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浑然不知,江月白就在他们不远处,支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话。
听着那所谓的小薛大人,江月白的心思微转。
入京,是她早已想好了的。
关于京中局势,她不说完全清楚,却也知道个大概。
稍稍捋了捋,对于这位小薛大人的身份,江月白心里约莫也就有数了。
能叫这位亲自南下动手……
想来,姜清珩的身份,只怕要比她早先猜测的高上许多,甚至,可能牵涉皇家,毕竟,严格点儿算起来,薛家与皇室,也算是沾亲带故的呢。
想到这儿。
江月白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既是刺杀,那自是见不得光的一些谋算。
那姜清珩,必是动了什么人的利益,才惹的不同的人对他出了手。
薛家人明显是想杀他。
至于另一波人,便是伤了他的腿,只想废了他的人了。
只是。
那些个杀手,实在是太废了些。
都这么久了。
她原以为,他们就是速度再慢,也早该发现悬崖下的不对劲儿,该开始往整个南安山脉周围的山峦村落明察暗访,悄悄打听了。
哪曾想,他们今日才找到了这儿。
到底是大白太给力了?
还是,他们过于笃定姜清珩一定活不了,找了也白找啊?
仔细想想,他们会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毕竟,山里的狼群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见了血,定然就动手的,它们都找上他们了,那他们一定也会认为,那姜清珩估摸着早已葬身狼腹了吧?
江月白笑了笑。
没再与他们浪费时间,转身离开。
那些人兀自说的高兴,却从始至终都没发现,自已周围曾多了个人在偷听。
从这儿离开后。
江月白并未追着去悬崖下,毕竟,她能看出,方才那位玄衣男子,武功不俗。
她这会儿过去,容易暴露。
索性,就让他们慢慢查吧,大不了,她让大白他们再上一次山里来再做一场戏就是了。
想通这一层,江月白脚步都松快了些。
知道他们在这一片找人,她扭身,去了与他们相反的,山的另一面,继续找着药材。
*
山下。
君樾在家里熬了两日也没见江月白回来。
因着不会做饭,他又行动不便,这几日他都没出门。
吃的喝的都是江月白提前准备的那些。
接连两日。
君樾只觉得嘴里没滋没味的。
倒是大白,一日日的吃的都是它自已爱吃的,有时候,它甚至还从山里叼回一两只野兔子,野鸡什么的,自已一口一口,吃的欢实。
君樾满脸郁气地坐在长廊下晒日光。
大白在院子里四处乱窜,追着一颗圆滚滚的圆球玩儿。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从今儿一早开始,他便觉得自已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一副饿着的模样,倒是那只蠢狼,胃口依旧这么好,这么的……还有力气玩儿。
他心里泛着酸。
愈发觉得大白很是碍眼。
“大白,过来……”
大白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扭过头,倔着鼙鼓对着他,继续玩儿球。
君樾沉了脸,又唤它:“你过来一下。”
大白冷了脸。
想到江月白的叮嘱,它不情不愿地放下圆球,慢慢踱了过去。
眼看它磨磨蹭蹭地靠近,君樾俯身便一把薅住它的两只耳朵,把它拉到自已跟前儿:“你这一天天的,都快把自已吃成球了。”
你才是球。
你全家都是球。
哼!
大白很是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即抻了抻自已挺括强壮的四肢,一副‘我不是球’的滑稽模样。
蠢兮兮的样子,把君樾都给逗笑了。
他噗嗤地笑出了声。
大白抬眸,幽幽地看他,君樾手抵着唇,忍住了笑,给威猛高大的大白顺毛捋了捋。
“不笑你了,我就是这么一说。”
君樾好心与它解释。
大白哼唧了一声,不理他。
“你说,你家那主子,什么时候才回来啊?这山里,一日日的都没些动静,实在是叫人心里不安稳,她一个人在山里,你就不担心吗?怎么还有心思玩的这么高兴?”
大白疑惑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的问题。
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习惯了。
它也都习惯了啊。
“追杀我的人,不知道还在不在山里,你说,若是她遇着了那些人,岂不是连个逃的机会都没了?我记得,那日,这院子外边是不是有很多狼?它们可有跟着你家那主子?”
大白歪着头,听他一句一句的碎碎念,脸上满是无语的神色。
君樾兀自低喃,全然没发现自已话里隐隐约约的担忧。
*
小河村里。
酒楼一事后。
整个江家人人都没了笑脸。
江家大伯一日日的沉默,每日清晨照常出门干农活,却再未与江陈氏说一句话。
老夫老妻几十年,临了了,倒是生了隔阂。
江家大朗江云声倒是没回家里。
只是,城里稍稍打听便知,他这些时日在外奔走忙碌,早已带着妻儿搬出了那城里的宅子,并将宅子放到了牙行上售卖,江陈氏买下的两个铺子,也都一并放出去了。
至于江云朗。
他用了些手段,退了与刘家的婚事。
素日里本就话不多的人儿,在经历了这些事,又带着满身的伤回家后,变得愈发沉默了。
江云声回来那日。
江云朗罕见地扬起了笑,他面上的沉郁似在见着江云声后,便散了不少,兄弟俩在那一刻,皆是齐齐地看向后山,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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