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男子见姑娘走了,想要出言唤住,似又觉失礼,失望的摇了摇头便不再做声。
姑娘见有人来,转身就走。人是要等的那个人,事可不是这么个事。
虽然只是个初化人形的花灵,见过多少新人成亲,吹吹打打从自己眼前过。
也知道人间男女,需要三媒六聘方可成亲。如今自己无亲无友,孤身一人……“唉!”姑娘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传出声幽幽的叹息。
男子又几次从这里过,是不再见紫藤花花灵!
偶然一瞥便期一生,也不知谁家姑娘?家住何处?无处可寻之时,也以为就此错过。悔恨交加之下兼相思之苦,从此便一病不起。
“哟!好俊的姑娘,这是什么人,哪个识字的先生也给念念”?
“壮士有所不知,这是贾府张贴的告示。言贾府五公子路经紫藤巷,遇见告示中的姑娘。
又碍于礼节,而与姑娘失之交臂,以致思郁成疾!
故张榜相寻,提供消息准确者可得五十两文银,能成姻缘,公子病体痊愈,可再得一百两”。
依古代购买力很低的两宋、明初期1两银子大概等于1.2贯钱也就是1200文钱一石粮食20-50文不等,一石30斤,合现在越24市斤,一年一个人吃多少粮食,壮年30石,老弱妇孺20石,一个6口之家祖孙三代,一年才吃多少粮食,合银不过5两左右,五十两可以够普通六口之家生活十年。
何况还有后续的百两。一时间现场一片哗然,不消半日已轰动全镇。
这紫藤巷人来人往,句句不离贾府告示。
花灵已然明白事情缘由,情急之下,在柜台压了贾府五公子路过紫藤花时丢下的玉佩,入住镇里的一间客栈。
由于花灵相貌出众,一出现在客栈便有人去往贾府禀报,刚入房歇息既有贾府丫头来请,花灵耐心听完缘由,便随丫头进去贾府。
五公子见到花灵自是精神大好,再得知花灵已然亲友尽失,心疼之下更是发誓此生护之周全,三媒六聘十里红妆由客栈迎入贾府。
贾府这样成亲,等于是又是嫁女又是娶妻,贾府老爷扭不过五公子,方才这样大操大办。五公子则是怕花灵简单进门,无亲无友受人诟病。
进府以后,花灵晨昏定省,恭敬守礼。这些礼节当然是五公子手把手的教授。
两人知道这场婚事,虽然在贾府给花灵巩固了地位,闲杂人等不敢因花灵没有故友双亲而稍有怠慢。
花灵努力做一个好儿媳,能做的所有事。可不知为何,贾府老爷与老夫人就是不喜欢她,还各种刁难,花灵全都一一忍下。
直到有一天,花灵做了紫萝糕给母亲送点心,刚到门口便听到老夫人歇斯底里的漫骂:
“你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贱人,待那个野种比自己亲生儿子还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那孽障长的和那贱人母亲一模一样,你以为就可以养做禁脔?
没想到吧,苍天有眼,那孽障竟是和他母亲一般的死心眼,你这十八年的如意算盘又落了空。”
“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贾老爷夺门而出,恰巧看见门口呆愣着的花灵,恼怒之余,拂袖而去。
继而贾夫人在房内又哭又笑,状若癫狂。
五公子见花灵回来后神不守舍,胆战心惊的模样,几番哄劝,总算知道了缘由,震惊之余更是无边的恐惧与恶心。
原来只道父亲是疼爱自己,从小喜欢将自己抱在怀里。直到自己十四岁那年,对父亲这过度疼爱明确拒绝。
之后,父亲总是喜欢亲切的拉着自己的手不放,那不同寻常的目光,自己看着总觉不安。
对于父亲对自己有别于兄弟四人的喜爱,五公子总是宽解自己,是因为自己母亲去世早,父亲才多有怜惜。
但平日相见,也会有意保持距离。往日种种,如今想来则是处处令人不寒而栗。
幻境忽尔转换,贾老爷唤来三子在昏暗的灯光下:
“俊儿,为父也这般岁数了,你比泽儿年龄稍长两岁……他为人聪慧稳妥,我也有意将家业传与他。生意上你们兄弟四人还要多多帮衬,万不可负为父所愿。”
“父亲,儿子会尽力而为”。
“好,还是俊儿懂事,晚了,你也回去吧”!
三子转身之际,贾老爷脸上闪过一抹痛惜之色,自己的儿子自己当然知道。
“泽儿别怪我狠心,原以为你对那姑娘新鲜过后也就算了,没想到你真与你母亲一样是个情种。
69書吧
我这般待你,岂能便宜别人”!贾老爷痛惜之情瞬间转为阴鸷。
“那老东西,无论我怎么做,他眼里只有老五那个贱种,兄弟五人,家业竟只留给他一人,偏心至此,竟还不死”。
“公子,若是那贱种死了,还会有谁能独吞家产”,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满是撒娇姿态,继而一个娇滴滴的人也随之钻进了贾俊怀里。
“不过若是含冤而死,恐化邪祟做怪,我们不妨寻个修行之人以绝后患”。
“还是霜儿聪明,凡事周到,正合我意,今晚我得好好犒劳犒劳你”。这贾俊说着便欺身挑逗起怀里的女人。
“讨厌,公子真坏”。这名叫霜儿的女人也佯装生气的搂上贾俊脖子。
阴险的浪荡公子,伸手将怀里的女人打横抱起,一起扑进了红鸾锦帐。一霎衣衫乱丢一地,颠鸾倒凤中幻境忽变。
五公子贾泽带夫人花灵上街,远处贾俊和一个墨绿衣衫男人窃窃私语。
“没想到贵府还如此藏龙卧虎,这美人不是凡人,若想我出手五千两银,否则公子大可另寻他人”。
“怎么不是凡人,之前不说两千,怎么可以坐地起价”。贾俊一听当下不满。
“你以为她只是名为花灵,她自身就是花灵成精,若没些修为,能这么大大方方的嫁给令弟”?男人阴冷的瞥眼贾俊,转身就走。
“仙长留步,请仙长大人大量,我哪想到这女人竟是妖怪,还望仙师出手为民除害,五千两一分也不会少”。
“好,一言为定,三日后定为你除去这孽障。”
这三日之期,贾泽和花灵对此一无所知。
从上次得知贾老爷心意后,两人四处寻找当年府中伺候的旧人,调查贾泽身世。
由于花灵有灵力傍身,对于凡间凡人凡事,有超常力量自是好解决的多。如今,半月也查到当年贾泽母亲的贴身丫头,了解到当年真相。
那丫头当年被一猎人所救,嫁之为妻。生活不算富庶,却足够三餐温饱。
如今也是位乡野妇人,一见贾泽,听他道明来意更是老泪横流,哽咽的说起当年之事:
“你并不是什么贾府公子,你母亲本是梨落城,落玄之妻。
贾老爷与落公子本是好友,在生意上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一切也缘后来落公子娶妻,贾正一见之下觊觎小姐美貌。
又利用落公子信任,设计落公子家败身死。是又将小姐,哄骗至贾府!更言是顾念旧友,代旧友照顾遗孀。
因贾正手段阴狠,又对小姐上心,一切所做所为,小姐皆被蒙在鼓里。
小姐入府之时已然怀有身孕,贾老爷每日探望也非常恭敬,直到半年之后才对小姐表明心意,遭到小姐拒绝。
因腹中之子即将临盆,小姐家道中落。无论娘家还是夫家,也只余我们两人。
无依无靠之下,虽有意离开,眼前也无有去处。于是,小姐准备生下孩子再做打算。
谁料,那晚小姐提前临盆,外面大雨滂沱,我去找贾老爷禀报,好快接来稳婆。就在经过贾老爷书房的窗前之时,听到他与稳婆对话:
“只保大人,决不能留下小的,成事之后给你三百两,若是不成,你也不需要钱了”。
“我明白,这事一定办好,请贾老爷放心”。
我当时听到稳婆惶恐的声音,赶紧悄悄回去告诉小姐,小姐一瞬间恍然明白了所有,我俩连夜出逃。
由于小姐身怀六甲,不便出行,大雨中也找不见马车。
贾老爷表面与人为善,在镇中甚至人人称道,我们不敢在藤萝镇投宿。
我扶着她踉踉跄跄的逃进一处山林,想去隔壁的薛家庄。贾老爷也带人追来:
“我自认待你不薄,何曾强迫与你,不知今夜又是何意”。贾老爷一脸疼惜的看着落夫人。
“你待我不薄就坑害我夫君落难身死?待我不薄就一路设计诱我到你贾府?待我不薄就要在我临产之日,坑杀我儿性命?
当年之事我虽不清楚,但我却清楚我夫君做事谨慎稳妥,不是被信任之人算计,怎会这么容易丢缺性命。”
小姐气的浑身颤抖,本就嫣红的唇色,此刻也因压制的悲愤而咬破朱唇,鲜血也自唇角而下。
见小姐已然知道内情,那贾老爷便一不做二不休强迫小姐回去。我去拉小姐,被他一刀破腹,滚落山凹,被出来打猎而回的猎户所救。
我醒来后,央求恩公去打探小姐消息,贾府正在办丧事,说是家中小妾生子难产而死。后来多番打探,才确定那小妾就是小姐。
贾府财大势大,我无处可为小姐申冤,又恐贾府发现我没死,只得暂时远离藤萝镇。
等公子长大以后,伺机告诉公子真相,公子万不可认贼做父。妇人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陈年旧恨此番自这妇人口中而知,贾泽霎时如五雷轰顶,悲愤交加:
“如此深仇大恨,我竟认贼作父十八载,情何以堪”!落泽大恨之下令双目赤红,久久不能平息。
夫妻二人方查明当年真相,便回到贾府。落泽于房中休息,花灵又前去向老夫人问安,一切貌似如旧,好掩人耳目。
被老夫人以不知羞耻,不守妇道,一天不见人影诸如此类,骂了个狗血淋头。又岂料,花灵回房路过紫藤回廊,又遇到老四。
这色坯见四下无人,随即拦住花灵去路。扑上去又搂又抱,花灵羞怒之下抬手就是一耳光,打的老四鼻口窜血,火冒三丈。
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花灵骂落泽,无尽的污言秽语一并泼向两人。
花灵恐落泽若是听到受不了,匆匆赶回去陪伴。
这时下人送来两碗燕窝粥,本来一天都没吃饭的两人,也没多想就吃了下去。
就此,落泽当场毙命,花灵欲上前施救,也功力尽失,口中鲜血横流,倒地化做一束紫藤花,被浸染血泊之中。
一个身形修长的黑衣男子,出现在房间之内,以灵力护下花灵即将消散的元神,紫藤花也恢复成一具尸体。
“如此怨戾,浪费着实可惜,不如借我一用”。
一株鲜艳如血的重瓣花蕊出现在了男子手中,两具尸身瞬间浮起浓重的血雾。
血雾又如受人控制般聚向男子手中花蕊,所有血雾在挨着花的瞬间便被花瓣吸收,滴血似的红色渐渐怒放在男子手中。
“求恩公想办法救救我夫君”。
黑暗的墓冢边,花灵才得重聚的身影,羸弱而又坚定的向一个黑衣男子叩头。
“我救不了他,我也是有感贾府忽然出现的怨戾之气,才会发现你们。
那邪修所用术法,可瞬间使你们体内怨戾之气暴增,继而连魂魄都会化为齑粉,用之凡人身上自是霎时魂飞魄散”。
“那他体内魔气愈来愈盛,难道也是醒来无望”。
花灵满是期待与不甘的望着那名男子。
“我想夫人是误会了,那魔气不过是他死前的怨念,并无任何神识,你难道没发现他的尸身有什么不同”。
“尸身,他的尸身为什么会这样”花灵伤心欲绝的匍匐在地。
“中了那邪修术法,肉身会被他所控化为行尸。而中了血魔花,则是皮肉化为齑粉,骨骼即成魔骨,两者皆是利器,无有灵智。
而你们两个,死前这么强的怨念,正好养血魔花。不然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你房间”!
男子声音泠泠而出,犹若冷泉碎玉的声音,此刻更显得冷漠无比。
男子又道:“我可以助你报仇,让你手刃仇人,也可帮你除去那邪修,反正我的血魔花恰好喜欢这些花肥。”
“三日为期,你可每三日一寻仇,可能做到”?
“多谢恩公,只要能报仇,为我夫君讨回公道,但凭恩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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