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
她只记得宋承跟自己打了招呼，然后就走了。
自己则坐在客厅里不知过了多久。
白玉霜在这段时间内也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搞砸了一切。
在看到赵馨儿的一瞬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只觉怒火中烧。
她似乎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直到她看向柳明潭的那个眼神，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杀了她。
等他回过神来柳明潭已经身处险境了。
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的道歉，但没换来对方的回应。
这种沉默又持续了一会儿，被电话铃声打破了。
是苏景枫的来电，他送完那几人回家后，还是不太放心柳明潭。
他也听见了人群中的议论声，害怕柳明潭也听到了。
“我没事的，别担心。”
柳明潭敷衍了两句，语气如一潭死水，男人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她果然听见了。
苏景枫踩下刹车，靠在了椅背上。
他想起了一个人，该去找他谈谈了。
柳明潭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随后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整个人也倒了下去。
“没事吗？”
白玉霜担心的靠近，害怕她出什么事情。
“白玉霜…”
女生轻喊着他的名字。
“你…为什么想要杀她？”
她不想去回忆孤儿院的痛苦，她要找其他的事情，好让自己忘记那一切。
白玉霜知道她会问，也不想隐瞒什么，直截了当的全盘托出。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而且很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要杀掉吗？”
“不是这样的，她，她，我说不上来，我总觉得她做了什么坏事，而且…她看你的眼神…”
“因为这些，你就要杀了她吗？”
白玉霜看不见女生的表情，从她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但我真的感觉到她…”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趴在沙发上的女生笑得前仰后合。
白玉霜以为她被气傻了，愁眉不展的他还在试图安慰着女生。
“我在和你开玩笑呢，哈哈，我演技怎么样？”
她抬手拭去了自己眼角笑出的泪花。
“你骗我？”
“对啊，我知道你见过赵馨儿，你那么生气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只不过还是要给你点教训，这里可不是像两千年前，可以随便杀人的。”
“就算你是个鬼也不行。”
她眼含笑意，在和宋承单独相处的那一阵子，自己就想起来了在哪儿见过赵馨儿。
就是她在白家醒来时见到的那几位婢女中的其中一位。
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想给白玉霜一点点教训而已。
只不过面前的男人脸上依旧愁云密布。
“柳明潭…”
“你怎么了？平时你都会…”
“你不需要这样。”
男人打断了她的话。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所以不要再演了。”
柳明潭这下笑不出来了。
她被眼前这个男人看穿了。
“我知道我吓到你了，我也知道在我身边你感到不安。”
“才想用这种方式装作自己无所畏惧。”
“对不起…”
他低下了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祈求着对方的原谅。
但柳明潭知道，这是他的本能，她相信白玉霜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起杀心。
包括自己。
所以她开始害怕，如果自己再次回到两千年前，白玉霜会不会也像今天这样。
杀了没有任何价值的可疑的自己。
“我…有点害怕…”
柳明潭在他面前没有办法继续伪装了。
“在两千年前，你也对我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我对于那时的你来说就是一个可疑的人…”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不会的。”
没等她问出口，男人便解答了她的疑惑。
但这并不能打消她的顾虑。
“现在的你不会不代表以前的你不会。”
“白玉霜，人是会变的，就算是你也不能笃定以前的自己不会对我起杀心。”
“你在怀疑是我杀了你是吗。”
男人点破了她话中隐藏的意味。
柳明潭没有说话，她默认了，见男人并无继续的意思，她补充道：
“在两千年前，我看到了宋承。”
“他是你的亲兄弟。”
听到这里白玉霜不可置信的抬头。
他知道自己是有一位兄长，但那人并不是宋承，否则自己看到他不会记不起。
就算是过了两千年，自己也未曾忘记亲人的模样。
“不可能的…”
他没有底气的反驳道，因为他知道，柳明潭并不会骗自己。
“而且你隐瞒了我什么…”
“你并非睡了两千年，你有着这两千年间的记忆。”
“而且你应该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字。”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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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可惜，男人心虚的眼神让她知道，她猜对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玉霜投降了，他没想到自己没有瞒过她。
明明苏景枫都能骗过她，为什么自己不能。
他想不明白。
“两千年前你第一次见我，叫我柳姑娘，两千年后你直呼我为明潭。”
“睡了两千年，称呼人的方式怎么会变。”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猜测，没想到居然变成了真相。
她明明不会推理的。
“所以，你让我如何信你呢？”
“信你在两千年前不会因为觉得我是刺客而杀了我。”
“就像两千年前，你杀了刺杀你的人一样。”
“就像现在，你想杀了赵馨儿一样。”
面对这些质疑，白玉霜无话可说。
他确实会杀了对自己有实质危害的人。
那是他的生存之道。
“但我不会杀你…”
他小声嘀咕着，语气中充满了不自信。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
“相信两千年前的我…”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他知道，他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他必须让面前的人相信自己。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我确实知道你。”
他缓慢开口，他知道说出这些意味着什么。
“我在某一天在盒子里拥有了意识，也拥有了过去的记忆，除了那位友人。”
“我在混沌听见了。”
“你父母的声音。”
“他们叫你潭儿。”
“柳明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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