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润翠绿的流光婉转,卓瑾轩手中竹简也就此合拢,化为一个玉佩挂在腰间。
由此莫云也总算找回了这段失去的记忆,以及这位遗失的徒儿。
原来卓瑾轩先行回家禀明父亲,准备几日之后再上清平宫,而莫云这次回去,就遇到了紫藤镇变故。
待回来之后,一个童子之身又岂能授徒,事关清平宫安危,自不可大意,故而以师尊之名让墨凌去了趟卓家,给她送去功法和功过镜,又言自己闭关之后,三年五载便来接徒儿上山。
怎料这一别竟是五年,将将恢复本尊,又遇血魔花屠山,之后变故匆匆,便也彻底忘了,这个还未正式收入山门的徒弟卓瑾轩。
如今见她更是含愧难当,怪不得她方才见自己,称莫云仙师而非师尊,亦未见她用自己赠她的功过镜。
此事本是自己不周,自然得给人家个解释,筹措之下,便决定实事求是的言明缘由,
“我回去之后重伤无法授徒,原想伤愈之后接你回来,未料之后更是一波三折,又失了记忆,才出现此等情况,是为师无信负你。”
瞥眼又见她修为还未达成仙尊境界,又言:
“无论你现在是否还愿拜我为师,你这修为,我必定尽力为你提至仙尊境。”
而卓瑾轩知道师尊闭关之后,更是消了去清平宫的念想,师尊不在,难道守着那个性情无常的小师兄不成,哪里有自己逍遥与世来的快活自在。
只是五年后不见莫云来接,便上清平宫打探,这御清仙师得知后到山门来见,又道是他师徒皆在闭关。
那宫主又不让自己进山一看,也令自己不得不疑,这仙师是否无意收自己为徒?
以他之清正又怎会这样作为,所以,这十年中,常不时的前来清平宫山脚下打探情况。
更何况,自己若不是他的徒弟岂不更好,又缘卓瑾轩自有盘算,才致她没在众人面前喊出那句师尊。
又忽闻莫云此言,一时也没了计较,“师尊若是不弃,瑾轩又岂会不愿,徒弟拜见师尊。”
这次大礼拜下,终日在他身边也就名正言顺。不然……,那桃源桃义两位义兄,不也因为非是血亲,一同行走多有不便,父亲才让他们屈尊扮做护卫,以此守护自己安全。
卓瑾轩忽又想起清平宫山脚下的议论,又思及当年所为,在师尊扶自己起身之时,也不免心虚瞥开目光不敢看他。
当初的自己,除却奔个新鲜事件,便是常往那茶楼酒肆听个热闹。
故而,就和一位口才无双的说书人甚为相熟。谈笑之言,自然也离不开修界的各种奇闻异事,特别是为他新书捧场,更时场场不拉。
若说这书唱为何,能令卓瑾轩这般积极,还得从那日卓瑾轩回到中洲,一番栉沐之后又见天色朗朗,就又遛出了家门,约了人去到那茶楼里快活,又缘自己所约的说书人,谈起唱词多有惆怅:
“唉!只可惜那坤州城,整个城池倾覆,地面下陷几十丈,只闻道是那莫云仙师所为,具体情况又不得而知,不然编入唱词定使修界再添传奇。”
69書吧
此事又有何难,有谁还能比我知道的更为详尽,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你写书谱词之人,又是何方隐士,继而一面功过镜便已呈现在桌面之上。
“清平宫,莫云仙师座下,二弟子卓瑾轩。”
读出那功过镜上的字体,瞬又令说书人欣喜万分,“你何时攀了这等高枝,也不早说,我这就与将人你引来。”
闻听此言,卓瑾转也是一愣,这人还在身边不曾,说来就来,遂又见这清俊的说书人折扇一摇,就见一个样貌卓绝,眉眼风流的女子立于面前,惊诧之下不禁又问:“那说书人呢?”
“还用问,我就是,本人名为红袖,也是着实无聊,才化为这说书男子青衣,闲侃下这人间万事,这下该你说了。”
卓瑾轩闻此是瞬间大惊,闻名遐迩的青衣,红袖竟然同是一人,曾几何时,世间便有传言,
“红袖妙笔书人事,青衣声色夺天工。”
不料,竟被自己遇到,立时便惊喜万分,强静心神之后,又转为释然。
惟唏嘘自己运气实在是好,遇的高人奇人也接踵而至,当下对坤州城之事更是侃侃而谈,特别是那颜色皎皎,如琢如磨的白衣仙君。
谈着多情,闻着有意,这红袖毫笔一挥,洋洋洒洒几万字也是信手拈来,两人在茶室间不过片刻工夫,一篇令众生为之神魂颠倒的“一剑倾城,白玉郎”也就此面世。
毫笔方收,这红袖便急不可待的回转书楼,传唱她新出之大作。
说来也不得不服红袖之才貌无双,道她夺天地造化更是名不虚传。
这醒目一拍是场场爆满,若论这修界各种传讯术法之快,也不及这红袖书快——“一剑倾城,白玉郎。”
在莫云几人回来中洲的第一日,便传名五洲各处,不出三日已是家喻户晓。
从此这清平宫的白玉郎,便成了修界女子梦寐以求的人物,凡间之人亦是把他当做天神般的存在。
其实这卓瑾轩,此间心虚也是多虑,自坤州一别后,莫云是伤祸不断,又哪来余力去在意这评书别号的由来。
而此时的楚玉,正看似闲散的坐在溪边的青石之上,又是惊诧又是无奈,本以为师尊就自己一个徒弟,谁知前些日多了墨凌,此时又忽然多出个卓瑾轩,好不刺激!
见自己这几个徒儿都是这般优秀,莫云欣慰之下,又有些疑虑自己是不是带克徒体制,这墨凌和楚玉先后随自己修炼,竟然都是多灾多难。
看来,这才回来的卓瑾轩尚需好生看顾。
“玉儿,来见过师姐。”
楚玉正在师尊又多个徒弟的刺激中,还没缓过神来,又忽闻此言,恨不得就此的掉进溪水,顺流而下,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当初,那傻呵呵拜见墨凌,高喊师伯的一幕犹在眼前,这又要见过师姐。
不免感叹,曾经的天道,竟流落至此番境地。
可师父有令,又不能不听,于是拂衣而起,拱手而拜,“师尊三弟子“楚玉”拜见师姐。”
卓瑾轩也随之还礼,“师弟有礼,今后还需师弟多多照顾。”
又瞥眸见他眸光掠过自己玉佩,稍纵即逝的复杂神色,之后又只余唇角的一抹玩味笑意,不禁略有忐忑,莫非他发现了?忙又手拂玉佩,佯作整理配饰。
再看那坐在一侧的廖承,早已惊得一脸煞白,不禁怨怪,自己娶亲谁人不好,怎就择了这刁钻刻薄的卓瑾轩,择了这卓瑾轩也就罢了,她竟然还有一个这样厉害的师尊!
唉!事到如今,端是恼也晚矣,悔也晚矣!
他这番几欲捶胸顿足的神色,加之那泫然欲泣的悲催模样,瞬间就引起了楚玉莫大的兴趣,不知这廖承境遇,又是怎样的千回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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