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应该这个时候做手术的，身体状况还不好，但都痛晕了也没办法了。签同意书的时候手都在抖，医生跟医生2都进去了，拍拍全老师肩，安慰他不会有事的。全老师当然不信呀，他抱着过来的时候人的手冷得像冰。把人送进去了在外头等，等的时候手也一直抖，不知道怎么了老停不下来。他做电竞的，好久没手抖了。却还有能力冷静下来，给单位打电话说请假，然后给老一发消息，问有闲么，怕自已撑不住——他手术结束出来了没人在会害怕的——就问能过来么，待一会儿就行。
最后一句发：怎么办？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没得到回信，今天老一值班，可能也在做手术。全老师脑子乱乱的，想着要不再叫点人吧，要不要买吃的呀？没吃饭就来医院了，他会不会饿呀。要办住院吗？保险单带了吗？手术台那么冷，他又该害怕了。
然后觉得好难受啊，想给自已一拳，开始后悔：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没有人做错，可他就是受伤了。
结果很快看有人来了，是约书亚，是跑过来的，过来坐旁边，一下子握住他手。说俊尼开始手术了吗？没事啊没事，会顺利的。我等下去问问情况，我有同学在这儿上班儿……不是你手怎么这么抖呀？
全老师要哭了。声音闷闷的，问：你怎么来了，胜车哥呢？老三就无奈，说他做手术呢。我刚下班呀，我上个手术刚结束……他临时找不到人，就问实习生我在不在，让我没事的话先来找你。
全老师呼口气，点点头意思知道了。他手还是抖，老三觉得这样不行，找护士给他扎了一针镇定。扎下去就好多了，全老师终于平静下来，这才有空一点一点梳理自已要做的事，就说我得给他办住院，加急手术，好多手续都没走呢。
老三无奈说算了吧，我去替你跑吧，顺便去问问情况。你就在这等着他，哪里都别去。等下还有人来呢，你没看手机吧？胜车在群里叫了人来的。等下还会有人过来。你饿的话去买点东西吃，别太担心了。
全老师愣了愣，这会儿是彻底回神了，终于笑，说谢谢。你跑过来肯定也很累。老三闻言就乐，说天啊，谢天谢地，原油回来了。
全老师就忽然想几年前，他与老三聊过，当时他说，他觉得自已好像没有去爱别人的能力了——他没法去爱别人，没法放心大胆地给予爱，没法觉得别人比自已还要重要。
而他现在说：哥，我好像真的很爱他。
约书亚闻言一愣，偏过脸笑了，给了他与几年前一模一样的回答：
——这样很好啊。老三说：还愿意去爱就很好了。
等下去才慢慢知道为什么医生跟医生2一直拖着不做手术。手术时间太长了，等到深夜还没结束，猫那么虚弱很容易受不了。全老师就在旁边等着，等到老八来了替老三的班，老十也来了给买了晚饭，老一手术结束之后过来看了一眼，但大家都催他回去休息。
隔天清晨，天逐渐亮。全老师一直没睡，旁边陪着他的2倒是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全老师呆呆的，偶尔会觉得自已也在梦里，他想可能等梦醒过来手术就结束了，猫就变回健康猫。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他。
想到好像第一次捡猫也是这样。他给他送入手术室，急匆匆地办手续。那会儿还不知道能化人呢，也只觉得是普通猫。还傻乎乎地问人家是不是在骗人买保险。那个时候手术灯也好久不灭，可当时的他没有觉得有这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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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捡到猫了。他想：还好是自已捡到。
手术室的灯灭了。
猫醒来不觉得痛，麻药劲儿还没过呀，几天内难得的轻松时刻，还挺高兴的，就是消毒水味有些刺鼻。觉得有点点冷，好多管子插在身上，手却是被人牵住的。
就侧头去看了，正好看到全老师的脸。全老师在笑，看上去好憔悴，握着他的手到唇边亲了亲，嗓子也好哑，却笑着问他：睡得好吗？
猫就乐，抬手摸他下巴上的胡茬，点了点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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