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西拿着表回到教室,避开那群在他心目中看不惯他的人,哆哆嗦嗦地把表放到了讲台上。
蒋小西被欺负惯了,换了个环境还是无法适应正常的校园生活,他怕自已的某个举动会再次遭受欺凌。
就像在海滨一中那样,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不过是性格软了一点,长相不像个正常男孩子罢了。
他妈跟他说:“咱家惹不起这帮大富大贵的少爷,你多忍忍,说不定哪天能和他们成为朋友呢?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能不能为你爸的公司考虑考虑!”
然而蒋小西处处退让,换来的只是更猛烈的暴风雨。
在这里,已经没有人可以像当初的牧谨那样保护他了。
“蒋小西,你能不能不要喷你身上那个香水了,呛死人了。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喷少一点啊。”班长好心道。
蒋小西以为他是在为难自已,勉强扯出一抹笑,“我习惯了。”
厕所。
蒋小西捧起一把水洗脸,他气不过于解的那个眼神,她凭什么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来看他?
她凭什么能和牧谨在一起?!
和牧谨在一起的应该是他!
只能是他!
蒋小西病态的占有心理发作了,眼神发狠,他走进隔间,往一个号码发送了一段话:帮我查查于解的家庭背景,事成之后给你三万。
刚回到班级的坐下的于解右眼皮狠狠一跳,她垂下眼眸,怎么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在看什么?”于解见牧谨看得专心致志的,随口问道。
牧谨翻过书的封面来,书名叫《法律轨道》,说:“噢,在收拾讲台的时候翻到的一本关于法律的书,闲得无聊读来看看,里面有案例,还挺有趣的。你看吗?”
于解婉拒道:“不了。”
69書吧
犹豫了一下,于解还是说:“我刚去教务处碰到蒋小西了。”
牧谨:“不看那我……什么?”牧谨大惊失色,“他有没有欺负你?”
见他紧张那样,于解才发现他给自已上了多厚的一层滤镜,书包都不让她自已背,难道自已在牧谨眼里是柔弱那类的?
“不至于,他看着就很菜。”
牧谨道:“好吧,你下次见到他,你别理他,他有病。”
于解道:“他喜欢你。”
她的语气是肯定的。
牧谨慌乱道:“他喜欢是他的事,我喜欢的是……”
于解蓦然失笑,“我知道。”
于解若有所思道:“我只是觉得他要阴我一把。”
牧谨动了动唇,眸色不明道:“……于解,他可能会再雇人找你麻烦,上次你肩膀受伤就是他找人去干的,我怕他再弄出点什么幺蛾子,我以后每天送你回家吧。”
于解讶异地抬起眼,“那个人是奔着我来的?”
牧谨嗓音干涩:“嗯,因为我,但是他雇佣的打手认错人了。”
蒋小西家里似乎还挺有钱的,反正比一般人有钱。
这样的资本在海滨一中那边也只能是挨欺负的份,所以蒋小西说的牧谨遭受网暴的证据被处理干净了是真的。
那帮人早就花钱堵上了悠悠众口。
牧谨攥紧拳头,难道摆脱蒋小西就犹如蜉蝣撼树吗?
于解握住了桌子底下他微凉的手,牧谨只觉温度一点点传来,他听见于解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
牧谨愣住了,轻轻地应着:“嗯。”
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周末。
“豁,你们两个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王国安路过时被于解和牧谨这般仿佛被吸了阳气的样子吓了一跳。
牧谨淡定地举着泡了咖啡的杯子和于解碰了一下杯,回道:“写作业,熬到两点多,好不容易才写完。”
于解很久没熬过这么久的夜了,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迷迷糊糊地喝了一口咖啡。
温度适宜,就是苦,不好喝。
于解喝了几口后还剩一半,推到桌子边上去了。
王国安目瞪口呆:“你们把周末那堆作业写完了?我靠,你们变态吧?”
于解答道:“还行吧,多写写就习惯了。”
牧谨余光一瞥,偏头问于解:“还喝不喝?”
等于解摇头后,他把杯子捞过去,一饮而尽。
王国安的肉包子噎在嘴里,欲言又止地看看牧谨,又看看于解。
这熟练的架势?
牧谨带着两只杯子就要去厕所清洗,刚起身就看见王国安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顿了一下后道:“作业自已拿,抄完记得顺手帮我交一下。”
王国安喃喃道:“你们拿这个成绩我是一点都不眼红。”说完立马抱拳,“感谢大哥送来的免死金牌。”
牧谨回来时,于解又连打了两个哈欠,。
牧谨笑道:“你昨晚到底什么时候睡的,是不是偷偷卷我了?”
他仔细一看,道:“你脖子上什么时候有了条银项链?”
于解蔫蔫道:“寂哥给我的,睡不着,又爬起来刷了半套数学卷。”她强调着,“就半套《精英数学》而已。”
牧谨记得那套卷子是地狱级别的题,出的知识点超级细,还一环扣一环,他自已刷的时候觉得挺爽的。
半套?于解怕不是越写越上瘾了,到了三四点才睡的吧?
牧谨好笑道:“那你睡会,老师来了我叫你。”
于解轻轻地“嗯”了一声,从背后的书箱上捞来校服外套堆成枕头的模样,而后无意识地埋首进宽大的校服外套里蹭了蹭,跟只猫一样。
牧谨百无聊赖地翻着政治课本,他看到一个知识点十分有趣,看了两眼又觉得这知识点眼熟,这好像跟上次看的那本书里某件案例相吻合。
牧谨心中狂喜,椅子往后翘,侧身抽走了书箱里的那本《法律轨道》,转回来时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牧谨重新转回去,眸光一定。
他那么大一件放在书箱上的蓝白校服外套呢?
再往于解那边看,于解的书箱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件校服外套,那她枕的是……
他的外套?
意识到这一点后,牧谨心跳猛地一咚。
此时他看着于解半张安静的睡颜,仿佛光都凝滞了。
牧谨这人母胎单身solo结束之前,一直觉得短视频里的爱情都是瞎扯淡,什么想要互相占有的不过是理想中的爱情状态罢了。
短视频里的有些东西看看就好,别人想要你看到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完全真实的。
当然牧谨也不是完全的爱情悲观主义,只是他当时没有遇上能给他啪啪打脸的人。
他在此刻真正意义上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爱情具有排他性。
他定定地看着这一幕,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处定格,心底的爱意疯长,几乎要冲出整颗心脏。
平时看上去冷冷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乖乖地抱着你的衣服睡觉。
没有谁能招架得住。
内心的占有欲如潮水般猛烈冲上来,几乎要淹没了他。
于解闭着的双眸缓缓启了,眼里有明显的困倦,她慢吞吞地说:“你能不能看你的书去,你一直看着我,我睡不着。”
牧谨赶紧收回目光,掰回脑袋去看他的新晋书宠《法律轨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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