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吴虚传道日。
无虚界内,广场高台,吴虚端坐,宝相庄严。
全域上下,人人盘坐,鸟兽拜伏,静气凝神。
只见长天穹顶之上,他若神明俯视众生,嘴唇微动即是道音缈渺,信手掐诀便已大道法随。
“当下的无虚界,疆域远超蓝星千倍,灵气更比仙界浓郁,且天道规则完整,自当独立为一界。”
深空似有震颤传来,众人皆是心有所感,那天又高了几重,玄之又玄却又真实如亲见。
“……仙界不过如此,这里原本的修炼体系足够完善,渡劫期也只是起点,渡劫九重方可飞升真正的上界……”
“而今大劫已了,大势将起,恰逢万载难逢的机遇,修行之人当与天争命,只要沉静于心,修炼突破的事情其实很容易,比如……”
言传身教不忘示范,传道持续了一整天,众生皆是受益匪浅。
第二天,吴虚宣布了改革方案及操作细节:
“即日起,解散无虚宫,关闭对外通道,无虚界设立四大部洲,分别为无稽东洲,无求西洲,无实北洲,无问南洲……”
“各大部洲设界门一座,授出入境管理权限,仅为两界沟通之必须,另,设立界规十二条,轻犯驱逐,重犯寂灭……”
“……”
吴虚所虑甚是周全:
蓝星致力于点亮科技树,而玄门中人致力于挖掘自身潜能,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为了互不打扰,必须将两个世界分开了;
人族天性复杂,可战逆境,可乱盛世,大劫前,他苦心护佑玄门,大劫后也便失了意义,那就给他们舞台,也是为了玄门的复苏与繁荣;
为了分散无稽师徒的压力,他去除了中心化,却又给予了特权,既是保护,也是威慑,更是管理,让竞争成为了主旋律……
第三天,吴虚公开传下心法五部,皆可直达渡劫九重,后又传下道术若干,以及丹器经论。
最后的环节便是分宝了。
广场上,万人围观,只听吴虚轻言一声:“无稽。”
老道飞上高台,恭敬稽首:“无稽见过无虚界主。”
吴虚似有短暂一滞,暗笑不掩郑重其事:
“本界主封你为东洲域主,总领东洲事务,赐东域府城一座,化神修为九重,界门令牌一枚,巡天战船一艘,诛仙四剑及法宝一批。”
话音落下,无稽东洲瞬间崛起一座大城;
吴虚一指点出,光点没入无稽印堂,光芒笼罩周身;
众人顿感威压袭来,无不惊叹拜服,瞬息间,无稽已成当世最强;
吴虚空拈一指,四叶小草现身指端,片叶飞入无稽的掌心;
空中徐徐降下一艘威风战船,渐渐化作精巧的船模,落在无稽肩头……
然后,吴虚的三位师兄依次听封,待遇皆是一样,宝物略有差别;
无为得了开天斧,无实得了裂天戟,无问得了战天刀……
分宝完毕,吴虚的空间里还有一堆破铜烂铁呢;
在仙界昆域,他灭杀的仙神太多,顺带手,把那些兵器法宝都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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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将剩下的破烂全数抛出,‘破烂们’仿若恢复了灵性,当空四散逃去,不知坠落何方?
“宝物出自仙界,各自蕴含传承,而今散落四方,各凭机缘吧。”
无虚界众生属实看呆了:
此前吴虚分封四人,他们只会羡慕嫉妒恨,恨只恨有眼不识,无缘无分;
现在更是彻底拜服,试问谁人能有如此博大的胸怀?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公平的方式吗?
这一刻,吴虚已然成了无虚界唯一的神,众生无不顶礼膜拜。
再拜之时,高台上已无人,高天上已无踪,空余白云悠悠,青天郎朗……
且不说,无稽师徒四人各自带领所部赶赴四座大城;
此间事了,吴虚早就出了小草空间,去了龙国帝都。
然而,等待他的除了久别重逢的喜悦,更有协议离婚的诉求!
务虚大厦,副总裁办公室内,田冰面色平静地坐在沙发上。
吴虚身为一界至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此刻却在烦躁地走来走去;
盆栽、电脑、饮水机、座椅……皆在颤动,似要飞起;
他在极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愤懑,但凡有一丝泄露,整个大厦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终于,吴虚停了下来,手搭田冰肩头:“跟我走一趟。”
田冰一声惊呼,人已到了大厦外面,脚下车辆奔流,如迷路的蚂蚁。
“坐吧,没事的。”
吴虚一声轻语,小白变作懒人大沙发,堪堪双人就坐,防护罩也打开了。
小白垂直升高,地面在迅速远离;
短短数息,蓝色的星球已经在视野当中。
田冰没有说话,也没有尖叫:
自从吴虚上一次离开,她相信了这个世界的神奇;
自从仙界来袭,大劫降临,她相信了神话,虽然并不美好;
自从吴虚踏虚空而上,直面漫天仙魔,她相信了他的不凡,更相信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枚升空的火箭闯入了视野,那是龙国载人登月的又一次发射。
以神的视角目睹人类的伟大探索,吴虚觉得有些索然。
田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问出一个严肃的问题:“为什么在太空中没有缺氧的感觉?”
吴虚轻笑回应:“因为有太空服呀。”
“太空服?”
“对呀,看不见的太空服。”
“好吧,我是凡人,我无法理解。”
田冰垂下了眼眸,接受现实意味着割舍,好不容易坚定的信念,再一次动摇了。
“走,带你看月亮去。”
“走,去看看荧惑星。”
“……”
吴虚带着田冰一路游览,当进入星空深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
“我不喜欢太空。”
“为什么?”
“太黑,让人绝望,太空,让人彷徨,我还是喜欢蓝星上的真实。”
吴虚蹙起了眉头,田冰的话意有所指,似乎态度并没有改变。
“你应该有所感悟,真实或许只是假象,而虚幻可能才是真实,就眼前这个地方,人类可能万年都到不了这儿。”
“真作假时假亦真,我觉得真实便是真实。”
吴虚抓起了她的小手:“冰儿,不置气了,好吗?”
田冰翻转手腕,与他十指相扣:“吴虚,我不是跟你置气,我也不是一时冲动,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留意着你们那个世界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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