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如果没有您,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弟子自愿被您吞噬,求您放过三位师弟吧。”
说完,无求纳头便拜。
老道没有说话,无实和无问同时退后一步,跪倒在他的面前。
而无虚的低语也在他的耳边响起:“师父,我就不跪了,只要您能好起来,小四无憾了。”
老道的气息突然强悍了起来:
“末法时代,练气二重已是罕见了,可为师都练气六重了,还需要提升吗?为师有那么容易死吗?你们真有那个孝心,就去多打几头雪狼给我补补,知道为师有多久没吃过烧烤了吗?”
只是顺便的一个考验,结果却让人欣慰,老道的言辞也随心了起来。
白白担心了一回,又虚惊了一场,四人俱都笑了起来。
“为师还告诉你们,吞天魔功怎么了,功法没有正邪之分,只有人心才分善恶,只可惜灵气枯竭,否则,残本也能直达渡劫期。”
无问脑袋一歪:“如果灵气充足,从炼气期到渡劫期需要多久呢?”
老道捻着胡须:“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一共九个大境界,每个境界九重,九九归一,你觉得需要多久呢?”
无问一吐舌头:“乖乖,不想了,突破炼气三重就是我此生最大的目标了。”
无求略带遗憾:“可惜没有充足的灵气,不然小师弟真能达到那个境界。”
无实也点点头:“是啊,小师弟又读书又做生意,基本不在山上修炼,都已经炼气五重了,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老道闻言,顿感通透,拂尘一收,攥在手里:“小四啊,关于你的事情,为师刚刚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您快说说。”
“你的道侣肯定是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老道稍稍停顿,似在考虑措辞,无问的嘴又快又欠:“小师弟不是人?”
拂尘敲到了无问的脑袋上:“为师看你不是人。”
吴虚却是蹙眉思忖:
道士结婚需上告祖师,想来不过是种仪式,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该做的已经做了;
不同物种之间有生殖隔离,这是科学,但不能肌肤相亲算怎么回事儿嘛?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师父设坛做法受到了反噬,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真有神明之说?
那自已到底是什么怪胎呢?
是人,是妖?
是魔,还是神?
老道转头看了看三清塑像,神色有些凝重,几经思虑,终是一抖拂尘:“也罢,索性今天都说了吧。”
“三十年前,死亡谷那边突然雷暴不断,掐指一算,居然是场莫大的机缘,于是,为师带足了引雷符,冒险前去查看……”
老道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死亡谷,这里常年雷暴异常,被雷电劈死的动物尸骸随处可见;
此时,谷内一群雪狼围成了一个圈,雷电劈下,又一头突前的雪狼倒地不起,连哀嚎一声都来不及;
趁着狼群短暂的骚动,老道看清楚了,一个婴儿仰天躺着,不哭不闹,狼群围着孩子,宁死不退;
老道暗暗称奇,目测了一下距离,又数了数手中的引雷符,更在头上肩上贴了防御符,运转周身灵力,迅疾启动向谷里冲去;
一步二十米,扔下的引雷符将雷击引向一旁,临近狼群时,老道更是提前扔出几张,雷电准确击中雪狼,瞬间闪开了缺口;
老道抱起地上的婴儿,玩命地向外跑去,雪狼群跟着追了上来,好在引雷符比较富足,跳出谷口时,他肉疼地扔出了余下的全部引雷符。
老道将婴儿带回了道观,当天便抓来了哺乳的雪豹,权当婴儿的奶娘,并按照求实问虚的顺序,给婴儿取了道号无虚;
喝兽奶的孩子都有大帝之姿,小无虚一岁便能说会跑,三岁修炼吞天魔功,五岁练气二重,六岁敢上山撵狼;
十岁时,老道带着无虚下了山,直奔帝都找了一位高官,至此,无虚也有了俗世的身份和姓名;
吴虚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小学读了三年,中学也读了三年,考上了名牌大学,但只读了两年,便退学办起了公司;
十年时间,务虚能源、务虚汽车、务虚通信全部上市,整个务虚系市值超两万亿,吴虚也以八千亿的身家成为龙国名义上的首富。
老道的兴致很高,有些话是老生常谈,但谁会打断老父亲炫耀儿子的优秀呢?
“对了,还有个情况,小四只要行跪拜礼,为师不是晕倒就是被雷劈,这说明了什么?”
老道看了看仨徒弟:“说明小四就不是这一界的人,他应该来自上界,或者说是仙界,而且他的身份很高贵,所以,为师是凡人,受不起仙人的跪拜。”
老道又转头看向吴虚:“同样的,你那个道侣也是凡人,天条不许仙凡通婚,所以婚书不被认可,强行再写就会反噬,这只是对为师的小小惩罚。”
吴虚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如果我再执迷不悟,恐怕就是大诫了。”
老道起身从三清塑像后摸出一个小包袱:“这就是三十年前,你随身携带的所有物件,今天就全部交给你了。”
吴虚接过,当众打开:
一枚振翅欲飞的蝴蝶玉坠,雕工精美,栩栩如生,长约五公分,通体润透,不含一丝杂色;
一块素色帕子,展开是件小肚兜,正中绣朵云,看着平平无奇。
一时看不出什么名堂,吴虚收起了包袱,老道笑着挥了挥手。
“去吧,为师还等着吃烧烤呢。”
69書吧
吴虚跟着师兄们上山打狼去了,其实用不着他出手,不过是散散心而已。
半下午的时候,大殿前的广场上支起了烧烤架;
师徒五人悠哉美哉地喝起了自酿的山野果酒;
师兄们说起了小时候打猎、修炼、生活的趣事;
吴虚聊起了山下创业的经历,还有跟田冰的美丽过往;
老道讲起了缥缈的远古传说,以及‘坑蒙拐骗’的曾经……
原生态的盛宴一直持续到了月上三更。
最终,师徒皆醉,袒胸露怀,随性躺卧。
吴虚醉眼朦胧地挨个看看,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既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必要,本就是修行之人,又何惧晚风夜露呢?
他踉跄着走到树下,再一次打开了包袱,摩挲着关乎身世的贴身之物……
醉意裹挟着困意袭来,他取出玉蝶挂上了脖子,展开肚兜盖上了肚脐……
他一向如此,想不明白就不想,时间面前没有秘密,困了就睡觉,或许梦里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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