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赞同?”他的音调生生低了两个度。
谈何不赞同。
苏君被他话里的语气给吓到了,心不由自主地一颤,抬眼去望他。
“难道,不是这样吗?”她低声问。
69書吧
“是这样?”他持续发问,声线越发低沉。
苏君抿紧了嘴唇,不敢再答话。
事实上,她不应该理亏的才是。
他垂眸去望她,小模样不知轻重,说过的话绕不过脑子,想说就说,挪开视线硬是不看他,板着个脸,面上是有理的样子。
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倔强的丫头。
也该是他遇到了。
小半个月没见她,她没什么变化,样子还是那个样子,这样望她,刚洗过澡,皮肤白嫩白嫩的,脸颊上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连着脖颈,都是皙白一片。
扎不全的头发半散在脑后,隔着稀散的头发丝望她的脸。
视线上移,看她的眼睛,寻常望见他,这里头就会露星光,好好一双眼,此时偏还不看他。
白丢给她这片心了,个小没良心。
走之前还知道说着软话撩拨撩拨他的心,才刚回来,她就翻了脸不认人。
说什么不赞同、是这样,真想扒开她的心望望,何故能变得这么快。
她不说话。
他便问她,“走之前,你跟谁亲热来着,也不是我?”
说到亲热,苏君脑袋就开始发烫,这些天他不在公寓,午夜梦回也好,在桌上吃饭也罢,只要是有他待过的地方,她看见了,便会想起这么个人。
好好地把她亲了,却又不给她个准话。
可却又在不断地回味那天的那个吻,不知道是吻了多长时间,应该是很久的,吻到她的腿发软。
是他,对她做着这么亲密的事。
后来只要回想起那晚的事,心就在发烫,热的要出汗,时而走在马路上,不经意在街边看见了一对牵手的小情侣,就会想起他,想起如果是他,这时站在她身边,是不是也会这般牵起她的手,是不是还会对她做那样发烫的事。
想着想着,嘴角泛涟漪,乐呵呵她笑出个声,整个人走路都在打飘。
想他想的分心,同样,也在想那些还不见影子的事,想的,她正经不下来。
不让外人看见,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又不见她答话,他望着她,不过说一句带着心思的话,她低个头,竟然一个人发起了呆,小模样怔怔,脖子红了。
看得他心直发痒。
往她身边坐近了些,腿挨腿,用大腿那处的膝盖头碰了碰她的膝盖,唤她回神。
她转过头来。
他问,“前些天,还知道给我送便当,勾着我做那事,怎么,现在又不认了,是爽完了就完了事,以后都用不着我了?”
勾着他做那事。
什么呀,说什么爽完了就完事,啊呀。
苏君瞪大了眼睛,震惊极了,为他话里的粗鄙,也为他话里的意思。
他不管,继续压着声音问她,“才多久,那天同你说的话你一句都不当真,转眼就是不赞同了是吗,挺好的,苏君,几天没动手,你是要遭打了。”
不对呀。
生怕他真的动手,苏君提前捂住了两只耳朵,怔怔地望着他,心思活络,前后联系着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嘛。
他才是那个不把这个事当真的人,到头来,还要说她的不是。
乖觉得很,很快就抱起了头,他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没舍得打,反把她吓得一哆嗦。
发了个哆嗦,他的手没有及时覆上去,一个大巴掌盖在她的脑后,轻轻摸了摸她。
苏君缓缓抬头,手还按在耳朵上,望着他靠近的脸。
鼻头有些犯酸。
她放下了两只手,跟他讲,“才不是。”
“嗯?”
“你胡说,”勾着他是事实,但那事,“反正我还没爽到,根本不算数,”只是亲了个嘴而已啊,哪有那么严重,“才没有翻脸不认人。”
而且啊,翻脸不认人的那个人似乎是他吧。
“没爽到?”惹得他心又发痒,他问。
好好一个词,两次从他嘴里说出来,都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冷冷继续道,“苏君,相亲可以允许你乱相,只是话,可不能乱说。”
他似乎,搞错了重点。
要疯了。
“停一下,停一下子。”苏君的思绪好乱,各有各的理,她要重新好好理一下。
“不停。”他道。
“郑彦南。”她恼羞成了怒。
他直勾勾望着她,望着她的眼睛,眸里什么都是认真的,她乱得很,他却清晰得不像话。
不能对视。
苏君拿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用,又拍了拍他凑过来的大腿,狠狠拍了两下,“你转过去,转过去。”
“不转,”他镇定道,“你转。”
苏君迅速转过了身,拿背对着他。
想了老半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她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
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想这门简单到底的事。
他在身后默默看她的后脑勺,顺带看了看她潮红的耳朵根。
还有这回事,细丫头把他一颗心都拿走了,到头来,竟然却不知自己的心。
说过的话不做数,做过的事不当真,这丫头,是真要挨点打才好。
必是要狠狠捏一回她的耳朵根,叫她下回再乱说话。
“想好了没有?”他在身后问。
苏君慢慢挪过了身,“想好了。”
“是个什么结果?”
“相亲我还是得去相。”因为是已约好的事。
“想了这么久,就想出了这个?”
“嗯。”
“还有呢?”
“还有,你话里说的那个意思,夫……妇这个词,其实我不大明白,那晚上,还有那个事,至于你说的那个字,”那个爽字,当真不好意思再启齿,“如果你觉得是那样比较好的话,那我随你的意思也不要紧,其实我心里,是很高兴的,可是这些天,我联系不到你,一直都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到底只是跟我开个玩笑,还是认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心里既难过又开心,总在想,那晚的事,是不是我做的一个梦,等你出差回来了,里头的细节,连你也会忘掉。”
是心里话。
才发现,原来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
“再还有,”她低着头,说,“去相亲只是为了让你生点气,不是不在乎你,因为那天给你打电话,是一个德国女人接的,你在电话里,也叫她小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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