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的这两碟“小菜”,却实在给它添了很多麻烦。
它越想越觉得憋闷,奋力一拔。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居然真将自己的大头拔出来。
只是山石坚硬,它这么蛮干,即使蛇皮再硬,到底还是给刮得满脸都是鲜血。
它又痛又怒,“化悲愤为食量”的决心,顿时又坚定了几分。当下双颚大张,如同要吞噬天地一般,巨口正好迎上狼狈不堪的杜铭。
“妈的,头居然还在?”杜铭万万没有想到,大蛇的脑袋原来不仅没被砍掉,而且居然就藏在自己的脚下。
他被大蛇裂石脱困时的震动晃了一跤,还没爬起来,后边的呷火蛇就瞧出了便宜,“嗖”的一声,直射他的后背。
后有呷火蛇有的放矢地“一咬”,前有大蛇笼而统之地“一吞”,杜铭腹背受敌,再也没处躲闪。
他单手将断岳刀拎在手中,决心谁先碰到他,就算是拼着一死,也要砍上它两刀。
幸好就在这时,他的眼前一黑,居然又已经被蔡紫冠给拉入了地下……
两个人以毫厘之差沉入了地下,一口气潜行到七八尺深的地方。
“每次不要搞得这么惊险啊!”
杜铭教训起蔡紫冠来:“老子要不是有镇定珠护体,心肝都给你吓得跳出腔子了!”
忽然间,头顶上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蔡紫冠和杜铭猝不及防,几乎被震聋了耳朵。
“从刚才的角度来看,”蔡紫冠勉强抬起头来,“恐怕是那大蛇一不小心吃了自己的把弟,呷火蛇一不小心烧了自己的义兄。”
“哇哈哈哈哈!”杜铭大笑,“跟老子作对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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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在地下,却还是被地面上滚滚传来的巨响震得眼前发黑。
想必是那大蛇吞了小蛇,给烧得肚疼,因此不住地打滚,身子拍地,这才发出了巨响。
蔡紫冠凝起精神,勉强带着杜铭避开上边的生死场,重新浮上地面时,已是筋疲力尽。
杜铭背了他,远远绕开大蛇翻滚挣扎的地方,一路来到山下。
“慢一点儿。”蔡紫冠因为伏在杜铭的肩上,所以看得远些。
只见月光下,子午台的水潭边上,乔娘正和孙虎说着话。那猎户的身子仍然浸在水里,但是外衣已经被脱下,在浅浅的涟漪中,越发显得魁伟。
蔡紫冠眼尖,已经看清乔娘的右手,正与孙虎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
原来乔娘在照顾孙虎时,想到自己的丈夫大概正是被呷火蛇所害,因此格外的感伤,对孙虎也格外的怜惜;而孙虎一个莽撞汉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温柔,醒来一看到乔娘的眼神,就已经决心为她去死了。
一点微妙的感情情谊,竟就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不由分说地萌芽了。
“我说小贼啊,”杜铭轻轻地笑起来,“我看你这一趟,是白跑了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蔡紫冠冷笑了一声,转头不再看。
等他们走得很近了,才被乔娘和孙虎发现。
乔娘“啊”了一声,赶忙放开手,转过身去。
她的玉颊飞红,可唇角却带着笑意。那样的娇羞,却是蔡紫冠此前,无论怎样和她调笑,也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的。
孙虎,却还是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
“可恶!”蔡紫冠一把转过孙虎的脸来,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
“原来……爱一个人的眼神,应该是这样的吗?”
忽然间,半山腰上一片红光冲天而起。一条翻翻滚滚、绵延里许的火龙猛地点亮了夜空。
看来是那条大蛇终于被呷火蛇从肚子里点燃,整个儿地烧了起来!
火焰中的大蛇还在挣扎着,它抽搐、扭动、弹起……突然间猛地一蹿,竟然从山上笔直冲了下来!
四个人给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走,蔡紫冠却再也没了一点法力。
而其他三人哪有本事逃得比蛇快?
眼见那烧得如同牛油蜡烛似的大蛇已劈山裂石地撞到,四人只能勉强往两旁一闪。
热浪灼人,“轰”的一声,那大蛇已一头扎进了子午潭。
水汽蒸腾,一股奇怪的香气弥漫开来。
蔡紫冠咳嗽着,拨开眼前的迷雾。
只见子午台已碎,子午潭已干,在潭底却不见那条巨蛇,只有一杆乌油油的大枪。
穿说中灵蛇常可以化为绝世的奇兵,有这奇遇的前有张翼德,后有岳武穆。
蔡紫冠看得奇怪,跳下潭去将枪拔起,看清楚才发现原来那不是长枪,而是蛇矛。
一丈三尺的蛇矛,乌杆青尖,摸上去还带着微温。转动矛杆,见由上而下有一道带着节突的白线,又錾有四个小字:
赤火金风。
夜深了,胡掌柜正瞪着眼数房梁,赤龙谷里的巨响突然传到。
石头他妈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石头吓惊得哇哇大哭。
胡掌柜坐起身来,只见窗棂纸被映得一片粉红,山里着了好大的火。
他扑到窗前,想不通山里的火龙就对付区区的三个人,怎么会发出如此大的动静。
如雷的震动还在不断不断地传来,石头他妈抱了石头,在后边唠叨:“这是怎么了呀?天塌了么?”
映得半天赤红的火光,突然熄灭了,紧接着,霹雳一般巨响也停下来。
胡掌柜越想越心惊,犹豫了片刻,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幅画轴。
“他爹,你想干啥呀?”
胡掌柜沉着脸不说话,拿了铜盆放在地上,引蜡烛来烧那画轴。
“他爹,你疯啦?”那傻娘儿们放下石头,冲过来一把抱住了画轴,“这么值钱的画,你疯了要烧它?!”
“给我!”
“不给!赵员外出二十两你都没卖!这会儿怎么能烧?”
灯影摇曳下,只见胡掌柜面目狰狞:“我错就错在当初喝醉了酒,才把这幅画拿出来显摆!”他把手一伸,“赶快给我,现在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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