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本来就不是很大,这么多人在屋里有些拥挤,当下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那俩朱志送来的婢女,被这种场面吓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69書吧
董文昭手里的刀只需要再往前送一寸,佟英奇就会血溅三尺,可顾玉山竟然在里面穿着甲胄,显是早有准备,如果董文昭真的敢动手,他绝对不能站着出门。
朱志坐在原地,依旧抚摸着他心爱的小扇子,那陈宪司却在暗暗搓手,大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
可随着郑冠熙说了句身外之物,本就紧张的局面,变的更加危机。
都明白正主明显已经是放手了,那就能者得之,这个时候谁也不肯拱手让人。
董文昭斜眼看了眼’余肉山‘,冷笑道:“好你个死胖子,你可知道私藏甲胄是何罪?”
“少说废话,赶紧把刀放下!”
顾玉山丝毫不为所动,已暗捏了酒杯在手,只是投鼠忌器迟迟没敢动手。
鲁达这会儿也看出来了,郑冠熙就是嫌事不够大,故意火上浇油,索性也就拿着筷子继续吃喝。
董文昭终于还是忍不住,拉下脸道:“你有准备,你当我就没有准备不成?”
右手持刀架在佟英奇的脖子上,左手抓起酒杯啪的摔在地上。
房门轰的一声被推开,刚才抬着董文昭来的四个轿夫冲进来,扯掉身上衣服现出贴身皮甲,各自执刀在手。
两个上前将顾玉山看住,另外两个则站到了朱志身后,目标明确,也是早就嘱咐过的。
“哎呀呀,两位大人何必呢,你们谁想要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么,何必要伤了和气!”
郑冠熙不能再看热闹了,连忙绕到俩人身边抓住刀背,再次劝说。
“这件东西我要定了!”董文昭当下占了上风,说话也开始有了底气。
却没想到佟英奇趁着郑冠熙抓住刀背的瞬间,径自坐回到椅子上,看了眼对面董文昭带来的四人。
自己倒了杯酒:“来,我现敬四位一杯,王家镇山阴村的王孝先,你爹现在还在帮人扎草人?南街的张宜君,你那弟弟欠的十二贯钱可有还上?额,余光鲁你也跟着来了啊,你这会儿赶回家去,大概能看到陈一平正和你媳妇躺在床上呢……”
对面四人,随着佟英奇的点名,手里的刀全都垂了下去。
余光鲁更是目眦欲裂,也不管朱志了,提着刀就跑了出去!
董文昭直到现在才明白,这就是地头蛇的能量,自己带来的手下,全都被人拿捏在手里。
没了最后的凭仗,他本该就此放手。
可董文昭从来也没受过这般挫折,前半生顺风顺水,想要什么便一定能得到什么,更是养成了他不肯退让一步的傲气。
竟然率先动手,一脚踹翻了佟英奇的椅子,抽回刀就要上前拼命!
砰!
鲁达在此时也不的不出手了,抓起桌上的酒坛,砸在俩人中间的空地上。
“董大人,别忘了你的身份!洒家还在这里呢,你们这般厮打,与那市井无赖有什么两样?”
“你算个……”
董文昭刚要开骂,便看到十个持枪甲士,无声的出现在屋里。
这些人可不是他带来的那些衙役能比的,全都是在前线厮杀过的精兵,那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往那一站身上就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只要鲁达一声令下,就没有他们不敢杀的!
”今天谁要是真想搅了我兄弟的喜宴,洒家第一个不扰他!”
“提辖既然替你求情,本官暂且饶过你!”董文昭气汹汹的扔下刀。
郑冠熙赶紧上前先把刀收了,如今俩人已势同水火,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让他们狗咬狗去,自己也刚好趁机求个清净。
董文昭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刚要开始走,鲁达就给他拆了:“洒家犯不着为他求情,你们要打要杀出了这个门随意,今天在这里就好好吃饭喝酒!
至于这块破木头,既然我兄弟不喜欢,你们都想要,那不如洒家一刀两半你们各自拿去!”
“这可使不得!”董文昭、佟英奇同时开口喊道。
陈宪司更是突然抢身扑上去,把那净板抱在怀里,紧张的盯着鲁达。
一直没掺和的朱志这时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来道陈宪司跟前,伸手把那净板拿了过来。
“提辖说的对,不过上一块破木头而已,有什么可抢的!不如我拿出去扔炉子里烧了,省的伤了和气!”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竟无一人阻拦。
董文昭正要转身去追时,却被佟英奇拉住:“董大人,是我鲁莽了,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哼!”董文昭甩开衣袖,大步追了出去,等到院中时早已没了朱志等身影,哪里有什么火炉。
心知自己中了人家的套,却也没个奈何,气汹汹的自己走了,连轿子也没坐。
虽然用了些上不的台面的手段,如今净板既已得手,佟英奇也不久坐,喝了杯酒后心满意足的带着顾玉山也撤了。
陈宪司看着自己的手掌,也算是亲手摸过了那神器,只是可惜没来得及仔细端详。
如今净板已经没了,在这里稍坐了片刻,也便由郑冠民带着去取了回礼,怅然若失的走了。
堂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郑冠熙打发了那两个风尘女子,让人去把王进、李忠及史进也请了进来,各自落座,重整酒席。
现在屋里只剩下了自己兄弟,心情跟着晴朗不少。
现在已经没了别人,鲁达也不再埋头吃喝,挥手让那些亲兵们也下去,自己找张桌子吃饭喝酒。
刚才心里就有疑问,现在总算没有了外人,便迫不及待的拉着郑冠熙的胳膊。
“兄弟,你给洒家说说怎的回事,这一等一的宝贝,你就拱手让给了这等败类,你当真不心疼?”
“哈哈,这有什么心疼的,我又不会法术,留在手里也是个祸害,此乃其一。
现在至少暗中给了佟英奇,他绝对不会再对王兄下黑手,就算是宝贝换了兄弟平安,如何不值,此乃其二。
再者一块儿净板,挑得二人交恶,谁也不能只手遮天,也不能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大利百姓,此乃其三。
还有……”
“等会儿!”鲁达拦住郑冠熙,拧眉问道:“这渭州城里,还有小种经略相公在,何以他们俩人便能有一个只手遮天了?”
“小种经略相公,怕不会在渭州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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