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个THE RIVER本质上是一个聊天工具，马蒂亚斯的电脑上弹出的窗口中，左边列表显示活跃用户606，只不过所有用户名都叫做“卡戎 xxx”，后面的xxx是一串阿拉伯数字，小到两位，大到四位。
最下边显示的应该是马蒂亚斯当前登录的用户名，似乎叫做“卡戎IV”，不知道为什么用的是罗马数字。
“哦，哇哦，好吧，这看起来像是老版的PBS。”AJ说道。
PBS是什么？我只是动了动念头，又知道了答案，PBS就是米国公共广播公司（Public Broadcasting Service）的简称。
虽然不知道AJ说的这个老版的PBS长什么样，但是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这个聊天窗口极其简洁，没有一点图片，全是文字，背景纯黑，活跃用户字体是绿色，当前用户名是紫色，看起来非常古老。
“卡戎，是冥界的摆渡人。”达蒙迟疑地说道。
马蒂亚斯切到浏览器搜卡戎，点进了维基百科。
“冥界的摆渡人，负责将新死之人的灵魂渡过门河……”马蒂亚斯读着维基百科上的内容。
“冥河。不好意思，你继续。”达蒙纠正道。
“……冥河，然后将死者带入和阳世分离的阴间。”
69書吧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一种隐隐的不安在我心中浮现。
“哥们，你这电脑哪买的？”莱克茜问道。
“我不是……我不是买的，我……额，我在一家咖啡厅工作了一段时间，然后我，额……我，在失物招领处，找到的这台电脑，这电脑有……三……三、四周没人来认领了。”马蒂亚斯有些尴尬地解释。
“等等，所以你偷了别人的电脑？”纳里不敢置信。
“不是，我不是偷的，我这只是……”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是吧。可惜老外不懂这个梗。
“等等，你刚不是说你是克雷格列表上买的？”达蒙质问。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我一直去那边看它有没有被人认领……因为我就是想要一台好电脑来开发我的应用，我的进度太tm慢了……我就觉得不管这是谁的笔记本我带走应该没事……但是，但是，你们看脸输。”
马蒂亚斯打开了浏览器中的脸输页面。
“他所有账号密码都是自动填好的。”
“他还叫什么，Norah C.IV！哦我天，诺拉C四世？哼哼，自命不凡的蠢货。”AJ模仿唐老鸭的语气，又阴阳了一波。
“只有傻狗中的傻狗才会起这种名字。你说我说的对吗，阿利斯泰尔·杰夫科克？”豁，莱克茜你骂人真高级啊。
“‘杰夫科克’是我的姓，莱克茜！”
达蒙突然发现了什么：“这是假名，兄弟们。Norah C是卡戎（Charon）倒过来写。”
“卡戎4！”我惊讶道。
“这些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AJ恍然大悟。
等等，我的能力既然能黑进摄像头……应该也可以黑进电脑啊。
只是动了动念头，我便在马蒂亚斯的电脑上创建了一个拥有最高权限的用户，就像打开一扇门然后拿走一个娃娃一样简单。
这能力真夸张，简直就是赛博闹鬼了啊。
先看看马蒂亚斯电脑的后台进程……我去。
屏幕监控、麦克风监控、摄像头监控、键盘输入监控、网络请求监控……
这些监控程序的信息都发给谁了？豁，还套了一层伪装，我看看……这么多？？
马蒂亚斯电脑上这些监控进程，正在把这台电脑上的所有信息发往世界各地！一层又一层，每一个目的地都是又一台肉鸡，也就是类似这台电脑一样被远程控制的电脑，然后又被转发出去……如果要溯源，每一台电脑我都需要先完全破解，获取最高权限，再筛选出这些信息被哪个进程处理，又发到何处……
能做到是能做到，但是即使是我现在的能力，要梳理清楚怕是也得一直找到明天了。
太夸张了。马蒂亚斯的电脑此时简直就像一个在博物馆展出的展品，每一个角落都被监控着，这台电脑上做出的任何操作，都有某个地方的什么人一清二楚。
“这个THE RIVER就是他们交易的地方！”AJ又悟了。
“交易什么东西？”纳里看起来根本想象不出。
“刚才有个叫……”
“等等！”马蒂亚斯正准备说话，我打断了他。
“怎么了，彼得？”马蒂亚斯不明白。
“怎么回事？”达蒙也懵圈。
“你先别说话。”
我感觉这台诡异的电脑和任务绝对关系很大，但是我现在要如何绕开这些监听和马蒂亚斯交流？
不对啊，我是不是没必要绕开？我怕他们干嘛呢？
“不管你们是卡戎多少，你们在听，在看，对吗？”我直视摄像头，说道。
“什……你别这样，你在说什么？”莱克茜有点害怕了。
达蒙面色凝重起来，AJ和马蒂亚斯面露诧异。
“怎么回事？彼得？”赛琳娜和纳里也怕了。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看着摄像头，问道。
没什么反应。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语毕，我将马蒂亚斯电脑上后台正在运行的所有监控进程全部杀死。
“你做了什么？”马蒂亚斯不明白。
“马蒂亚斯，听着，你的电脑刚才被完完全全地监控着，电脑的原主人不是一般人。”
“被……监控？为什么？什么人会做这种事？被谁监控？”
“很难追踪。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开始用这台电脑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有！有很多。等等，我们现在还在被监控着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达蒙不明白。
“你是不是那种隐藏在平民之间的黑客高手？还是什么？”AJ也开始觉得奇怪了。
“这些以后有机会再解释，马蒂亚斯，你现在没有被监控，我已经把你电脑里所有的监控进程都清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遇到了什么事？”
“这个卡戎68，在脸输上给我发了私信，这里。”说着马蒂亚斯调出了他电脑上的脸输，给我们看他和卡戎68的聊天记录。
“等等，你清理了马蒂亚斯电脑上的监控程序？？怎么做到的？你黑了他的电脑？你以前……”达蒙一开始还在疑惑，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
“……以前什么？”纳里还在等他的后文。
“你以前是什么专业的来着？”达蒙抓着头发，似乎很痛苦。
“你在说什么呢达蒙，彼得不是……额，不是……”赛琳娜一开始还在笑着，也卡壳了。
他们好像是记性不太好，我只顾着看马蒂亚斯的聊天记录了，没在意。
聊天记录中，卡戎68给Norah C.IV——也就是马蒂亚斯电脑上默认登录的脸输账号，发消息说，很喜欢你上次的贡献，你是否还在做以前的工作？已经给你汇了款，我这次想要点不一样的。
马蒂亚斯问你想要什么？对方说，别在脸输上说，去THE RIVER。
“所以他想要什么？马蒂亚斯？”莱克茜问道。
“我不知道，他还没联系我。这电脑之前总是很奇怪，我用达蒙给我的软件查了一下硬盘情况，硬盘全满了，然后我找到了这个文件夹，是个隐藏文件夹，里面装满了……额，视频。整整960个视频。”
“什么视频？”达蒙表情严肃。
马蒂亚斯切换回文件浏览器。里面只有三个文件和文件夹：
一个快捷方式，看起来是一个网站链接，名叫“账户”。
一个软件，名叫“THE RIVER”。
一个文件夹，名叫“未命名”。
马蒂亚斯打开了“未命名”文件夹。
里面有很多很多视频，每一个视频的格式都是“日期+不明编号+地址+不明编号”。
“喔喔，看这些地址……这些地址就在这附近，在东区，还有……”莱克茜发现了问题。
马蒂亚斯随便打开了一个，居然是一个马桶的俯视角。
又打开了一个，是一处黑暗的狭窄楼道，摄像头开着夜视模式，里面有一个人正在下楼。
又打开了一个，是一张灯光温馨的大床，画面中一男一女正在互啃。
又打开了一个，是一处住宅的后院，画面中男男女女正相谈甚欢。
又打开了一个，是一个男的，正在仔仔细细地……舔一个洗手台。
看起来，电脑原来的主人也破解了不少摄像头。他，或她，破解摄像头做什么？恶趣味？
“噫！！”
“这是在干什么？？”三个女生都露出了厌恶地表情。
“驾驶攻击。”达蒙战术后仰。
“翻译一下呢我请问了？”赛琳娜无语。
驾驶攻击是什么？只是动了动念头，我又懂了。
“开局一辆车，一台电脑，一个gps装置，黑客开着车去各个社区里破解局域网，找到未设防的局域网和设备，然后黑进去。比如摄像头。”我抢答。
“没错就是这样。”达蒙肯定道。
“黑客启动你的摄像头但是把指示灯熄灭，这样你就不知道你的摄像头被人监控了。连佛伯乐的探员都会把自家的摄像头盖住。”AJ神秘兮兮地补充道。
“所以这是个高手。”马蒂亚斯总结。
“没错。”达蒙肯定。
“相当高手。”我补充。
马蒂亚斯拉到文件夹最底部，又打开最后一个视频，画面中居然是一个婴儿床，有个婴儿正睡得香甜。
文件列表最下面，是一个名为“贡献”的文件夹。
“更像是个该死的变态。”莱克茜看着婴儿睡觉的视频，厌恶地说道。
“嘟嘟。”我的电脑突然响起了提示音，右上角弹出一个对话框。这是……脸输吗？
发送人名叫……艾丽卡·邓恩？
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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