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卿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体已经开始发烫,他捞起手机点亮屏幕,看到宴宁十几个未接来电,心里只觉得烦躁。
回了个通话回去,才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跑哪儿去了?”宴宁的语气谈不上惊慌,但也比平时要紧张些。
“休息室啊,干嘛?”白言卿蹙起眉头坐起身。
“你他妈……几点了还睡觉?扣工资!”宴宁又一次暴跳,找了他那么久,这人居然躲在休息室睡大觉!
“我下午请假。”白言卿没理会他的愤怒,自顾自淡淡道。
“去哪儿?”宴宁问。
“有事。”
宴宁还想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
白言卿起身带上口罩,从床头拿了瓶酒精消毒水喷了喷床位又喷了喷自已身上,这才无精打采走出休息室。
拿起手机发了条请假的信息给岑铭礼,实在头晕得不行,走两步还得扶着柱子才能站稳,他坐到饭堂门口的走廊凳子上缓了缓这才打开打车软件。
宴宁大老远看到他,气冲冲跑上前扯住他的手臂怒道:“长本事了是吧,敢挂我电话了是吧!”
白言卿布满血丝的眸子迷离涣散,抬眸时眉头也跟着皱起,有气无力道:“能不能别烦我!”
“你......你怎么了?”宴宁注意到他神色不对,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捂到他额前,掌心这么温热捂上去都觉得烫手,“我去,这么烫,走走走,去医院!”
白言卿抽回被他抓过的手冷声道:“我自已打车。”
“哎呀,别闹了,我送你过去快一点。”宴宁这会儿的心脏隐隐有些慌,这次的流感病毒那么厉害,可千万别拖出病来。
白言卿没有理他,继续低着头刷手机。
宴宁坐到他身边,语气也柔了几分,“好啦,我不应该凶你,别生气了,有什么不满等去看完医生回家再说,别拿自已的身体赌气好不好,嗯?”
白言卿侧眸看他,随后又垂下头嘟囔,“我自已打车吧,别传染到你了。”
“我身体这么好,传染到了也是轻症,走吧,我朋友是内科主任,你自已去都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
说着便扶着白言卿起身往车库走去,这两天一直扯来扯去,两人一对嘴就吵架,宴宁突然的温柔倒让他有些不习惯。
车里,白言卿坐在座位上精神萎靡,这一路一直在擤鼻涕,宴宁看他这么难受,车速也跟着快了,“把口罩摘了,别闷缺氧。”
“不用。”白言卿打了个喷嚏又重新把口罩捂严实,“认真开车,别管我。”
“傻子,不舒服也不说。”
白言卿仰头闭上眼睛没回答,宴宁也没敢再多说,本来到医院十五分钟的时间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下车,宴宁搂着白言卿,一手拨通了文训的号码。
“阿训,快,我的人发高烧,帮我插队。”
“兄弟,我这里大堆患者等着呢。”
“你确定?”
手机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不不不,不是,我是说就算患者再多,晏总要求的一定得办到,五楼内科专家1诊室,到了就上来。”
挂断电话,宴宁看向身边被烧得迷糊还有点呆的白言卿柔声问,“走得了么?我背你吧。”
“不至于,发烧而已,又不是断腿。”白言卿语气冷淡,这话说出口就已经做好他发脾气的准备了。
“那我扶着你,头晕就走慢点。”
白言卿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的眼神里透着惊讶,片刻才别开视线淡淡道,“谢谢。”
“谢个屁,你我之间客气这些干嘛?”
“你我之间并没到不客气的地步。”
宴宁语塞,乖乖闭嘴,这几天对白言卿那么凶,以至于他现在逮到机会就想回怼,罢了,只要他肯乖乖听话,说两句就说两句吧。
诊室门口。
宴宁敲了敲门走进去,白言卿抬眸和文训对视了眼,本来还隐隐有些困意的眼神顿时精神。
这不是……宴宁的情人么!
“嘿,小助理,又见面了!”大概是这身白大褂的原因,文训这会儿倒是显得文绉绉,和那天那副欠揍的嘴脸完全不同。
白言卿没理会他,走到患者位坐下,态度极其冷淡,连话都懒得说。
“他发烧了,挺高的。”宴宁语气慌张,堂堂宴总慌过什么?这种语气文训还是第一次从宴宁嘴里听到。
“手伸出来,把脉哈。”文训对白言卿的态度倒也挺好。
宴宁就站在白言卿身后,趁着把脉的空闲撩起他的刘海探了探额头,随即又拿起体温枪扫了一圈,眉头微蹙对着文训道:“三十九度四,先把烧给他降下来吧。”
“嗯,不是流感病毒,是风寒哈,开药回去吃就行了,天气冷了多注意保暖。”文训慢条斯理道。
“好好好,谢谢你阿训,改天请你吃饭。”
话音刚落,白言卿看向宴宁的目光如炬,那眼神像只恶犬一般凶暴,恨不得把眼前这人咬烂。
文训怂得慌,尴尬笑了声道:“呃……改天的事改天再说,快带病人回去休息吧,挺严重的。”
白言卿起身走出诊室,完全没有要等宴宁的意思。
见宴宁还在原地发愣,文训推了他一把,“哎呀你说你啊,不作死不会死,明明就在乎他,赶紧追去啊!”
“我在乎?我才不在乎!”宴宁瞥了文训一眼,“不跟你说了,公司大堆事!”
说着拔腿跑得比谁都快!
车里,白言卿靠在车窗发呆,烧得发红的眸子里水汪汪,吸鼻子的时候像极了被虐哭的委屈。
“呃……阿训是我兄弟,我跟他没什么。”宴宁主动解释。
“……有没有都跟我没关系。”白言卿低声道。
“有关系,合同里不是写了么,在这期间我不能跟别人睡。”
“呵,你倒是记得清!”
“说实话,你给我的感觉很不错,每次睡完都意犹未尽,所以啊,我才不想找别人,我想跟你睡。”
这么露骨的话也只有宴宁能说得出口,说话的人不知羞,听的人却不由得脸红,好在戴着口罩能遮一遮。
“不害臊!”白言卿嘴里嘟囔着却不敢正眼看他。
“睡都睡了,害什么臊呀,等你好了,我……”
“行了!”白言卿实在听不下去,听他这样撩脑子里又浮现某些不该想的画面,又不能直接告诉宴宁自已想要,只能打断他的话头喃喃道,“我困了,别说。”
而这在宴宁看来就是白言卿在拒绝他,心里莫名有危机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想移情别恋岑铭礼?
万万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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