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张说道:“是一个人给了草民银子,让草民去跟其他人说。”
洗碗的说道:“草民是听隔壁老王说起,只要传播了这事的人都有银子拿。等草民传播完后,真的找老张口中的人拿到了银子。”
做零工的说道:“倒是没人给草民银子,只是听到身边的人都在传,虽然不知真假,也就跟着议论一番。”
齐文帝顿时恼怒不已!原来谣言竟是用这种方式被蓄意制造口口相传的!
他问猪肉张:“那给你银子的人长什么模样?”
齐行意抢先答道:“父皇,儿臣也问过他们这个问题……这些人都是些没文化的粗人,不会画画,只能描述,儿臣便根据他们的描述试着画了一幅画。”
说着,齐行意便命身后的下人呈上了画卷并且在齐文帝面前展开。
齐文帝只见画卷上是个侍卫打扮的男子,似乎有几分眼熟。
“父皇,儿臣已经调查过了,这人是康王府的侍卫。”
“康王府??”齐文帝闻言更是面色愈发难看,当即便说道,“摆驾康王府!”
齐行意唇角暗暗勾起一抹微笑,也带着三个证人,跟着父皇去了康王府。
当看到齐文帝气势汹汹地出现,齐君凛就知道大事不妙。
“拜见父皇。”
“说!”齐文帝把画像重重扔到了齐君凛的脚边,“这是不是你府上的侍卫?”
“……此人确是儿臣府上的阿莱。”见证人都一并来了,齐君凛知道自已已无法抵赖,“不知他是犯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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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还一脸无辜!”齐文帝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齐君凛的脸上,“他为何要去用银子收买人传播关于封家的谣言?这不都是受了你的指使!”
“父皇,儿臣冤枉啊!”齐君凛连声喊冤并且连连磕头,转眼间便已磕得头破血流,“儿臣从未做过此事!父皇何不将那阿莱叫来,与他当面对质?”
“好,那朕便当面问个清楚!传阿莱!”
须臾,阿莱就被人五花大绑着押来的。
“是何人指使你去买通百姓传播谣言?”齐文帝目光森然地注视着阿莱,“是不是你家主子?速速从实招来。你若是受人胁迫才不得不为,朕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这事与殿下无关!”阿莱毫不犹豫地回答,“奴才曾追求过封家二公子却被他一口拒绝,奴才怀恨在心,这才编造传言来诽谤他。”
“……你此话当真?”齐文帝对这话充满怀疑,“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欺骗于朕!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
阿莱没有再回答这句话。他嘴角溢出黑血,闭上双眼倒了下去。
“不好!”齐行意连忙冲过去扶住阿莱,可惜他此时已经气绝了,“父皇,他服毒自尽了!”
齐文帝面色铁青地看向齐君凛,“他为何这么心急火燎地去死?是不是你威胁他把罪责全都揽下来的?”
“儿臣冤枉!”齐君凛再次磕了一下已经高肿起来的额头,“阿莱他是儿臣从小收留在府上的无父无母的孤儿,如今又连自已的命都不顾惜了,儿臣拿什么威胁他?父皇若不相信,尽可去查证。”
“……”齐文帝眉头紧皱。
的确,威胁一个人要么拿他家人的性命,要么拿他自已的性命。阿莱他孑然一身,又甘愿赴死,能拿什么威胁他?
“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的。”齐文帝转身拂袖而去。
齐文帝离开后,慕容疾红着眼圈冲到了阿莱的尸体边,伏在他身上小声啜泣起来。
他们同为康王府的侍卫,又同样是齐君凛从小收留的孤儿,从小一起吃穿一起训练,自然感情深厚。
事实上,慕容疾和阿莱之前都是齐君凛的心腹。
齐君凛淡淡开口:“幸亏父皇没说要将他弃尸荒野,去把他葬了吧。”
“……殿下……”慕容疾抬头用朦胧的泪眼看向齐君凛,“您一开始就想好要牺牲他了,是吗?”
“你难道在怪本王?”齐君凛蹙眉,“本王若真的一开始就想让他死,何不直接把他杀了?事情若不败露,他就不用死。你要怪就应该怪非要去追查谣言源头的那些混蛋。”
“殿下不一开始将他杀了或许是因为,”慕容疾凄然一笑,“需要他来说那句话,来承认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慕容疾!”被说中了心思的齐君凛有些恼羞成怒,“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本王?!”
其实,事实的确是如此。
既然阿莱要露面去做这件事,就存在有朝一日事情会查到他头上的可能性。
如果到那时候他已经死了,反而显得齐君凛在杀人灭口。所以在他死之前,需要他来承认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已干的。
“属下知错。属下自去领三十大板。”慕容疾起身就要去领罚。
“那倒也不必。”齐君凛制止了他,“不过,这个月七蛊散的解药,本王晚一日再给你吧。”
七蛊散,是齐君凛专门去找来武林中的毒王,用七种蛊虫配置而成的独门剧毒秘药。
中毒之人需要定期服下解药,否则毒发之时会全身异常痛苦,五脏六腑都会被毒虫啃食,偏偏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若齐君凛命人一直盯着防止其自尽,毒发之人在这剧痛之中要熬三天三夜才会断气,死时会油尽灯枯骨瘦如柴,内脏也会全都被啃食殆尽,惨不忍睹。
齐君凛会用七蛊散来控制每一个心腹,其中也包括阿莱。
阿莱正是畏惧毒发时极其痛苦煎熬的死法,才宁愿咬下舌下毒囊自尽。至少这可以让他死得痛快点。
“是。”慕容疾再次跪下来应声。
虽然仅仅毒发一天不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但要承受多少苦楚也不言而喻。
齐君凛对下属们的管教向来极为严苛,打骂责罚那都是家常便饭,而让他们毒发,就是他们最畏惧的一种惩戒方式。
但慕容疾向来对齐君凛忠心耿耿,无论怎么被打被罚都毫无怨言。
只是,他此刻第一次想问齐君凛一句话。
“殿下……”慕容疾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开了口,“若换作是属下,您也会毫不犹豫地让属下去死吗?”
“怎么会?”
齐君凛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慕容疾的头,“你对本王来说可是最特别的存在。”
慕容疾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不由得脸一红,觉得自已就算此刻立时就为了齐君凛碎尸万段,也值了。
齐君凛那句话倒也不纯粹是谎言。慕容疾是康王府的侍卫统领,向来是他在心腹中最信任的一个。
甚至,他曾经想过要给慕容疾彻底的解药,反正慕容疾也不会背叛他。但他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齐君凛看来,没有无上的权力和强有力的手段,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他人对自已服服帖帖呢。
只可惜,他想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封逸商时,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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