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虚蹙眉思忖,暗自懊恼:
无尽山、破院子、破房子、土灶、道茶、荷莲……
都想了一遍,怎么就是回不去呢?
唉,太草率了,也太骄狂了,这下好了,来时好好的,回却回不去了。
渡虚的话蓦然响在脑海:“只要你想来,那便来了,但仅限你自已。”
吴虚打了个响指:“小青,我突然想逛一逛仙界,你先回道树空间吧,我很快就去找你。”
“老大,你确定不用我陪着?”
“不用,好好修炼吧你。”
吴虚心念一动,主动将小青收入了道树空间;
几乎同时,吴虚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仙界。
无尽山,青石小径。
吴虚拾阶而上,心情不错:
修行飞升本是一往无前的单程旅行,而他却不用花费力气,自由穿梭于不同位面,这该是怎样一个爽字可表呢?
峰回路转,又见那个破旧的山门,走近一看却又不大一样:
曾经的斑驳看不见了,似乎崭新了,又似乎更古老了,山门正中出现了两个字-无尽。
不及多想,吴虚进了破院,走入破房子,见到了渡虚。
他依旧坐在土灶旁,煮着茶,等着吴虚,就像定格了一样;
随着吴虚的到来,一切又恢复了运作。
先喝茶,后说话,吴虚也习惯了渡虚的习惯。
放下茶杯,吴虚直接发问:“小青本就出自无尽山,为什么他不能陪我回来?”
渡虚始终先斟茶,后回答:“无论是谁,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也一样,所以我不能出山,你的麻烦必须自已解决。”
吴虚轻笑一声:“嗯,这一点我理解,而且麻烦已经解决了。”
69書吧
“虽说麻烦解决了,但你喝退了天劫却是鲁莽了。”
“难道有什么不好吗?”
渡虚不徐不疾道:“不经历天劫如何飞升?不去往更高的位面如何成长?于你而言,成为一界至尊只是起点罢了。”
吴虚不以为然道:“我本平常心,不欲争输赢,一界刚刚好,独守友与亲。”
“难道你真的甘心吗?”
“有什么不甘心的呢?修炼太苦,成仙太毒,一重一重,终无尽途;生命短长,终将消亡,友亲皆无,终是孤凉。”
渡虚手掌摊开,一滴血珠悬浮:“那这是什么?”
吴虚眼神一滞,那血珠正是那日逼出的血珠,不想劳碌了一场,血珠早就被渡虚收回了。
渡虚的手掌轻轻一推,那血珠缓缓飞起,向着吴虚而去;
纵然已是无极混元大罗金仙,吴虚却是避无可避,听任那血珠袭来,没入了印堂。
“不搞清楚身世之谜,不能拥有正常人伦,你可能静心吗?何谈无欲,又何来甘心?”
“只因心中有欲,你来到了这儿,只因不想甘心,你成了一界至尊,只要你愿意,七界称尊不过是水到渠成,谜团迟早解开,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说完,渡虚又摆弄起柴火来,似乎他的工作就是,烧柴煮茶等吴虚。
吴虚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渡虚是懂他的。
他喝了口茶,憨憨一笑:“总喝你的茶,怪不好意思的,我也去打点儿柴吧?”
渡虚抬手示意,吴虚遍寻不见柴刀,奈何话已出口,只得出了院子。
山上寻觅半天,终于看到一棵枯萎倒伏的大树。
吴虚抓住一根枯枝,用力板了下去,想象中的应声而断没有出现;
他调用其全部的灵力,再次尝试,结果令人绝望。
吴虚骇然了:
渡劫九重,无极混元大罗金仙的全力施为,居然连晃动分毫都做不到,这怎么可能呢?
他想到了小青,或许他的龙爪更适合砍树吧。
当他沟通道树空间时,却发现是个妄想,那一处空间居然消失了。
吴虚颓然地蹲下,身后忽然传来渡虚的声音:“需要柴刀吗?”
“呃,还是算了吧,我不打算丢人现眼了。”
“呵呵,不碍事,反正这里也没外人。”
“得了,你就别笑话我了。”
“不是笑话,待你七界称尊之时,就知无尽山意味着什么了。”
吴虚能猜到无尽山和渡虚的不凡,但仅此而已;
想象的翅膀还没有真正张开,不飞上高天,如何能窥得全貌呢?
既然帮不上忙,既然实力差得远,吴虚走得很干脆。
光芒一闪,他出现在了无虚宫的大殿上,师父和三位师兄刚好都在。
三师兄无问眼尖嘴快:“啊,小师弟回来了。”
老道手更快,直接送上脑瓜崩:“为师怎么跟你讲的,大殿之上要叫宫主,外人面前要叫宫主。”
接着,他便一本正经地稽首:“无稽见过宫主。”
吴虚也一本正经地拱手回礼:“无虚见过师父,见过三位师兄。”
师徒四人一本正经地相互见礼,却突然哄笑了起来。
吴虚两手一拍:“咱们有两三年没见了,我也馋那一口烤肉了。”
大师兄无求立即响应:“好,我这就进山。”
吴虚摆了摆手:“不急,咱们先回观里。”
心念一起,五人就出了小草空间,站在了古柏下。
吴虚意念放出,右手探向空中一抓,两只肥硕的雪狼便被抓了过来。
神乎其技,饶是修行之人也都惊掉了下巴。
“这没什么,以后你们也可以。”
吴虚不是谦虚,达到他这个境界,抓几只小猎物犹如探囊取物,确实算不得什么。
无问拉着三师兄无实去准备烧烤的食材了,将交谈的空间留给三人。
破观更加破了,大殿似也荒废。
大师兄无求挥手一扇,原本的青石板再次焕发出曾经的洁净。
三人一如当年,盘坐地上。
吴虚略一沉吟,看向了无稽老道:“师父,两三年了,无虚界肯定有不少麻烦事,把最真实的情况都告诉我吧。”
吴虚的话直接命中要害,这段时日以来,老道享受了无上的荣光,也操碎了坚强的道心。
话匣子打开,就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大师兄无求也在一旁不时的补充着。
吴虚只是静静地听着,他深知人性的劣根性,许多情况本就在他的想象之中;
奈何当时太急,容不得过多地思量,也只能暂时交托师父管理;
而今他回来了,有些事情也该好好地谋划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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