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毕竟是有求于人,起码今晚要留在人家这里借宿,不好拒绝。可是她身上有没有钱两,只好拿了两只银耳环跟她换了符咒。
其实这两张符远没有这个价钱,是钱娘变相的跟她讨要住宿费的。
她突然觉得看似和蔼善良的钱娘并不单纯了。
“你既然是外乡来的,就在这儿好吃好喝的玩几天。”那对耳环是银质的,上面还有两个翡翠吊坠,是徐家送来的聘礼里面的。钱娘喜欢得不得了,收了就更加热情的对月牙儿说道。
月牙抿唇一笑,“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来者是客。”钱娘说,把符咒给她。“这桃符是保平安的,你夜里把它压在枕头底下,可避灾避祸。”
月牙儿收了符咒,觉得钱娘是借口收钱,闹鬼怕也是说辞罢了。也没有在意,随意收了起来。
没多久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就推开门进来了。
与钱娘大大漂亮不同,这男人五大三粗,方脸黝黑,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的。
“有客人啊?”他进来看见月牙儿愣了一下,粗声粗气的问。
“哎,你回来啦,去把那一身泥巴洗洗,脏死了。”钱娘正在厨房做饭,闻言探出头看了一眼。“这位是外乡来的姑娘,迷路了到了咱们这,别吓到人家!”
小孩坐在屋子里剥毛豆,嘻嘻哈哈的笑。
月牙儿以前在家也干活,但是钱娘不让她做,说是客人就要坐着。
她观察了一下这一家人,都很热情好客,屋子不大但是很整洁,钱娘虽然是个农妇,衣着却很讲究,有一份不合时宜的精致。
天黑得很快,这会儿外面天已经漆黑了,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只不过家家户户家门紧闭,似乎夜不出户的。
“好了,来吃饭吧。”钱娘做好饭端到桌上,招呼月牙儿吃饭。
都是些时令的蔬菜,都是地里种的,还有一盘炒肉,在农家来说算是很丰盛的了。
月牙儿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当即也没有矜持,满足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月牙儿看了眼身上这一身不太整洁的衣服不好意思的说:“钱娘,我能烧热水洗个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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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钱娘正在收拾碗筷,闻言踢了一脚坐在一边的小孩儿:“狗蛋,去烧热水!”
狗蛋两碗大米饭吃得很饱,跳起来就去烧热水去了。
月牙儿不好意思的推辞:“我可以自己烧的。”
“哪能让客人做活呀?好好坐着啊。”
那个汉子吃完饭到院子里修理农具去了,月牙儿坐在堂屋里,听着外面的蛙虫鸣叫,偶尔还有家畜的声音,觉得心情难得的放松。
拜托了徐家那个魔窟,突然觉得天地如此之大,这么的自由。
“水烧好了,月姑娘。”钱娘说,“我们乡下人洗澡都是在院子后面冲的,你能习惯吗。不然我把猪圈打理一下到那儿去洗?”
月牙儿听前面的话还有点害怕,一听后面到猪圈更害怕,只好道:“没事,就到院子里去吧。”
反正外面黑乎乎,应该看不见的。
“那好,热水给你兑好了,去洗吧。放心,我们村夜里都不出门的。”
月牙儿借了钱娘的衣服到了院子里,外面果然黑漆漆一片,地上还有刚刚正在修理的锄头、耙犁等农具,暂时把地方留给她洗澡用了。
她脱了衣服,赤着身体站在院子里冲水,把头发也打上胰子洗了洗。
夜里的村子黑乎乎的,院子白皙的皮肤像是会发光似的,莫名的扎眼。
月牙儿心里很紧张,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有一双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沙沙——”篱笆外边的草丛突然动了动,像是有什么动物路过。
月牙儿吓得蹲下身,把身体藏在木桶后面。
一对绿幽幽的眼睛从院子外面进来,像是会发光似的,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等它进了,才发现是一条大黄狗。
月牙儿呼出一口气,还没等她放下心,就听见那狗突然冲着她汪汪叫。
“汪汪汪——”呲着牙很凶的样子。
“啊!”月牙儿看她要扑上来咬她的样子,但是又在忌惮什么一样,不停地吠叫。
她不顾头发上还有泡沫,连忙穿上衣服,跑进了屋子里。
“怎么了怎么了?”钱娘正在屋子里嗑瓜子,看见她慌慌张张的问。
“狗、大狗!”月牙儿说,指了指外面。
“害!大黄不咬人的,你别怕。”钱娘对着大狗骂了几声,逐渐没有了声音。“估计是看见陌生人害怕,你别介意。洗完了吗,要不我陪着你洗吧?”
“算了算了,也差不多了。”月牙儿被吓怕了。她从小就怕狗,实在不敢再去了。
随后她就在屋里打了盆水把头发冲了冲就算了。
这里只有两件屋子,钱娘把狗蛋的房间收拾了出来给她住了。他们三个睡一晚。
月牙儿擦干净头发就去了房间。
小男孩儿的房间不是很整洁,被子什么的也都是刚换的,有一股子皂角香味。
床是很普通的架子床,上面还有雕花,挂着蚊帐。
这两天有些累了,躺上去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月牙儿起来后出来,发现狗蛋和男主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钱娘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月牙儿的表情也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月牙儿看他们表情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李家的婶子死了。”狗蛋小孩子没什么心眼,见她问就说了。
钱娘责怪的看了她一眼。“没事,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怪她运气不好。吃早饭吧。”
既然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又怎么怪她运气不好呢?
月牙儿有些疑惑,不过也没问什么。
吃早饭的时候钱娘突然问她:“你昨晚睡得好吧?”
“挺好的呀。”
“哦——没有做梦,或者遇到什么别的吧?”
月牙儿见她话里有很重的试探,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有,睡得很好。”
钱娘垂下头,笑笑,“那就好那就好,怕你睡不惯。我给你那个符记得放在枕头下,有安眠的作用。”
月牙已经忘了那个符,见她强调要戴着那个,不由得有些怀疑她的动机了。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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