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不知道完整名字吗？”医院柜台的接待小姐姐奇怪地盯着我。
“额……”
擦，忘了问了。天天吐槽电影里的角色失智，没想到我也有石乐志的一天。
“哦对，是李若男的女儿。能查到吗？”
“也可以……陈乐瞳？”
“对……”
……吗？
“这边右拐上2楼，201号病房，最里面的那一床。”接待小姐姐抬手为我指了指方向。
“谢谢。”
“对了，你是她的……”
“我是她妈妈的朋友。”
“你小心点，患者现在可能还在昏迷状态。”
我冲她点点头。
……
天，这小姑娘，怎的会如此凄惨。
我看着熟睡中的朵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小姑娘几乎可以说，就剩一口气了。
她手臂放在被子外面，全身上下几乎到处都是纱布，隐隐有黑色的液体渗出，我都不敢想象纱布下是什么；明明挺可爱的一个小女孩，皮肤不但没有一点血色，还蜡黄蜡黄的。
她的嘴……怎么怪怪的？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轻轻拨开她的嘴唇，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朵朵口中，居然满嘴……密密麻麻都是牙齿！
我天，这可不像只是生病那么简单啊。
对了，我还有火眼金睛来着。
69書吧
想到这里，我用起火眼金睛，视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一瞧不要紧，可了不得。
朵朵身上，竟缠绕着浓浓的黑气，和之前在招魂世界中看到的，那种隔绝室内的黑气又不相同，这股黑气，仿佛有着生命，在扭曲蠕动，就像是在吞噬朵朵的生命力一般。
呵，这等雕虫小技，岂能难住俺老孙？（孙悟空和孙逸都姓孙，狐假虎威一下）
我吹了一口仙气，果然那黑气瞬间散去。
我正沾沾自喜，那黑气居然又生了出来。
看来得断了这黑气的根，否则清不干净。
我转身离开病房，本来打算找医生了解一下朵朵的情况，结果因为忘记解除火眼金睛，看到走廊的场景，我直接呆住了。
狭长的走廊上，医生、护士、病人，共二十来人，竟然有将近一半的人，身上都缠绕着类似的黑气，只是程度不同！
什么情况？这东西会传染？
而朵朵隔壁的202病房，黑气居然浓郁得从房间的门缝中逸散了出来……
呵，我倒要瞧瞧，这202有什么妖魔鬼怪。
站定在202门口，我朝着屋内吹一口气，顿时黑气消散，下午的阳光洒进房间。
黑气的源头在最里面的床位。
我走过去，轻轻拉开围帘。
好家伙。
一个不超过16岁的少女，衣不遮体，躺在床上，一旁连着一台心率检测仪。
诡异的是，她的身上写满了某种文字，从头写到脚，连脸上、手指上，都写满了。那黑气正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的每一个文字里挣脱而出。
而且，她左耳包着厚厚的纱布。
这黑气，到底是什么玩意……
少女的元神已经不在了，元神回不来就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要是元神还在，兴许还能问上一问。
线索好像又断了。
这每一股黑气，都看不到源头，就像是什么东西被分摊了一样，并不是附身或者缠身之类的把戏。
直觉告诉我这黑气绝对和任务有关，看来这这个世界的问题还不小。
还有什么路子呢……对了，谢启明。
我坐在女孩旁边的病床上，借用医院的wifi，开始搜索关键字“宝岛 男子 云滇 宾馆 自杀”。
很快我便找到了大陆警方的蓝底大字官方通报。由云滇省公安厅直接发出。
姓名被隐去，但是姓谢，时间是上个月，应该没错。
我不再耽搁，驾云火速前往云滇省。
眨眼间，我便跨过海峡，翻过闽越、南粤、桂海三省，进入云滇地界。
虽然沿途三省一路风景也极好，但我着急赶路并未细看。进入云滇地界后我放慢了速度，突然理解了云滇为什么是旅游大省。
云滇，地处祖国西南，在其中飞行的我仿佛跳进了一幅画里。
群山栾栾，如同翠绿的波浪，此起彼伏蜿蜒不绝。河流潺潺，如同银色的小蛇，灵活穿行在山谷和田野之间。
脚下，梯田层叠，兴许是正值丰收时节，大片大片的金黄色在阳光下闪耀。城市和村庄点缀在广阔的山水间，像是画布上的点点白色油彩。
云层时而浓密，时而稀薄，有时甚至可以看到其投射在大地上的阴影，增添了一份神秘与庄严。
一张画布，有翠绿，有亮银，有金黄，有灰白，有高光，有阴影。确实是美得不行。
时间紧迫，匆匆结束欣赏，我来到了春城上空，也就是云滇的省会。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我虽有孙悟空的能力，但可能是因为精神上还是普通人的缘故，短短一天经历如此多的事，已经感觉精神上有些疲惫。
进入春城上空后，我降落在一处楼顶，拨通了报警电话。
“你好110。”是一个年轻的男警察接通了报警电话。
“你好警察同志，我想打听一个上个月在这边自杀的人。”
“自杀的人？姓名是什么？”
“谢启明。宝岛人。”
“你的姓名是？”
“孙……李国胜。我也是宝岛人。”
“宝岛人？听口音不像啊，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哦我家里是之前那个时候从大陆来的……我女儿是他的朋友。”
“你打听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认尸还是？”
“不是，我女儿之前和他关系密切，但是我女儿现在失踪了，我就打听打听一些有关的事情。”
“你女儿也是在云滇省失踪的吗？”
“不不。她是在宝岛省失踪的。”
“这样……我没有太多信息可以透露给你……你需要知道什么？”
“我想问问他自杀前在云滇做什么？他是来旅游的还是……”
“他到云滇后只去了一趟凤足山，其它时候都住在酒店。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如果你需要更详细的信息，你得到派出所，带上你的身份证件，我们确认你和死者的关系后可以给你提供更多信息。”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我挂了电话。
哪有身份证明哦，要不变一个出来？
算了，宝岛人有哪些身份证明我都不清楚，就算变出来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拿去机器扫描，不好搞。
话说回来，谢启明到底经历了什么？
……
我一边唆着过桥米线一边在网上查这个凤足山。
凤足山，位于云理白族自治州，是佛教圣地。
既然如此，谢启明来这里大概率是为了某位高僧而来。如果是为了旅游，他的目的地过于明确单一，而且是认识李若男之后突然抛下工作不管专程来此；如果只是为了朝拜，一个宝岛人没必要选在如此远的地方。
我又搜索关键字“凤足山 高僧”，果然让我找到了点什么。
有人分享的旅游攻略里提到，密宗有一位仍然在世的传奇高僧释空云，据说从解放后便常住于凤足山，偶尔会现身于空云禅院。
嘿，这米线真不错，米线本身爽滑弹牙，汤底是猪骨熬的，相当醇厚，有股浓郁的肉香。
好吃好吃。
我渐渐发现了孙悟空能力最大的好处之一，不吃不会饿，吃多少也不撑，吃货狂喜。
我继续查资料，看来这释空云还是个有名的和尚，百科上就有专门的词条。
“释空云（1930-），俗姓石，名大定、寅敬……”
……寅敬？我没有不敬的意思，但是你这个谐音？
1930年生人，那今年是2024，哦不对，2016年，已经86岁高龄了。
百科里有他的照片，那就简单多了。
“释空云，定位！”
没有？咋回事？
哦哦哦，释空云不是真名。
“石大定，定位！”
得知释空云位置的我，迅速唆完米线，朝着目的地腾云而去。
……
已经入夜了，我驾云来到释空云所在的位置附近，是在一段山峰的顶端。我爬升高度时偶然看到，一旁的峭壁之上刻一石碑，石碑上书三个苍劲有力的红色楷体大字：凤足山。
山峰顶上，是一片占地面积不小的寺庙群。释空云在西侧一寺内，寺的入口处写着“游客禁入”，被栅栏阻隔起来。
我继续驾云朝着释空云所在的方位前进，终于是看到了他所在的地方。他所在的这寺庙藏得很深，“游客禁入”的提示处距离此地足足绕了几公里路程，道路蜿蜒曲折，一直蜿蜒至山的背阴面，而且几乎已经被草植埋没，车是绝对走不了的。如果只是游客，不一直走到近前百米甚至根本看不到这间寺庙。
这间寺庙和山顶上的旅游景点好像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真奇怪，这寺中僧人都吃什么？用什么？附近也没有车，难道所有物资都得徒步去买，再徒步带回来？
整座寺庙主体建筑就一间，被围墙包围起来，没有任何挂牌，看不出名字，建筑风格相当古朴，几乎找不到人为修复的痕迹。
墙外大门处悬挂两盏灯笼，灯光幽暗，气氛竟有些诡异。整个大门都是木质的，门上有一些排布好像没有什么规则的金属凸起，不太明白作用是什么，门的上方是双坡瓦片顶。
为了不惹事端，我还是落在寺门前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再装作拜访者，上前叩门。
“叩叩叩。”寂静的夜晚中，只有虫鸣和树叶沙沙声，叩门声显得格外突兀。
连叩几次，终于大门缓缓打开，大门发出嘎吱一声，一位身着棕色长袍的中年僧人探出身来。
僧人打量我一番，很是诧异：“你有何事？”
“我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想要请教空云法师……”我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点头哈腰。
僧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为我让开门：“进来吧，在这边稍等。”
我跟随他进去，门内里的寺庙主体是两层，两层之上有一塔。
屋檐屋脊上的装饰是我一时没认出来的一种动物，并非一般中式建筑常见的龙头或者兽头。
寺庙正门挂着和大门外一样的两个灯笼，灯光幽幽的，门梁上摆着一只……双头白羊？
我这才意识到屋脊上的动物是什么，也是羊，是双角呈螺旋状扭在一起的羊。
好怪，这是正经佛寺吗？？
寺庙窗户透着内里的红光，一闪一闪的，似乎是蜡烛？
就在这时，我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我不知该如何描述，如果说把之前在医院看到的黑色烟雾形容为“鬼气”，那此时此刻我感觉到的，似乎可以称为“神气”或者“佛气”。
我运用起火眼金睛，之前带我进门的僧人此时正在开门进入寺内，他的身上便有一层微不可察的淡淡金光，也许这就是佛光？
而屋内，佛光大盛，隐隐都透出窗来。
这释空云，看来是有东西的。
很快，之前的僧人便开门走了出来，快步走到我面前，但是态度却发生了变化。
“您请入内，空云法师腿脚不便，怠慢了大师，您请随我来。”
如果之前算是正常相处，此时却是十分恭敬了。
态度为什么发生了变化？莫非释空云感应到了我不是一般人？
我随僧人进入屋内，一进门就看到屋内墙壁上贴着许多的文字，我并不能看懂，兴许是一些经文。屋内正中摆放着一些纸灯、蜡烛，整体环境也是十分昏暗，只有一闪一闪的烛火光。
屋内右手边桌台之上，摆放着数尊大小佛像，还有一些香火；而屋内左手边，一位身着蓝黑色长袍袈裟的长须老僧端坐在炕上，炕前有一小桌，上摆一木鱼。
老僧气质不凡，我先前所见屋内的佛光，果真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老僧脖挂长长的黑色念珠，双眼微眯，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但是精气神却还挺好。
这肯定就是释空云了。
释空云见我入内，看清我穿着打扮后先是惊讶，接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惶恐，用我勉强能听懂的云南方言问我：“施主究竟是……”
他的声音十分虚弱，似乎是喉咙处患有什么疾病。
令我奇怪的是，我毕竟不是孙悟空本人，只是有他的能力，应该是没有佛位的，为何他能如此尊敬？他当真能感应到我的不寻常之处？
我行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抱歉这么晚来叨扰空云法师，上个月可曾有一宝岛男拜访过你？”
看我没有解释自已身份的意思，释空云便默契地不再提起，也恢复了正常交流的语气，迟疑道：“每月求佛者众，老僧也无法确定谁是宝岛生人……”
“你回忆回忆？他拜访完你之后不久就自杀了。”
释空云听后一惊，随后长叹一声：“……阿弥陀佛……终究是逃不出。这么说来老僧便知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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