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这几天,每家每户都忙碌了起来,蒸肉,蒸馒头。我想起下院的爷孙俩,跟我奶奶说粘饽饽(豆包)多做一些呗,我看金爷他俩也没什么吃食,送过去还能当个主食,奶奶一向很善良,“来前两天做好冻起来给拿过去吧,我再做,够吃的”奶奶从外面大缸里(东北天然大冰箱)拿出来一大袋子粘饽饽递给我示意我快点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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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粘饽饽去了下院,烟囱是冒着烟的,想必俩人也是一定在家。我推开房门到里屋,“你怎么来了哥”金旸兴奋的小眼神看着我,我答到“啊,我奶奶说给你们拿点粘饽饽吃,我先放外面吧别化了,你别下地了等我会”看着她要下地我紧忙说。送到外面后回来我问“怎么不见金爷呢”“在下屋(东北仓房的意思)呢”。我也没合计可能老头自已弄点什么呗,一般仓房都是工具什么的,我也没多想。但是仓房倒是提醒了我,这院子里没大缸这把粘饽饽放外面还不得被老鼠和黄鼠狼偷走了,我一拍脑门便出去了。
拿起来我直奔仓房去,这时候却听到有人唱歌的声音还有敲敲打打的声,凑上前没敢直接开门透过门缝往里看,只看本应该杂乱或者堆放杂物的仓房却出奇的规整,眼睛扫到中间只见金爷跪在桌子前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哼唱着我听不太懂的话,像是某种南方的方言,韵律倒是还挺好听。因为是在东北我们这边供保家仙的很多,我起初也认为可能是保家仙吧放下屋了,也没在怕。这时候我定然是不好意思再进去了,正当我要回身的时候,声音停了下来。“李小子吧,刚才听到大门响了就知道应该是你过来了”金爷说道。‘“是我,爷,我奶给拿了点粘饽饽我怕黄鼠狼叼走,想着给你们放仓房”我回答。
随后门打开金爷接过我手里东西招呼我可以进去看看。“看你外面看半天了,进来看看吧”
我内心突然又有点紧张这里面别是有什么妖魔吧,一脚踏进去却没有我想象中阴森啊耳边吹阴风啊都没有反而感觉很舒服,我向前走正中央是一块看起来有点年头的布,有点像我们现在的锦旗,蓝底白字但是年头太久了看不清楚了许多。下面是一个条案和一个方桌。条案上供奉着一个令牌,一个斗里插着五面旗,简简单单的。方桌上是木鱼,罄,还有三个茶杯一尊香炉,香也是刚落完,整个仓房有一股燃香的香气让人闻起来很舒服。在此之前我是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心中不免有一些好奇,便上前好一顿打量,想张嘴问一些问题又担心由于自已的无知在冒犯了人家。
“哈哈哈,看完咱们就走吧,屋里暖和暖和我这边也完事了”金爷说道
我哦的一声紧跟着出了门回到了屋里,抖了抖掉在头上的雪坐在炕沿上,“好奇?”金爷突然问我,我轻轻点了点头,“我们金家祖上是道士,祖籍原来不是东北是在湖南和江西一代,年代太久了传下来也只知道个大概,王朝更替,一直传承至我这一辈”
“真酷啊爷,那你之前跟我讲的故事都是真事吧,”
“你见过鬼吧,你打过么,像英叔那样”
“你会法术么”
“...”
我也不知道为啥嘴笨的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问出这么多的问题。给老头都干笑了“哈哈哈。我说的都是逗你们小孩玩的,法术什么的也不会,会的不过都是跑江湖用的”
紧接着金爷看向窗外“哎,这门传承也快折在我手里了。我们祖训传男不传女,而且口诀心法都是口口相传,旸旸爸爸一直找我讨要传承,我知道他没那个能力,而且也没有那个德行,祖辈的德行在我这一辈已经消耗殆尽了”其实我内心真的很想吐槽,既然是传承还不收徒弟就只能家传然后有男女之分又要看后辈德行,这能传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金爷紧接着说“也就跟你这个小孩说说吧,家传术法到我父亲那一代代其实断档就很严重了由于文化运动加上之前手本法书破败祖训又不准翻写,很多都错乱了,几代人的记忆怎么能百分百复原,断了断了,愧对祖宗”
我和金旸一直也没有吭声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良久,金爷回过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金旸
“李小子你的生日时辰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卜算一卦看看你能不能发财”
本来就对这些事情很好奇,好像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我也迫不及待的去想探求我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我把我的生辰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金爷。
金爷左手开始点了点,然后眼睛呆滞了一会,看了我一下然后又开始来回点,看他这样就像现在去看中医,看着大夫叹气,紧张的不行。随后金爷从炕桌上拿来金旸的笔和纸开始写着一些符号和并无关联的汉字,我实在看不懂。得有十几分钟,一直奋笔疾书,终于停了下来。停下的一瞬间我观察到金爷一丝诡异的笑,这种笑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便冲着我笑着说“你小子命不赖,将来能娶一个好媳妇儿,这媳妇能让你飞黄腾达,龙袍加身,官至二品”
我傻呵呵的笑着,这时候金旸也跟着笑,我俩也都全当个笑话一听,也都没有在意这些。稍晚一会儿我便回了家。说来也奇怪,回到家我四点多吃完饭就困的不行的去了西屋睡下了,做了一个特别特别长的梦,梦里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天上飞追着我,我在河里面拼命的跑,梦中我是有意识到这个是梦魇,我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想到悬崖然后跳下去,利用失重的感觉让自已赶快醒来,每次基本上都能够成功可是这次不一样我冲下去时像是穿过了很多底下石层,最后掉到一个房檐的脚上然后掉在地上,很冷很阴森,我想抬起头但是却是怎么都抬不起来。有光亮但是我不确定有没有月亮,就是出奇的冷。
我站起来想向前走却发现自已除了自我意识,身体已经失控,我正以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肢体动作向前爬行,是的,就是爬行。街道没有一个人,整体的建筑风格就像现在的古镇,也说不上是什么朝代的风格,我心里很恐惧,过来一会儿梦被切换,还是一样的色调我被压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的桌子上三根蜡烛,离谱的是桌子上还有三块粘饽饽,我心想这什么梦啊,我真的不爱吃这玩意。这个时候我像是被拘着躺在了一张床上,但是仍然动弹不得,期间我想尽办法想要换梦换梦,可却一点都没有改变。就在我还在想的时候我的身边突然又躺下一个人,我定睛一眼一看惊掉了下巴,这,这是金旸。她和我一样身体动弹不得但是眼神是可以看的出她目前是和我一样的状态我俩四目相对,却连一个表情都无法做出来。
就这样我们两个躺在床上,醒也醒不过来,动也动弹不得,这一夜甚至比一周的时间感觉还要长。当我再睁开眼睛看金旸时,她止不住的流眼泪,眼睛里透露着我看不懂的讯息。我强装镇定的尽量给他眼神安定。
画面一转,我和金旸坐在一面石桌前上面是两套卷子,这梦你不要搞我,我都不上学半年多了,还要考试真是醉了,但是当我看到第一题的时候我脑子一下清醒了,题目是如果金旸是你的未来妻子你愿意把你的寿元分给她吗?我心想这是什么题,我虽然喜欢但是要我把命给她一半我也是做不到啊,A是不愿意B是愿意。我下意识的就填写了B,一般出题答案不都应该是这样么。接下来我感觉身体里内脏被猛的揪了一下疼痛的不行,像是你的胸腔黏膜被强制撕开一样,我痛的突然醒来,这时候还是深夜看来一看钟,已经凌晨3点多了。但是痛的特别真切醒来还是特别痛,接下来就是咳嗽,不停的咳嗽...这一夜就再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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