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解和牧谨在九班外边等待,里边的监考老师说时间还没到不给进去。
林途和他们一个考场,这人蹲在地上打哈欠道:“困死我了。”
和他同班的人搭腔道:“就是咯,你说为什么年轻人蹲地上一站起来两眼一黑,老年人上窜下跳朝气蓬勃?”
林途:“你还别说,我昨天刷视频刷到了一个老人,人家有腹肌,翻筋斗俯卧撑啥的,一套下来气都不喘的!”
牧谨两手搭在栏杆上,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怎么地,闻言鬼使神差地朝旁边的于解来了一句:“我也有腹肌,八块。”
这话说得有点求夸的意味。
于解本来还靠在柱子上犯困,听他这么一说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睨他一眼:“我也有啊。”
牧谨来了兴趣,他认识的女生里好像从来没人练过腹肌,兴致勃勃道:“几块?”
于解见他还真信了,就用刚才牧谨说自已有八块腹肌的语气接话道:“比你强点,一百零八块。”
到了可以进考场的时候,牧谨还在笑,于解就把他扔后边自已走了进去。
学校考试一般都是插花式排座位,牧谨坐在座位上,无所事事地抬头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
他一般考试前的十几分钟是不会趴台睡觉的,因为他上下眼皮子一碰,睡着了后就很难清醒 。
为了保持清醒,牧谨通常会撑着脑袋回忆课本的知识。
所以现在半个班都倒了,他们那一列下来只剩牧谨一条不死鸟。
于解的座位在牧谨的右后方,牧谨闲的无聊就开始不经意地歪头去看于解在干什么。
这个歪头动作做了好几次后,在上边坐着的监考老师终于忍不住了:“那位同学……对就你,你往后看什么呢这么起劲?”
牧谨卡壳了一下:“呃……”
于解撑着脑袋,听牧谨被点名后看了过去,少年耳尖微红,下一瞬于解便听见他说:“没看什么,我活动一下脖子 。”
监考老师一脸疑惑:“?”
牧谨:“……脖子落枕了,难受。”
于解:……神特么落枕。
*
晚上于解洗漱完后靠在床头,刚想看会英语单词,手机就弹出来一条消息。
居摄:于解?在?
于解打字:有事?
居摄那边加加减减半晌,还是决定发出去:你那个同桌,是不是长这样
一张图片弹了出来,于解点进去看,上边的圈圈滚了半秒后,里边的两个少年模样变得清晰起来。
其中一人穿着海滨一中的红白校服,笑得开怀,一只手搭在一个男孩子的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比着剪刀。
眉眼飞扬,一股嚣张的气势几乎要冲出屏幕来,正是牧谨。
他旁边的那个男生眼睛极大,于解甚至想用漂亮来形容他,美中不足的是他脸上贴了一张创可贴。
相比于牧谨,男生笑得腼腆。
于解:是,怎么了?
居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等一下。
于解顿了顿,她以往没有了解别人过往的爱好,不过如果是牧谨的话……于解垂下的乌睫颤了颤,不知什么时候起,牧谨成了她这里的例外。
居摄发过来一个链接,于解戳开它,刚一进去,铺天盖地的谩骂声涌过来,这层楼盖起的话题是:论牧某和蒋某的过往。
楼盖了几千层了,于解往下滑,下面清一色的都是骂“恶心txl”“滚出海滨一中”之类的,甚至有好几条信息一模一样。
甚至有人还把居摄发给于解的那张图P成了黑白照,给照片盖了个“呕”字。
污言秽语一波又一波地上来,晃得她眼睛疼。
于解把手机搁在床头,揉了揉太阳穴,她不由地把这件事和牧谨的转学联系在一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牧谨每天笑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想到今天傍晚牧谨还笑容灿烂地对她说了句“同桌再见”,于解看向手机屏幕的目光越凉,这人是有多大心?
于解退出来,那些污言秽语她一个也不想看见,一群傻逼发言。
居摄:你看完了吗?
于解心中一股气就上来了,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等对面接通后冷声道:“你告诉我这些想干嘛?”
居摄手忙脚乱道:“呃我收到消息……你同桌的那个绯闻对象,最近好像要缠过去了。”
于解:“那你不告诉他,告诉我?”
居摄:“我和他不熟啊,而且我觉得他不是那个什么……”
于解把书包勾过来,把牧谨送她的史迪奇捏在手里:“你和他认识?”
69書吧
居摄揉了揉鼻尖道:“算认识吧,一面之缘。”
说着居摄挂了电话,给于解传了个视频过去,发过去一句:你自已看吧。
居摄的回忆闸一下子就拉到了他高二的那个元旦晚会。
当时居摄被拉过去当主持人了,上一个班的节目已经结束,黑暗中,居摄身着一身西装,对着稿子念:“下面有请高一二班给我们带来……”
音响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鸣声,一道沉稳的男声强势地插了进来:“歌曲《逆战》。”
全场哗然。
居摄有点懵逼,随着灯光渐渐亮起,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大众视野。
来人眉眼深邃,穿了一身军阀装,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去整理身后的披风,大步流星地走到舞台中央来,气势十足。
居摄下了台后看了眼节目单,心说是爱国话剧没错啊,怎么临时换成了《逆战》?
台上的LED开始播放视频,那个穿着军阀服装的男生气场全开,以他为中心的造型摆了起来。
这个舞台造型说实话有点搞笑,因为摆造型的人穿的衣服上印了一个“兵”字。
但这不妨碍这是一场震撼人心的表演,当拿着话筒的人唱出第一句的时候,全场沸腾!
台下的人挥舞着荧光棒,加入这场酣畅淋漓的演唱中,所有人都以为这场表演会以成功收尾,但到歌曲的高潮部分时,意外陡生!
音响的音乐逐渐弱了下去,直至没声,唱着歌的男生顺着唱了一句完整的歌词,瞥了一眼音响,这场舞台事故来得太突然,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音响师手忙脚乱地去操作。
居摄站在舞台旁,看得清晰,舞台中央的男生扶了一下军帽,把话筒架在合适的位置,一点一点地踩着节奏。
于解看着舞台中央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牧谨,他的声音几乎是和音乐一同响起的,带着不顾一切的嚣张,有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重重地砸在了观众的心上。
犹如一位被逼到绝境的人爆发出来的,令人颤抖的气势。
歌曲的最后,LED上面是几个鲜红的大字:逆,天,改,命!
军阀下台的时候,拍了拍居摄的肩膀,因为刚唱过歌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不好意思啊,我们班演话剧的人出了点事,临时改了节目。”
高一二班牧谨,一曲《逆战》一战成名。
于解看着视频里意气风发的少年的表演落了幕,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来。
于解切到聊天框,回居摄道: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
居摄正要躺下,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消息来自好友于解。
于解:以后关于他的事,你直接告诉他吧,不用和我说。
于解: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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