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江载聿点的小吃就上来了。刚才沈萦风的注意力完全被卖艺人吸引,根本就没听江载聿点了什么,这会看到菜不免好奇地一一问过。
“这叫旋炙猪皮肉,是将猪皮放在炭火上烤,猪皮被炭火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然后沿着火夹子微微蜷缩,露出猪皮内部已经被烤化的油脂。油脂沿着猪肉滴到炭火上,再辅以西域来的香料,便成了。”
这一通说下来,说得沈萦风都饿了。她举着筷子正准备夹一块吃。江载聿则用筷子指向另外一道菜,“还有这道野鸭肉,那是精选……”
“好了,好了。食不言寝不语。”沈萦风笑着阻止他继续说,“你可以等我吃完了再说。”
“那怎么行,等你吃完了说,你怎么能身临其境的感受呢。”
“等你说完再吃,菜都凉了。”
江载聿见好就收,终于点头对她说:“行吧,先吃再说。”
除开旋炙猪皮肉和野鸭肉,江载聿还点了滴酥水晶脍和煎夹子,搭配一壶温酒。这一顿吃下来,沈萦风都有些走不动道了,江载聿让郎清去把马车赶来,然后抱着沈萦风上了车。他接过的山月递过来的湿帕子,轻轻给她擦掉脸上的胭脂,露出原本玉色的皮肤。因为饮了酒的关系,沈萦风的面颊带着淡淡的粉色,俏丽若是三春之桃,清素还若九秋之菊。
冼星越总说他见色起意,现在看来这句话也没错。
次日清晨,兵曹记着赵县尉的嘱咐,特意早早地来叫他起床。今日赵县尉就要离开了,说是要早些上路,这样才能准时赶到下一个驿馆。可不管兵曹怎么敲门,赵县尉都没见起身,兵曹觉得奇怪,便叫来了自家弟弟一起来撞门。
他这个弟弟天生是个傻的,在驿站里负责喂马,他就近看着也没出过什么事。虽然人是傻的,但胜在力气大,三两下便把门给撞开了。
“赵县尉,您该……”兵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那姓赵的县尉歪坐在椅子上,胸口被兵刃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面色苍白如纸,只怕已经断气多时。
兵曹在驿馆已经工作十余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让傻弟弟把房门给关上,除了他不论是谁来都不准开门,自己则赶紧去衙门报案去。
因为饮了酒,沈萦风这一夜睡得安稳,连江载聿亲自给她换了衣服都不知道,她悠悠转醒,闻到空气中的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不由得皱起鼻子。
江载聿见状,伸手卡住她的鼻子,直到把她闹醒:“梦见什么了,一直在我身上嗅来嗅去的,跟只小狗儿一样。”
醒来之后,感知更加准确,沈萦风翻身而起,深吸一口气:“有血腥味。”
“什么?”江载聿一愣,“许是后厨在做饭呢。”
“不是的,动物的血不是这个味道。”沈萦风笃定地说,“这是人血的味道。”
江载聿没有再质疑她的话,一边下床一边披上外衣:“郎清,封锁驿站,查一下究竟是哪儿传出来的味道。山月,霜竹,进来伺候王妃洗漱。”
郎清很快就找到了出事地点,正是位于西院的赵县尉住所。手造门口的大个儿,反反复复喃喃自语:“哥哥不让开门,哥哥不让开门,哥哥不让开门。”
郎清带着两个好手,居然都没突破他的防守,那大个儿力大无穷,一掌把没有防备的郎清从门廊推到院落中间。等到江载聿来时,那大个儿还守着门口不让开。
江载聿的看一眼郎清,后者摇摇头道:“属下失职。”
江载聿扬起手,并没有责怪他,而是走到那大个儿面前问:“你守在这儿做什么?”
“哥哥让我守在这儿的。”大个儿认得江载聿,兵曹一直在跟他说要听面前的人说的话,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你哥哥呢?”
“哥哥去报官了。”
“为何要报官?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死人了。那个讨厌的县尉死了。”
江载聿皱起眉,一个县尉,官职虽然不大却实打实的是朝廷命官。现在这样一位朝廷命官,在他眼皮子底下,在燕王府明里暗里无数侍卫的护持下,居然死了?
这活生生的就是在打他江载聿的脸!
江载聿阴沉着面色,也不再为难大个儿,他带着人坐在后院正厅里等着,等着那兵曹带上衙役上门来调查情况。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官驿杀人,敢在他眼皮子地下杀人。
沈萦风这边也得到了消息,山月将西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她说,还补上一句:“王妃,你的嗅觉真好。”
“以前在山里打猎时练的,那现在有什么结果了吗?知道是谁杀的人吗?”
“还不知道呢,仵作还在验尸,殿下在西院坐镇呢。”
沈萦风想了想,对霜竹道:“拿围帽来,我也去西院看看去。”
山月和霜竹立刻拿来了围帽给沈萦风带上,沈萦风刚刚走出原本,转身对她们说:“山月,你去奶奶那边说一声,让她别担心,也别出院子,然后再来西院找我们。”
“是,王妃。”
沈萦风来到时,仵作正在汇报验尸情况。在他的周围坐着津州城守杨经伟。
发生了命案,兵曹也不敢隐瞒,赶紧把驿站里的情况都跟城守大人说了。杨经纬是知道的燕王殿下在津州的,但燕王殿下早早得派人过来说自己只是路过,嘱咐他无需过来见礼,自己不喜欢打扰,所以也没敢过来拜见。
现在一听驿馆里发生了命案,便赶了过来。
69書吧
江载聿听到郎清和他耳语说沈萦风过来了,不由得一愣,但最终还是决定让她进来旁听。郎清便出去护卫沈萦风进来。江载聿握住她的手:“这血腥之地,你过来做什么?”
“我好奇,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再说了,我又不怕血腥气。”
江载聿倒也没责怪她,只说:“行吧,不过你只可在我身边看着,别乱跑。”
“好。”沈萦风也没想乱跑,只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命案,她觉得自己不能错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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