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从重症监护转到普通病房,猫看着瘦了一圈儿,精神很差,睡着的时候多了很多。全老师总趁他睡着的时候工作,等他醒了再赶回来。但其实不着急的,猫身边不缺人,慢慢地猫也了解到都是好人了,没那么怕,有次全老师回病房发现自家表弟boo跟老崔家表弟小崔一左一右都趴猫旁边睡着,猫却没睡,试探地揉了揉人类小孩的发顶,看到全老师来一下子缩回手,以为做错事,却看全老师笑着问:喜欢吗?
他犹豫一下,眼睛亮亮的,诚实地点点头,说——好暖和呀。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喜欢小孩儿,明明之前是有些怕的。全老师过来亲他额头,猫就很高兴。他太喜欢被亲亲了,嘴唇软软的,贴着皮肤,像很珍贵他。就想着可能全老师也很喜欢亲亲吧?全老师允许自已亲他的呀,于是拉着全老师衣角仰头亲上去。
觉得不对呀,怎么这么软,触感不像下巴。疑惑地睁开眼时看全老师整个人都红了,呆呆地看着自已,瞠目结舌似的。猫就更疑惑了,以为他不喜欢吗?于是就抱歉:说对不起呀。你不喜欢亲亲吗?声音越来越小:……你不喜欢的话以后都不亲了,不要讨厌我呀。
看全老师俯身,没办法一样把脸靠他肩窝里。说不,我很喜欢。就是……他呼吸的热气都打在猫脖子上,猫轻轻打了个哆嗦,回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问:就是什么?
全老师咬着后槽牙:就是……太突然了。
猫不懂可是人懂呀。病房外人来人往,来换药的护士随时有可能推门,俩小孩儿还趴在他身上睡觉,他却探着身子跟自已接吻,还问自已喜不喜欢。全老师甚至没空去回味那个吻,满脑子想着好想再亲一次啊,哪怕就是为了满足自已的私心,可又觉得不行——猫知道那是接吻吗?万一他还是只是在表达感谢呢?
却听猫讲:原来要提前告诉你吗?我看电视上的人都是直接这样的。猫眼睛睁的好大,干干净净地看着他,眨眨眼,有点犹豫,小声说:那我现在告诉你了,可以亲亲吗?……我不想你被吓到。
其实是猫也想亲。但猫说服自已:他说了他喜欢的呀。
全老师一怔。看猫有些犹豫地凑过来,就彻底不敢动了。他完全是把他圈在怀里,看猫好像终于下定决心,先亲了亲他下巴,见他没躲,就仰起头,又吻上他嘴唇。
69書吧
所以被夺去主动权之前猫想:原来大家喜欢接吻,是因为这样可以在亲吻别人的同时被亲。
但后来被夺去主动权,被轻轻咬嘴唇,被扣着后脑不许躲,被慢慢被撬开牙关,无比青涩又温柔地掠夺时。猫彻底混乱了。
呼吸不上来,有点像溺水,可不觉得讨厌。猫轻轻握住全老师扶住自已脸的手腕,有点发蒙了,想:这不太对吧,要这么亲么?猫怎么不懂:只有互相表白过的恋人会这样亲呀。
给猫亲傻了,到最后忘了呼吸,被呛到。后来不得不被全老师抱着顺气,咳嗽也是小声的,猫好像对发出大的声音有阴影,憋着咳嗽了几声,就着全老师的手喝水,眼圈都憋红了。
其实被亲的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散了,很喘。全老师回过神终于清醒,觉得自已这是在干嘛啊,骚扰他吗?仗着他什么都不懂占他的便宜吗?看猫眼泪都出来了更觉得自已是个混蛋。俩睡着的都被吵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一个看到自已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原油哥。另一个理都没理,抱住猫一条胳膊,又趴下了。
猫还在想,心脏为了这个想法跳的好快,他惴惴不安地想:全老师把自已当恋人了吗?
却见全老师轻轻松开自已,说:抱歉。
猫看着全老师离开病房的背影,原本立起来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躺回枕头上发呆,静静想:原来不是呀。
全老师……可能还是只是把自已当成猫。
那也好呀,本来不遗弃他就很好了嘛,会给他治疗伤口,给他吃饭,给他衣服穿,给他暖和的地方睡,他本来应该知足的。全老师很好呀,从前有过的主人也没这样,从前总有好几天都饿着他,会踢他的肚子——全老师从来没有踢过他的肚子呢。
可能……全老师将来也会有恋人吧,可能还会给他生一个小主人。猫突然摸自已肚子上的手术刀口,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是只公猫呀,没法有宝宝——就算有的话也是小猫宝宝吧?全老师不会喜欢的。
他就忽然试探地问,生宽呀,人类恋人的话,会互相亲亲吗?
boo不知道他想问什么,还以为猫没见过呢,就头也不抬地回:当然会啊。恋人之间亲亲抱抱不是都很正常。
猫“哦”了一声。
那全老师将来……可能也会亲亲他的恋人吧。猫想。
就像亲自已一样。
也会抱着他。
原来不止会抱着自已呀……
……他有什么资格不许全老师抱着别人呢?
猫忽然觉得很难过,他觉得自已不要再想了,想下去连手都在抖。他又开始微微发颤了,boo发现他异样,很紧张地问他:不舒服吗?猫勉强笑着摇头。
然后整个人慢慢地蜷缩在一起,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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