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青莲居士盛铃如约来寻上官黎。
不等盛铃行礼,就被上官黎拉着坐在桌边,将昨日见闻一五一十说了。
上官黎:“你说这姜晚莫不是什么妖精?连太后那油盐不进的老虔婆都能被收得服服帖帖的,心甘情愿认她做外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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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的女儿思仪,被起个死人名儿,也不过得了丁点儿的宠爱。
不说别的,就那琼州进贡上来的赤红的珊瑚,她让思仪要了多少回,太后都舍不得给,却一股脑全塞进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狗头嘴脸郡主府里!
真真是气死人!
她抱怨半天,却发现好友神色冷然地盯着一处出神,竟全然没有搭腔的意思——
上官黎不知的是,此时盛铃心中已是雷鸣电闪,震得她心神不宁。
即便昨日见到那丫头时,盛铃心中便已有了猜想,但今日亲耳听闻,猜想被证实,还是让她忍不住出神……
没想到,当年的孽障真的还活着。
许久不曾有过的怨愤一股脑袭上心头,她隐在道袍下的手紧紧攥着,即便指甲已刺破掌心,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直到上官黎伸手拉她,盛铃才终于缓过神来。
上官黎:“怎么办啊居士,若有姜晚那个小贱人在,本宫思仪的尊荣都被抢走了!”
一个公主府还不如郡主府奢华,像什么样子!
盛铃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贵妃莫怕,我已让人去南州探查姜晚的底细,咱们一定有法子。”
上官黎叹一口气,“能有什么法子!你是不知道,如今那姜晚被老太婆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出来进去多少人护着,怕是近身都难!”
上官黎并不是没有想过找人暗杀,可几次探查下来,皇家的暗卫和云家女侍从双重保障下,就连杀手都没机会出手。
盛铃神色晦暗,带着不属于出家人的残忍,“明枪易躲,暗箭却难防,只要找到她的弱点,何愁不能斩草除根!”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
上官黎心里晃过一抹疑惑:明明是自已寻了她来想法子……
怎的居士像是比自已还要恨姜晚似的?
之后的日子,倒是一番平顺起来。
姜晚的饮子店招了几个靠谱的伙计,经过系统培训后,已经能够独自打理店内的日常经营,客源稳定增长。
让她能腾出手看顾绣坊。
绣坊内装修、绣娘遴选和绣样绘制,都是姜晚一一看过的,有从前开店的经验,倒是不难,只是颇费精力。
当绣坊顺顺当当装修开业后,因为有太后和太子妃带头捧场,立刻在京城的贵妇圈里掀起一股子风浪,很快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绣坊。
姜晚作为绣坊背后的东家,虽然应该日日在铺子里迎客接待,无奈太后粘她得很,两三日,甚至每隔一个都要让她入宫陪伴。
加上往来在外,她一个女子确实多有不便,于是事事让林先奔走。
林先本就聪慧机灵,极擅待人接物,加上人玉树临风,稍加装扮便是风度翩翩的俊俏郎君,很快成为炙手可热的大掌柜,得了不少姑娘的思慕。
绣坊里,出来进去的姑娘们都要多看林掌柜几眼,甚至还有为了跟林掌柜日日相处,特地要来绣坊做绣娘的姑娘。
为此,林掌柜很苦恼,几次提出要再次回到车夫的岗位上,都被姜晚拒绝了。
小桃心里有醋,冷冷挖苦道:“林掌柜芝兰玉树,惹了芳心一片还赶什么车?难不成连咱家的母马都不想放过吗。”
林先怕小桃误会自已是花心大萝卜,特地跑了趟户籍衙门,又求了裴晏川给自已做证婚人,把小桃堵在院子角落里,一手是自已这些年攒的家底儿,一手是户籍衙门的婚书,“桃子,我早就发誓这辈子只你一个!你嫁给我吧!”
“我保证,这辈子绝不再找别的姑娘,一心一意对你!”
小桃一张脸红得发烫,连连去推他,“把我堵在这做什么,倒是学了这流氓把戏!看我不告诉姑娘好好罚你!”
林先如何能让她跑,一双在码头上扛过麻袋米缸的坚实手臂派上了用场,牢牢将人圈住,“你不相信?好,那我发誓!皇天在上,我林先一辈子只爱桃子一个,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天打……”
小桃哪能舍得表哥这么赌咒发誓,紧忙去捏他的嘴,“说得这些个浑话做什么!谁说不信你了。”
当着姜晚和裴晏川的面,一对脸蛋红红的恋人分别在婚书上按了手印,算是先把婚事定了下来。
姜晚问小桃为何不立刻嫁人,小桃叹了口气,郑重道:“比起嫁人奴婢更想跟姑娘待在一块儿,再说奴婢也不用着急,毕竟有人痴心一片地等着,拖个十年二十年不成问题……”
她转头目光灼灼盯着姜晚,“倒是姑娘您啊……从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眼下都知道裴大人如何炙手可热,却还不出手是什么道理?难道要眼睁睁肉包子进狗嘴吗?!”
姜晚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竟是在拿裴晏川打趣自已,登时跳起来打她。
主仆两个笑闹一团时,自然不知道小桃这番“肉包子和狗”的言论,正好被押着犯人走进来的裴晏川听得个满耳。
虽然裴晏川认为将他比作肉包子并不合适,但并不妨碍这番逆耳忠言十分恳切。
嗯。
小桃这丫头,会云多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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