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唱歌?”方野看到范小胖的神情,试探着问了一句。
范小胖抬眼道:“我一开始是准备学音乐的,因为一次意外错过了考试,我爸还挺遗憾我不能继承他的衣钵。”
方野想了想道:“你先把戏演好了,可以考虑给你出张专辑。”
出专辑也不难,有机会去苔湾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从吴综宪那里把周杰轮给截胡了。
范小胖眼睛一亮:“真的吗?”
“看你表现。”
范小胖闻言眉开眼笑,到底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心情全写在脸上。
酒局散场,吴建邦说有个影视同行想跟方野交流一下。
方野询问对方身份,吴建邦低声道:“许家,粤省的名门望族。他们要拿两千万拍电视剧,有些事拿不定主意。”
据他介绍,这个许氏正是鲁迅夫人许广平的宗族,历史上出过不少大官。
方野有些惊讶,这投资快赶上央视的《水浒传》了。反正晚上没事,他索性答应下来,也好奇这两千万要拍什么剧。
他让萧韵和范小胖先回,跟着吴建邦乘车来到朝阳区一家夜总会门前。
车门‘嘭’地关上,两人站在流光溢彩的大门外。
方野抬头,‘天上人间’四个鎏金大字灼人眼目。
据吴建邦说,这会所去年刚开业,因老板背景硬、安保级别极高,很快就成了有名的销金窟。
方野对这个地方早有耳闻,前世也听过不少传闻,说这里的女公关身高都在168以上,不少是本科毕业,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说法,他总觉得像生意人的包装话术。
走进装修奢靡的夜总会,来到楼上包厢,方野见到了东道主许子浩——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人,笑起来眼角堆着褶子,身边跟着许绍雄和胡彬。
许子浩介绍说,这部剧这两位都会参演,而许绍雄是他的族兄。
胡彬此时还只是小有名气的模特,见了几位老板只能陪笑。
许绍雄伸手笑道:“方先生,久仰大名。你如今在TVB可是名人。”
因《神雕侠侣》大火,TVB的《笑傲江湖》也炙手可热,收视率在香江能与《神雕侠侣》比肩,内地电视台早已挤破TVB的门槛,甚至有人抢着投资李添胜的下一部金庸剧《鹿鼎记》。
金庸剧成了抢手货,连带方野购入的《天龙八部》也备受瞩目。TVB的收购价不是秘密,方野当初低价从方逸桦手上淘走两部金庸剧,早成了TVB内部的谈资。
方野笑道:“许叔说笑了,我在TVB拍戏时就听说你开着奔驰上班。”
寒暄间,许子浩叫来经理,很快十几个打扮靓丽的女人进来走台。他大方道:“两位别客气。”
69書吧
吴建邦挑花了眼,方野随手点了个身材惹火的少女。
许子浩用拿烟的手指了指方野,肥硕的脸颊笑出褶子:“方先生倒是爽快。”
方野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出清响:“这个妹妹看着就机灵。”
两人对视时,眼底都掠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精光,仰头将杯中洋酒一饮而尽。
几位公关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不多时包厢气氛就热络起来,唱歌的、聊天的、调情的,各得其所。
方野点的妹子叫小灵,生了双勾魂的狐狸眼,包臀裙下的黑丝美腿又长又直。
她紧贴着方野的手臂,指尖在他袖口上轻轻划动。
方野的大手在她大腿上摩挲了一阵,凑到她耳边低语:“把丝袜脱了。”
小灵眼波如春水漫过堤岸,贝齿轻咬下唇的弧度恰到好处。
在这地界,客人的每个指令都像圣旨,服务生早把“听从”二字刻进了骨头里。
她脱下高跟鞋,脚尖点在沙发上,在方野的注视下褪下丝袜。
水晶灯下,她的肌肤泛出羊脂玉般的光泽。
方野看着小灵脸上似真似假的娇羞——若这演技是装的,不当演员倒真是可惜了。
待气氛到位,许子浩拿出项目书介绍起来。他说这部《千秋家国梦》筹备了两年,初期就定了两千万投资。
“这剧是为我们许氏家族定制的,两千万成本就没想着收回,少赔就算赚了。”他说得豪气,“除了北上广取景,还要去加拿大拍,光这趟就预计花200万。”
方野对这部剧有印象,它的同名主题曲比这部剧火,是田振唱的。
翻阅项目书时,他发现了几处不合理:光服化道就预计支出两百万,在影视基地盖栋老宅竟要三百多万——这明显是被人当冤大头宰了。
合上项目书,许子浩连忙问:“方总觉得这剧前景如何?”
“不太乐观。”方野直言。
“给个预计呢?不妨直说。”
“估计得赔个底朝天,能收回五百万就不错了。”
许子浩脸色一沉,他想过亏钱,却没想过亏这么多。
他从木盒里拿出两根粗长如鱼雷的雪茄,递过一根,缓声道:“有没有办法少亏点?亏这么多说出去也不太体面。”
方野指尖在小灵膝弯处轻叩两下,算是示意。
她心领神会地挪开腿,待他抽回手,便抢先接过许子浩递来的雪茄,用玳瑁打火机斜着凑到方野唇边,火苗在两人之间跳了跳。
方野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主演请知名度高点的人来,就比如古天楽和李若桐,内地也有不少好演员,把他们请来电视台收购价至少多一百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这人工费也太贵了,香江那边的特效团队的成本比内地的贵五倍,没必要花这钱。服化道支出,最好请些专业的人把关......”
许子浩点点头,他琢磨出味了,这是说他“不专业被人坑了”,便询问道:“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方野思忖了一会道:“我可以从上戏和魔都电视台给你找几个靠谱的人。”
许子浩感谢道:“那麻烦你了,改天来广州我做东。”
“客气了。”
方野笑了笑,等学校的戏份拍完,他也要回魔都一趟。
举手之劳也不费什么力气,还收了个人情。
事情谈完,他以“明天早班”为由先行告辞。
天上人间也体验过了,所谓的跪式服务确实戳中了男人的虚荣心。
小灵跟着方野走出包厢,送他到大门口。
夜风格外凉。
方野看着单薄的小灵,摆了摆手,笑道:“你回去吧,许总会替我给你小费的。”
小灵伸手想拽住他袖口,又讪讪缩回:“我不要钱……今晚能带我走吗?”
“逢场作戏,别当真。”
方野招手拦下出租车,他摇下车窗,冲后视镜里的人影晃了晃手指:“再见了小灵……腿挺滑的。”
夜风把她的回应撕成碎片。方野透过后视镜看见她攥紧衣角追了半步,又猛地停在原地。
最终她立在霓虹下缓缓抬起手,指尖晃了晃,像一片被风吹歪的银杏叶。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