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冠熙点头后,推门走了出去。
先到前院里,挨个桌子敬了这些乡里乡亲,并麻烦余保长和郑冠物帮忙招待着。
然后才带着大哥冠民和余乐山往堂屋里去,‘余坏水’也想跟着去凑个热闹,刚站起来就让他爹给一脚踹回了座上。
那家伙正要耍脾气,跟他爹掰掰腕子。
瞧见郑冠熙回头看了他一眼,赶紧讪笑着坐了回去,拿筷子夹了块肘子肉放到余保长碗里。
“爹,你先吃块肉,以前是儿子不懂事,以后绝对不会再惹您老生气了……”
前院很快一阵其乐融融,父慈子孝的场面。
郑冠熙站在屋门口,拽了拽长衫,平日里都不穿这个,乍穿起来非常不习惯。
长吸了口气,揉搓着脸颊放松了下紧绷的肌肉。
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多谢诸位大人捧场,地方简陋,饭菜一般,各位多多担待,务必吃好喝好!”
董文昭坐在上席,笑着点了点头,眼前的筷子都没有动。
佟英奇在他左手边也是连酒杯都没有端。
那坐在右手边的陈宪司如坐针毡,拿起筷子又放下,端起酒杯又觉尿急。
反倒是与他们隔开一座的鲁达,右手持筷,左手端酒,吃喝的好不快活,脚下已经倒着一个空坛。
见郑冠熙进来,忙招呼:“新郎官,到洒家这里来坐,咱也沾沾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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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冠熙便往那边去坐了,让大哥冠民坐到陈宪司旁边张罗着。
余乐山则挤到了陈冠熙另外一侧,挡开了朱志和顾玉山。
“小的纳妾,能惊动各位大人光临寒舍,不甚荣幸,我先敬各位一杯!”
郑冠熙起身,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其他人也跟着喝了。
朱志带来的那俩风尘女子挨个添酒的空隙。
顾玉山冷笑一声:“郑老弟也别藏着掖着了,你心里明白,咱们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看新娘子的!”
这话倒是直接,没想到朱志斜靠在椅子上,伸手摸了一把倒酒女子的屁股。
“我倒是也想看看新娘子,哈哈……”
“哼!”顾玉山没想到拆台的竟然是自己人,又想到朱志平日里的作风,硬是忍住没发作。
董文昭笑吟吟的看着对面俩人:“这‘玉肉山’真是个爽快人,咱们既然都对那宝贝感兴趣,郑兄弟何不请出来,让大伙也都开开眼?”
“既然诸位大人都想看,我也就不藏着了!”
郑冠熙起身亲自进了内屋,将那匣子捧了出来,放到桌子中间掀开盖子。
众人忍不住起身,探头看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就都又坐了回去,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咦!”
“这就是那个什么神器?不就是一块黑不溜秋的破木头?”顾玉山连连摇头。
“唉,话非如此,有道是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此物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陈宪司正要伸手去拿,听到耳边冷哼一声,忙把手缩了回去:“到底是天师用过的神器,能够看上一眼也是莫大的仙缘。”
郑冠熙跟着点头:“对啊,这神器的法力奥妙,我们凡人也不懂,或许只有真人天师,或者当今官家真龙天子,才能体悟这东西的精妙之处。”
郑冠熙说完,鲁达酒都不吃了。
谁不知道这东西就是块破木头,但是当今官家喜欢道教,才让这些人像是见了肉的饿狼扑过来。
要是别人藏还来不及呢,哪有这般故意往官家身上引的。
忙偷偷拉了下郑冠熙的衣袖:“兄弟……”
郑冠熙也趁夹菜时衣袖遮挡,给鲁达施了个眼色,让他静观其变就好。
果然董文昭沉吟一声,起身举杯:“郑兄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先敬你一杯再说!”
朱志嗤笑道:“董大人,既然不知道,那还是不要讲了!”
“话虽如此,但为了我兄弟,无论当不当讲,都还是要讲的!”董文昭笑眯眯的剜了朱志一眼,又继续看向郑冠熙。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兄弟得了这么好的宝贝,我本该祝贺你才是,可我又打心底里替兄弟担心啊。”
佟英奇也站起身,举着酒杯掺和进来。
“董大人不愧是蔡师门生,说话就是高屋建瓴大有水平,这宝贝要是不在匹夫手里,而在董大人手里,那就不用担心了。”
董文昭就算是装的城府再深,被佟英奇当众面刺,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气凶凶的摔了酒杯,瞪着佟英奇:“佟大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来也是为了那件宝贝!”
“没错,我不似你这般虚伪,实话说我就是为了这件宝贝来的,今天我志在必得!”
“那还要看郑兄弟给不给你!”董文昭盯向郑冠熙:“对了,今日这重要的日子,那个王进怎么没上来一起喝点。”
郑冠熙心中恍然明白,今天就没让王进露面,这董文昭何以知道王进就一定还在这里,而不是趁机出城去了?
定是还有后手,在这里等着要挟自己呢!
是啊,他能把人放出来,就当然能再把人关进去。
正想办法应对,却没想到佟英奇从腰里又抽出一个扁长的匣子,隔着鲁达递了过来。
“董大人也不用说这些暗语,我这件礼物送给郑大官人,他一定会跟我换的!”
郑冠熙连忙起身接过,刚一入手就明白了。
这匣子里装的,正是那把本应该还在狱里,原本由姜伦收着的‘百羊斩’。
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王进能够活着出来,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但是也不是没有后手。
反手让人再来搜查,找到这把刀和陈冲的尸体一对比,那就是人凶俱获,证据确凿,再挑动陈冲的老丈人,往京城告上一状,就算是蔡京出面怕是也难保。
“郑大官人,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郑冠熙缓缓抽开匣子,看到那刀上还做了个刀鞘,无论用料还是做工,都绝非凡品。
“这……”
“且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董文昭一看郑冠熙有要松口的意思,也顾不上体面,俯身探过胳膊把那匣子抢在手里,铮的抽出刀来。
“倒是把好刀,只是不知道锋利否!”说着便将刀架在了佟英奇的脖子上:“佟英奇,我说这宝贝我要定了,你凭什么跟本官争!”
“呔!”顾玉山猛然起身,嗤的一声撕开衣服,露出贴身锁甲:“你若敢动我干爹一根指头,管你是什么狗官,今天照样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郑冠熙假装恐惧,忙上前劝道:“这本是小人洞房花烛夜,何苦为了个身外之物,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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