼的皮肤上。
那冰冷游走过的地方明明感觉是冷的,却如同过度失温一样很快热了起来,冷热交替,惹的痒痒的,麻麻的,让李晓昼忍不住闭着眼睛抬起手想摸一摸。
但是像礁石一样坚硬的东西枷锁一样控制住李晓昼的手,轻轻柔柔地握着,却无法抵抗。那东西似乎还摸上瘾了,好奇地细细摩挲他的每一根手指,最后把手揉作一团,整个包裹在冷冷的礁石里面。
水里应该有水蛇,他感觉自已的腿被粗糙的鳞片摩擦着,强壮有力的肌肉不断收紧,这条水蛇长得很粗壮,几乎没缠几圈就把他的腿像猎物一样缠绕完全,让李晓昼不由得想起包装礼物的丝带。
他有点慌张,这里一切都陌生至极,朦胧的感觉让他没有安全感,只有手下坚硬真实的硬块带来些许安心,于是他忍不住越靠越近,甚至用胳膊抱住了那块冷硬的礁石。
慌张中李晓昼感觉自已大口呼吸着,然后水从腮两边缓缓流出,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自已学会了在水中呼吸。
腿上的水蛇越缠越紧,礁石也将要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住,李晓昼突然想呼唤点什么……
“叮铃哐当哐当!!!”
清脆而尖锐的碰撞声从耳机直接刺入大脑,李晓昼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窗外的风呜呜呼啸着,把窗帘吹开一个角,月光从缝隙中直射门口……
紧闭的大门敞开缝隙。
缝隙后是纯黑的走廊,一时整个屋子无尽安静,仿佛刚才只是耳机的故障。
只有地上倾倒的一众空瓶静静躺在地上。
李晓昼很快反应过来,快速撑着手从床上跳下去,带下藏在枕头下的轻便小刀,像猫科动物一样无声轻巧地来到门口。
他灵巧地移开地上堆放的装水瓶子和电线,手一摁一拉,快步冲出屋子。
空无一人
只有列列风声呼啸而过,仿佛在嘲笑这个独自站在黑暗里的年轻人。
走廊安静至极,黑暗笼罩着整个空间,昏暗不见一点光。
李晓昼压住性子,出门细细检查门锁。
和平时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损坏。
有人用某个东西可以直接正常的进屋。
比起对“有人在暗处想找点事”的焦虑和恐惧,李晓昼更多的是不耐烦和气愤。
就这么一天,三番五次的试探,虽然并不强硬,但扰的人心绪不宁,烦得很。
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时刻在暗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松懈一点就会迅速地冲出来咬你一口。
深更半夜,李晓昼整个人简直要气炸了,睡一半被吵醒,安全随时可以被威胁,暗处隐藏的身份……
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李晓昼像一个炸开的河豚一屁股坐回床上,还剩一两个小时太阳就要升起,胸里还闷着一口气,睡也睡不着了,只能等天亮。
69書吧
李晓昼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熟悉的名字,然后塌下腰从桌子里众多材料最不显眼的地方翻出来情报名单,细细地看着。
陆琦是一个喜欢疑神疑鬼的家伙,所有研究成果都放在更安全的实验室,密码和防触装置绝对高级,船舱内更是注意不放任何有用的东西。
如今这个船舱除了一份被李晓昼刻意修改过的情报,基本可以说没有任何问题。
情报绝对没有被动过,那么那些人只可能是冲着自已这个人来的了。
以防万一,李晓昼打算明天前去看一看实验室的东西,若真是冲自已来的……
李.张牙舞爪猫猫.晓昼就忍不住更气愤了。
最烦玩阴的人!
恐惧?紧张?
李晓昼现在只想抓住捣乱的人,好好让他知道什么叫被打扰休息的社畜的愤怒!
而那个诡异的梦在现实玻璃瓶的冲击下更加模糊,像泡沫一样渐渐消失在李晓昼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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