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早朝上,当齐文帝像往常一样说起“众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陆修然上前一步,“臣有事要奏。”
齐国的早朝是每五天一次。
由于皇子的老师也算是重要官员,所以陆修然也需要参加早朝,早朝当天学堂会延迟上课时间。
不过这还是陆修然参加早朝以来第一次发言。
齐文帝好奇地问:“陆爱卿有何事要奏?”
“禀皇上,臣觉得八殿下这段时间功课进步很大,而且臣观他心性也是超越了这个年龄的成熟,故而臣认为,今后可以让他参与早朝……哪怕一开始无法发言,若能旁听,也是个学习机会。”
按照齐国皇室的规定,一般而言皇子满十二岁才开始参与早朝。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有个别神童或是天才少年提前参与,那也是有先例的。
齐文帝也还记得齐行意作诗本领很高,所以点头得很轻易,“朕允了。”
他倒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同意了,但朝堂之上太子和齐君凛等人的脸都立马黑了。
尤其是齐君凛。
因为他清楚得很,现在陆修然和封逸商就是穿一条裤子的,陆修然这么说肯定是得到了封逸商的授意。
而封逸商为什么要关心齐行意参不参加早朝?
答案只有一个——他想扶齐行意上位!
之前,齐君凛以为封逸商仅仅是不想再帮助自已而已。
却万万没想到,他现在想给自已培养一个新的敌人!
如果,封逸商仅仅是跟他一刀两断,齐君凛可以忍。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已不能再这样对封逸商纵容下去,他必须要采取行动。
不得不说,他们毕竟曾经亲密无间过,从某种程度上讲,是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而这样的人一旦走到敌对立场,很轻易就能一刀捅向对方的软肋。
当天下朝后,齐君凛先去祥王府拜访了齐向凌。
“大皇兄怎么来了?”齐向凌觉得对方和自已素来没什么交情,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有要事?”
“确有要事。”齐君凛一脸严肃地开口,“本王要是没猜错,封逸商应该向三皇弟你投诚过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齐向凌的眼神顿时警惕起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大皇兄你何干?他就算是投诚了我,也是我的本事,难道大皇兄你嫉妒了不成?”
“本王何需嫉妒?”
齐君凛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难道老三你还没看出来吗,他根本就是假意投诚,把你耍得团团转。陆修然是他举荐的人,这事你应该还记得吧?那陆修然今天为什么要叫老八参与早朝?
“他们心中真正支持的人是谁,你难道真没看出来?”
“你的意思是……?!”齐向凌心中赫然一惊,瞬间明白了齐君凛的意思,“不可能!老八年龄小还没有母家势力支持,在父皇面前也默默无闻……”
“真的吗?”齐君凛微笑着打断他,“老八之前已经在父皇面前风光露脸过了,这事你难道不知道?并且你想想,他以后能参与早朝了,露脸的机会是会更多还是更少呢?”
“……”齐向凌脸色煞白。
“本王也只能言尽于此,信与不信,老三你自已判断吧。告辞。”
说罢,齐君凛就离开了祥王府。
随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太子府。
不过他倒没有急着跟太子说什么,而是请求跟太子一起入宫求见皇后。
因为齐君凛知道,齐龙斌唯母命是从,自已根本就没有判断力。
齐龙斌同意了。
“拜见母后。”齐君凛恭敬地向皇后行礼,“好些日子不曾前来请安,不知母后身体可好?”
“本宫一切都好,有劳凛儿你挂念。平身吧。”皇后态度和蔼地回答。
其实,皇后对齐君凛的感情很复杂。
她的确曾经暗中安排人欺凌齐君凛,但是,若她认真想要齐君凛的命,恐怕就不是欺凌那么简单了。
事实上皇后在齐君凛刚出生时曾想杀母留子,她当时并不知道自已能否有子嗣,所以刚开始的确对齐君凛视如已出,细心地抚养过几个月。
69書吧
即使她有孕后,也不敢保证能否生下男孩,所以那段时间虽然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再亲自照顾齐君凛,但也是命宫人好好照料。
直到齐君凛一岁多时,皇后顺利生下一名男婴。这下,她才终于彻底开始冷待齐君凛,并且在齐龙斌被封为太子不久后,就把齐君凛扔给了一个性情冷漠的小妃子。
若不是有那几个月一年的感情在,皇后早就想办法对齐君凛斩草除根了。
“母后,儿臣有要事要跟您禀报。儿臣这段时间在禁足,管不了外面的事,如今一出来,才知道您和太子差点被奸人蒙骗!”
“哦?”皇后挑了挑眉,“本宫被什么奸人蒙骗了?”
“儿臣带来了一个人……”齐君凛指了指跪在他身后的阿赫,“这是臣安插在封府的小厮,他在封府负责喂马。阿赫,你跟皇后娘娘说说,你在封府看到过些什么?”
“禀皇后娘娘,”阿赫战战兢兢地开口,“奴才曾在封府见过八殿下。封家二公子安排他吃喝玩乐了好一阵,然后才派人将他送去了祥王府。”
皇后听到这番话,顿时脸色铁青。
“母后,您应该已经很明白了吧——老八根本不是直接被老三给发现的,而老三之所以会带他去指认崔姑姑的罪过,很有可能都是封逸商所授意!
“儿臣斗胆猜测,封逸商曾去找过太子,说要从此效命于他,对吧?”
齐君凛说着看了齐龙斌一眼,续道:“然而此人之前和儿臣来往甚密,所以儿臣了解他是怎样的心机深沉之人……他妄想八面玲珑地周旋于太子、老三和儿臣之间,甚至如今和老八也关系密切,这难道还不是居心叵测!”
“岂有此理!”皇后恼怒地重重拍了下桌子,“这个封逸商竟敢把本宫和斌儿当猴耍!本宫定要好好治他的罪!”
齐龙斌也怒道:“孤之前看他情真意切似的,想不到居然全是在欺骗孤。”
“治罪倒也不必。”齐君凛淡淡笑了笑,“这种事母后你反感,父皇岂不会更加反感?儿臣只要稍加操纵,父皇自然也会知晓此事。母后,儿臣之前和您之间的确有些不愉快,但儿臣也很恼恨于被封逸商玩弄于股掌中,在这件事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么?”
“好。”
皇后的神情稍微平静了些许,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在风波诡谲的皇室之中,没有永远的盟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个道理。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要狠狠给那封逸商一个教训。”
“儿臣遵命。”齐君凛笑得愈发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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