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漫长而焦灼的夜晚,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灯光昏黄而坚定,似乎在为生命之战默默加油。
随着手术室的灯光熄灭,门扉的缓缓开启,一线希望如曙光般穿透了周遭的阴霾。
程晚终于被医护人员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程晚被推出手术室那一刻,宋时越只觉得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又猛然间加速流动。
他的心,在经历了无数次下坠与悬停之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平稳降落。
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那是一种混合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无以言表的感激以及对生命脆弱与坚韧的深刻体悟。
他缓缓闭上眼睛,让这份突如其来的喜讯在心头反复回荡。在那一刻,他仿佛能听到自已内心深处最真挚的声音在回响:
“她还在,真好。”
然而,程晚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她的身体,如同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役,全身多处骨折如同破碎的瓷器,每一处都诉说着痛楚。
长时间的低温暴露,让他的体温降至危险边缘,生命之火几近熄灭,即便是最及时的复温措施,也难以立刻驱散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
69書吧
因失血过多,得程晚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色黯淡,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那一刻被抽空。
即便此刻生命体征已恢复稳定,但那微弱的呼吸,如同风中残烛,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与懈怠。
昏迷之中,程晚的世界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与寂静。
她听不到外界焦急的呼唤,感受不到亲人温暖的手轻轻拂过他的额头。
在这无意识的深渊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漫长而煎熬,等待着他从死亡的阴影中缓缓苏醒。
“程晚家属。”
医生的声音响起,宋时越连忙回应:
“在。”
“病人的情况有点复杂,因为患者骨折部位较多,胸椎有两处骨折,左桡骨骨折,左胫骨骨折,骨折愈合后的关节可能会变得僵硬,可能会影响日常活动;还有患者长时间的处于低温环境,身体机能失温时间过长,也有可能会对他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导致记忆力减退、反应迟钝等情况,长时间失血过多导致病人身体虚弱,要保证绝对卧床休息。好好照顾她吧!”
医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好…”
宋时越木木的回应着,此刻只觉得心疼不已,他宁愿受这些伤痛的是他,而不是程晚。
她小小的身躯,如何能够承受住这份疼痛…
“她什么时候会醒?”
宋时越问道。
“说不准。”
医生推了推眼镜,随后向办公室走去,留下宋时越独自在这空荡的走廊上。
许久,他才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病房,门缓缓开启,那一刻,他与她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再次交汇。
她的脸上带着病后的苍白,双眼紧闭,睡的如此安详。
宋时越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那份温暖透过掌心,直抵心田。
他轻声细语,诉说着自已的担忧与爱意,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情,仿佛要将这段时间里所有的思念与祈祷都化作温柔的力量,注入她的身体,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最真挚的温暖。
“晚晚,很疼吧,对不起啊,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晚晚,快醒来吧…”
“晚晚,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你我怎么办…”
宋时越坐在床边呢喃,他的泪水滴落在程晚的手上,而程晚却没有任何反应。
窗外,天空渐渐开始泛白,宋时越也趴在程晚边上浅浅入睡。
程晚昏迷的时日里,宋时越除了工作,余下的时间便是陪着她。
清晨,霞光初破晓,宋时越已轻手轻脚的起身,生怕一丝声响会惊扰了这份宁静。他先是细心地拉开窗帘一角,让柔和的阳光恰好洒在程晚苍白的脸上,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抚摸。
随后,他接了一盆热水,缓缓坐下,用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擦拭着程晚的额头与双手,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仔细与认真。
午后,宋时越会轻声细语地讲述着两人共度的点点滴滴,从春日里共赏的桃花雨,到夏夜中并肩数过的星辰,每一个故事都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流淌进程晚的梦乡。
希望这样,程晚能够听到,能够醒来。
傍晚时分,宋时越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宋时越会轻轻按摩程晚的手脚,促进血液循环。
夜深人静时,宋时越仍守候在旁,他的目光未曾离开过程晚的脸庞,即便是在最深沉的夜色中,也能感受到那份不离不弃的坚定。
宋时越知道,此刻的他必须保持冷静与理智,但内心深处却无法遏制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和不安。
他默默地守望着程晚,心中默默祈祷着,期盼着奇迹的发生。他相信,只要程晚还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宋队,要不你休息一下吧,我来替您照顾。”
王安怡和乔箐捧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轻声说道。她们看到宋时越一脸疲惫,双眼布满血丝,显得十分憔悴。
宋时越摇了摇头,坚定地说:
“不用……我想亲自照顾她。”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程晚身上,仿佛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王安怡和乔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和心疼。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时越,曾经的他总是充满自信、果敢坚毅,如今却如此脆弱无助。
宋时越轻轻地抚摸着程晚的脸庞,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然后温柔地亲吻了她的额头。
他接过王安怡和乔箐手中的鲜花,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谢谢你们,这束花很好看,晚晚醒来一定会很喜欢的。”
他将鲜花小心翼翼地摆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然后转头看向沉睡中的程晚,轻声问道:
“晚晚,喜欢吗?”
然而,病床上的人依然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回应。
宋时越紧紧握住程晚的手,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自责。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喜欢了。”
王安怡和乔箐静静地站在一旁,泪水模糊了她们的视线。她们能感受到宋时越对程晚深深的爱意和愧疚之情。
但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宋时越的错…只是谁也不能阻止宋时越无尽的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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