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气候渐转冷，苏君出门，必备一件大衣。
从星巴克里点了一杯咖啡，热乎乎捧在手心里，出门来。
大衣搭在手臂弯里，手里挂了串车钥匙，苏君按响了车，喝了口咖啡，单手来开门。
这时，臂弯大衣袋里的手机响了。
上了车，咖啡放好，摸出手机，大衣暂时先放到了副驾驶上。
杜宪的电话。
苏君没接。
挂了电话，手机一并扔进了副驾驶。
开车回公寓，路经超市，苏君停好了车，拿出了大衣，展臂穿好，进超市买东西。
两三个星期没来超市，要买的东西不少，油盐都不够用，生活用品也可以备点。
还要买点水果。
一个人住的时候，没有吃水果的习惯。
现在不一样了，有人要吃。
想必他也没有吃水果的习惯，家里不常见苹果香蕉这些东西，但他常感冒，饮食作息又极不规矩，她要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把能照料好他的地方都给照料好。
挑水果的时候，碰见了认识的人。
遇见了谢夕安，正在一排冷冻柜前，他专心挑着酸奶，于谢夕安而言，苏君确实只能算个他略略认识的人，但还是有点不一样，苏君心知，她对他感觉很特别，这个男孩子，他的歌，她有听过。
做艺人不易，出门在外，要把自己照顾好，带着厚实的帽子，黑色的口罩，还不能让人认出。
苏君记人不差，她曾仔细见过这个人，所以即便隔了两三米的距离，单看他的背影，她就认出了他。
喜欢喝酸奶。
谢夕安捏着酸奶盒走出了这片区域，苏君推着车，默默走到了一排装酸奶的冰柜边。
看了良久，她也拿起了两盒红枣味的酸奶。
不怎么喜欢喝酸奶，买回去，给郑彦南喝。
回公寓好大一会儿，苏君忙着收拾冰箱，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回，苏君没去接。
这个时候，能给她的私人手机来电的，只有杜宪。
电话已经催了一下午。
收拾好厨房，洗了把手，苏君到客厅来，手里抹了点护手霜，是她喜欢的味道，淡淡香香。
摸到手表，看了眼时间，傍晚六点了。
放下手表，摸到了一旁的手机，手机被调成了振动，所以不知道若干分钟前，除了杜宪的连环轰炸外，她的宝贝，郑彦南，也给她来了通电。
没听到为他特意设的专属铃声，所以也没有接到电话。
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半天，那边没人接。
苏君作罢，恰好，杜宪的电话，这时又拨了进来。
时间正好，苏君握着手机，想了想，接通了他的来电。
“苏总——”
急切的声音，是等得久了。
“嗯。”苏君这头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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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总，成品的事，真的是个意外，昨晚上看，衣服还是好好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一早就要上展，能不当心吗，给锁到柜子里的，今早一看，防不住，衣袖让人截了，这样的事，显然是人为，已经在查了，只是没有个进展，苏总，事情到这一步，啊，”老重一声的叹息，“还有办法吗？”
“没有。”
“苏总，你也知道的，从江城到上海，眼看着就要到尾声，刚打出的品牌，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你这边要求一个结果，我又何尝不是，一个月的时间，不是一天，一个星期——”
默默听完他说话，苏君在这头，也静默了好几秒，“杜宪，所以事情变成这样，是我的责任？”
“不是，”肯定不是，“苏总，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是说，因为这一次非必要且不可控的意外事件，除却给我们新时代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外，也让我们错失了这一场大规模t台的示展，这是有关我们整个品牌的事，苏总，经你提醒，我们的品牌也正处在一个转型的关键期，真从这次大赛上滑了下来，这后果……苏总，你那边真不能再通融通融吗？”
苏君听笑了，无声浅笑，“杜宪，有事说事，没能按时完成成品是你们的事，与我收不收购你的公司，不是一码事，我这边，要怎么通融，况且吧，杜宪，遣你去上海，我难道对你还不够通融？”
打这通电话，杜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发现一点也不管用，要是这会儿在苏君面前，他也只差跪地求情了，“苏总，为这次失误，我是诚心跟你致歉的，是是，您老在这样的关键时期，给了小的这么一个好机会，是我没抓住，可这不正是在弥补吗，古话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这里正在前头补，后院也不能失火啊，您可千万别因为敌方这个障眼法，生了恻隐之心啊，有关收购的事，容您再缓缓？”
苏君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也在思考杜宪说的话，“杜宪，这样，我问你个问题，有关你们新时代品牌的这个月的销售情况，你有了解吗，整体，是不是存在着下滑的趋势？”
这个，“确实是，不过，这不是因为正在转型吗，转型初期，出现这个现象，是在所难免的吧——”
“自己是不是都觉得有些心虚，嗯？”苏君放下杯子，回书桌，“刚刚你为这个事跟我道歉，那我听听，你到底是有哪些地方，办得不妥当。”
不妥当，“这，”除了成品被截，造成意外，还有别的么，“我没有第一时间控制好舆论？”
“嗯，勉强算一个。”
杜宪压制着呼吸，小心翼翼，“您提点提点？”
“那我就叨扰两句了。”
“客气了客气了，您说。”
“首先，你的成品出现了这样的非人控的意外，从本质上来说，姑且不论是不是设计师自己的问题，既然意外发生在你们的身上，那就不是百分百的非人控，说句难听的话，为什么这样的意外只发生在了你们的身上，而并没有发生在任何一个风头正盛的其他同类设计师的的成品上，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在参赛过程中以及人员设计安排里，出现了这样的差错，这些，我个人觉得，说是偶然是不是太牵强了。这一点，你能理解吗？”
虽然不想承受，但确实不可否认，杜宪挠了挠额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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