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阮邛似有些触动,但又看向陈长寿,脸上带着微笑,似笑非笑,顿时就有些恼火。
“陈长寿,莫要试图窥探我的想法,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阮邛突然转身,盯着陈长寿。
陈长寿低下头,没有回应阮邛,自斟自酌道:“我呀,就是想瞧瞧,我的这个弟弟,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件事一旦结束,就有人会坐不住,到时候,你阮师傅想看惹恼,自然不会少。”
“哦,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或许,此方天地彻底落下后,我将继续留下来,与你做邻居,不介意吧?”
阮邛怔了怔,盯着陈长寿,有些无奈的说道:“还是要留下来?”
陈长寿回头,审视的看着阮邛,笑着道:“是不是怕?怕我将这一方世界的灵气和气运,全部吸干?”
阮邛冷道:“你有那本事吗?”
陈长寿抬手,朝着穹顶一指递出,顿时穹顶一阵风云。
阮邛见到此情此景,也是一阵惊讶,赶忙道:“快停下来,我刚才,就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啊?”
“我自然欢迎,毕竟,有你这样的人坐镇,就算我不在小镇,也没人敢来放肆。”
“这样的好事,我上哪里去找呀?”
陈长寿笑而不语。
阮邛突然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笑,盯着陈长寿,“你还真要让陈平安,以身涉险?”
陈长寿摩挲着手中的紫茶杯,嘴角微微翘起,淡然开口:“玉不磨,不成器。”
阮邛则是啧啧道:“瞅瞅,瞅瞅,你这个做大哥的,比我这个做爹的更狠。要是你那弟弟不领情,你当如何?”
陈长寿淡然一笑道:“出了小镇,我还管他作甚?”
阮邛一怔。
差点就被陈长寿的话给咽住喉咙。
陈长寿见到阮邛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当然,你阮师傅是个例外。”
“我知道你此行目的,无非是想保阮秀成就神位。”
“我能理解。”
阮邛长吁一口气,低着头说道:“实话说,我还是有些担忧,你会不会在中间捣鬼。”
陈长寿冷笑一声:“我是那种人?再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阮邛在小镇,坐镇这里的气运,无非是看上了此间,以后能帮助他女儿成就道果,否则又怎会放弃自身的成就,来此坐镇,而且还是一个甲子,就相当于,将自已囚禁于此。
阮邛笑着道:“实话说,我对你还是比较放心的。”
“倒是你那弟弟,我就不放心,我家秀秀,屁股总是坐歪。”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陈长寿笑而不答。
阮邛见陈长寿不吭声,抬头盯着陈长寿,良久,再次开口问道:“难道真是我多管闲事了?”
“老夫这一生,确实只为了我这女儿。”
“我只是希望她,平平安安,走过自已的路,就算我以后,无法够到,但也能看得见,她走到了属于自已的高度。”
“我也就放心了。”
闻言,陈长寿还是没有吱声。
阮邛也没有吱声,而是望向泥瓶巷,再望向龙窑督造府衙门,之后落在廊桥,随后跟着一道身影,又移动向了那口水井。
阮邛啧啧道:“看来,这位宁姚姑娘,想帮助陈平安呐。”
“我就不明白了,为何陈平安能让他的朋友,还有为他的朋友如此卖命呢?”
“我很好奇啊。”
陈长寿缓缓吐出两个字:“真诚!”
阮邛怔了怔,笑眯眯道:“也的确可以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只是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死?”
“值得吗?”
陈长寿反问道:“倘若你什么都没有,你会怕吗?”
阮邛咧嘴笑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陈长寿笑了笑。
阮邛立刻摇摇头说道:“不,不对,绝对不是这样的。”
“我看没有那么简单吧?若只是真诚二字,又怎会让一个人忘死。”
“还有什么我没察觉到的。”
阮邛知道陈平安的经历,从那些外乡人进来后,就一直被针对。
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刘志茂给他种下的必死执念,已经被消除。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陈长寿抬头凝望着天空,一字一顿道:“我要说是道理,你会信吗?”
阮邛点点头说道:“我信。”
陈长寿同样是望向了水井那边,喃喃道:“看起来,我的这个弟弟,要出手了。”
阮邛笑眯眯的盯着陈长寿,“就怕要遭殃,毕竟对的人乃是正阳山的老猿,一头活了千年的家伙。”
“就算是在小镇上能让他换气,哪怕是两口气,或者是三口,也都是杯水车薪。”
陈长寿笑着道:“三口气。还不够?”
阮邛则是摇头道:“能让老猿在小镇换三口气的,绝不是陈平安。”
陈长寿哦了一声。
闻言。
阮邛立刻说道:“首先申明,你不能出手,哪怕是一道剑意,都不能给陈平安。”
陈长寿:“他呀,不会在我面前要任何东西,就算是我给,他也未必会要。”
“用他的话说,自已炼出来的,才是自已的,自已采摘到的,才是自已的。”
“至于别人给的,他不是不能要,就算要,以后也好还回去,但是不能过度依赖,否则,自已就会松懈。”
阮邛听到陈长寿对陈平安的陈述,神情一怔。
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少年说的话,似一个老成持重的家伙所言,着实是有些令人惊讶不已。
良久。
阮邛居然说不出话,似被陈长寿的话给惊讶到了。
见到此情此景,陈长寿笑着道:“怎么样?是不是颇有感触呐。”
阮邛闭口不言。
陈长寿续道:“这位宁姑娘,是个豪侠,侠女。”
“我看她呐,不怕什么因果,在她的潜意识中,就不存在什么因果,似乎每走一步,都是独一无二呐。”
“剑道一途,我想,除了我,还有廊桥下的那位,四座天下,还有谁能匹敌呢?”
“此女天赋异禀,不是你能看透的。”
阮邛有些气呼呼的盯着陈长寿,轻笑道:“说得好像,你能看懂似得。”
陈长寿盯着阮邛,一阵嘿笑道:“你这厮,想套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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