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九江站,给岱叔打了电话,他已经安排好自已的儿子在出站口等着我,岱叔的儿子是在九江市里做装修生意的,已经结婚了一直在九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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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出站口,一眼便辨识到了我,岱叔的儿子身材不高,冲着我摆着手,我很疑惑为啥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我们之前也并没有见过,也不曾在微信上看见过我的照片。带着疑惑我和他碰面确认他就是岱叔的儿子,向站外走的时候我才发现,岱叔的儿子少了一条手臂,我没有去问,免得冒犯,岱叔的儿子名叫岱刚,那年26岁,或许是年少出来闯荡的缘故,脸上布满沧桑的痕迹,与他现实的年龄十分的不匹配。
岱刚一把手接过我的行李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拗不过他,就这么他用他的一只手拿着我的行李向停车场走去。上了车,细心的询问我有没有吃过东西就要带我去吃江西的炒粉,我婉言拒绝自已在车上吃过了。随着车辆的行驶,我们开出了城市到达了终点九江市下面某县的一个镇子上,不得不佩服岱刚的驾驶技术,一路上超车变道都是一气呵成。车是经过特殊改装的残疾人专用的,起初我还认为这一条胳膊怎么开车,但是这一路我只能说我服了。
到了地方,岱叔家是一个小二层的房子,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可能南北方还是有差异,这边的建筑风格与东北截然不同,岱刚打开后备向拿出我的行李,带着我向屋里走去。一进屋是一个小的厅,门正对着的墙上是岱刚过世爷爷奶奶的照片,左右各一个房间,后边是厨房和去楼上的楼梯。听见我们回来的声音,岱刚的母亲便是率先出来,热情的招待着我,但是十句话我得有八句是听不懂的方言,我尴尬的微笑点头,而一旁的岱刚则是看出我的尴尬,跟母亲说了一下我听不懂,然后就给我做起了翻译。我冲着岱刚问到岱叔没在家,岱刚则说原本是准备好今天去车站接我的,但是村里昨天有个老人突然去世了,岱叔和他的师兄弟去给东家做法事去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岱刚带着我到二楼,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房间不大,看起来就是给客人留的客房,我放好行李,没多做观察,因为岱刚还在一旁,我们一起下楼后我去了一个卫生间,岱刚便带着我到院子里坐下聊天。
“听父亲说你是金叔的孙子,金叔过年那阵儿一直在我家住着,可谁能想到最终却是在这他乡走了。”岱刚叹了口气说道。
我没有说话坐在马扎上沉思,或许是气氛太尴尬,也或许是岱刚觉察到自已说的话无意中伤害到了我,便岔开了话题,说道我带你在村子里走走吧。
我站起身点头表示同意,出了门,我给自已点了一根烟,示意到岱刚,岱刚笑呵呵的用那一只手接过我给他递过去的烟,然后我给点上,我们两个就这么走在乡间的路上,前些年这边总是下雨,路被冲垮好几回,后来村里出钱给修上了沥青路,很好走。村子也不大,但是房子挨着房子却也是不少的人家。路旁总能见到许多的老人,坐在门口晒着太阳,要么就三两成群用着方言聊着天。走了一会儿,我发现路边上有一个建筑要比正常的房子高出很多,院子也做的极好,我问道这一定是村里有钱的人家,首富的家吧,岱刚摇了摇头对我说道“这是祠堂也是家庙,在我们这边几乎村村都有,几乎每个村子也没有多少外姓人,大家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不管是否有钱和出息了,都会出钱出力去修缮家庙。这里不仅是供奉祖先牌位和举行祭祀活动的场所,也是商议家族大事、执行家法族规的地方。 ”我问到“今天岱叔去做的法事也是在这么?”岱刚摇摇头,“只有家族里有威望的人才能在祠堂里办法事,大多数的人还都是在家里。平时家庙除了专人打扫也是不开放的”我点了点头,继续和他向前走去。
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去看过一个村子,一路上岱刚给我介绍着他从小在这里生长的经历,也和我吐槽他父亲这个职业在他小时候给他带来的影响。在这边的道士称不上上流,大多数做的都是与东北阴阳先生或者是出黑师父做的相类似的工作,小的时候岱刚总被其他小伙伴疏远,嘲笑说他家挣死人钱。这也让岱刚的童年灰暗了许多,缺少了很多同龄人童年的快乐。但是岱刚现在却是很开朗,他觉得他父亲做的事情是高尚的,能够送逝者最后一程,也算是积功累德了。听着他说的这些,我不禁对岱叔这个人充满了幻想,不知道他和金爷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这么闲逛了一下午,我俩回到了岱叔家,听见岱刚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我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已的到来影响了人家的正常生活,我走过去看看能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却被岱母示意岱刚给我推了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听见摩托声,岱刚站了起来我想一定是岱叔回来了。我也随着起身迎接。
岱叔停好摩托车下来,和我想象中的道士截然不同,穿着的就是白色的短袖汗衫,个子不高一米六不到,不算大的年纪但是腰已经弯下了一些。黝黑发光的皮肤,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向我走来,或许是做法事不是一个轻巧的伙计吧,让他累成了这样。
岱叔张嘴说道“来啦,我这才忙完,临时有人去世,干咱们这行的孝子来请就必须要去,没有拒绝的道理,来来来坐下。”岱叔沙哑的嗓子对我说道,并示意我坐下。
我待到岱叔坐下后自已拿过小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因为之前跟岱叔沟通过,所以他讲的话稍微慢一些我还是能够听出来个七七八八。
“你能来我很高兴,老金留下的话我也可以交差了。”岱叔继续说道
“不急,岱叔,如果方便我就在这待两天,你啥时候方便了跟我说都行。”我回应着,因为看出来他现在很累,也不想让他再为我这边的事费太多的精力心神。
“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岱叔长舒一口气说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饭菜就好了,岱刚的母亲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红红绿绿,但是仔细一看,配菜无一例外全是辣椒,不是红辣椒就是绿辣椒,我之前一直认为四川人能吃麻湖南人能吃辣,去了那才发现真正能吃辣,爱吃辣到骨髓的就是江西人了。对着这一桌子辣椒,我都无从下筷了。而他们一家三口是吃的特别的香,我先是表达感谢,然后参与其中,当晚我的肠胃便提出了强烈抗议,一泻千里!
时至今日,我桌上最不可少的也是辣椒。或许是在江西生活过那一阵给我留下了这个基础,一顿不吃点辣就总觉得少了一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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