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琼女回到营帐后,心里暗自思量:“我带着部众不远千里而来,却遭受这般耻辱。记得年幼时,邓令公曾为我做媒,将我许配给山后杨业的第六子。后来邓令公去世,这门亲事便搁置了下来。如今听说宋军中的杨六使就是我的未婚夫,倒不如率领所部投降宋朝,重拾旧好,还能帮助他们攻破番兵,报我今日之辱。”主意打定后,第二天,她秘密派遣一名部卒,将书信送到金头马氏的营中。 金头马氏收到书信后,有些犹豫不决,便来拜见杨令婆,把这件事告诉了她。杨令婆思索片刻后说:“我差点都忘了,以前在河东的时候,确实有过这门亲事的商议。
只是因为邓令公去世,后来就一直没了消息。”金头马氏说:“这个女子昨天被我羞辱了一番,今天就来投降,应该不是假的。令婆您可以和六郡马商量一下。”杨令婆觉得有理,便去见杨六使,告知黄琼女想要归降的事,还提起了她与杨六使曾有过婚约。杨六使说:“我小时候也听说过这件事,只是现在国家重任在肩,并非臣子与亲人团聚的时候,还是等平定了北番之后,再做打算吧。”杨令婆说:“你这想法不对,如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她愿意来投降,还想与你相认。如果拒绝她,会让她心生疑虑,反而不好。现在接受她的投降,既能增强我们的力量,又能了却这桩旧缘,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杨六使听从了母亲的建议,当即写了回信,交给来人,约定在第二天黄昏时分,里应外合采取行动。 来人拿着回信,去见黄琼女。黄琼女看了信后,心中十分高兴。
第二天,眼看快到黄昏,她下令让众军整顿装备,准备行动。这时,阵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原来是金头马氏率领所部攻入了太阴阵。黄琼女知道宋兵已到,便率领部众从阵中杀出。恰好遇到韩延寿部下的大将巡阵黑先锋,金头马氏与他只交战了一个回合,就将他斩于阵中,北兵顿时大乱。黄琼女与金头马氏合兵一处,一路杀出北营。等韩延寿、萧天佐等人带兵追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韩延寿和萧天佐悔恨不已,只好带兵返回。 金头马氏带着黄琼女来到军营,拜见杨令婆,说:“已经让黄琼女归降,还打了个胜仗,击败了北番。”
杨令婆非常高兴,让黄琼女与杨六使相见,众人也都前来祝贺。第二天,杨宗保进来禀告说:“钟师父仔细讲解了阵图,出入攻打路线说得十分清楚,还说第三天甲子日,是破阵的好日子。请大人奏明圣上,让他亲自来监战,这样我才好调兵遣将。”杨六使说:“你自已去安排进兵的计划,我去上奏皇上。”杨宗保退出来,去见钟道士,问道:“攻打阵势,先从哪里入手呢?”钟道士说:“铁门金锁阵是关键位置,必须先攻破它,接下来再破青龙阵。”杨宗保又问:“那派谁去合适呢?”钟道士回答:“青龙阵得劳烦柴太郡,铁门阵则非穆桂英不可。”
杨宗保说:“穆桂英去没问题,可我母亲柴太郡有身孕在身,怎么能攻破这么坚固的阵势呢?”钟道士说:“正是要用她的孕气来克制敌阵,保证不会有问题。” 杨宗保听从了钟道士的建议,去见杨六使,禀报了调兵遣将的事。杨六使说:“军令如山,她不敢违抗,可她怀有身孕,万一有什么闪失,该怎么办呢?”杨宗保说:“师父说不会有事,还可以让孟良去协助她。”杨六使同意了。杨宗保随即下达命令,把破阵的计策写在密信中交给他们。穆桂英、柴太郡接到命令后,各自率领三万精兵,只听一声炮响,两支队伍呐喊着向前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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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穆桂英,她带着三万人马,命令一万士兵携带火炮、火箭等物,等交战的时候,一齐发射;另外两万士兵从九龙谷正北方向打入,绕到青龙阵后方,接应柴太郡的军队。众人按照计划行动。穆桂英高声呐喊,从左右两边攻入铁门金锁阵。正好遇到番军元帅马荣,他离开将台,带领部众迎战,气势汹汹如同天崩地裂一般。穆桂英假装后退,把敌人引到离阵营大约一里的地方,等敌人靠近后,两匹马交错,兵器相交,两人大战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这时,穆桂英的部下沿着甬道一齐进攻。阵中的铁须爪突然发动攻击,宋兵见状,立即放起火箭,将它们全部射死。铁闩、铁门的十四门精兵前来支援,宋兵将他们团团围住,步步推进,北军的队伍顿时大乱。
穆桂英奋勇向前,大喝一声,手起刀落,马荣的头颅应声落地。宋兵乘胜追击,杀死了无数番兵,成功攻破了铁门金锁阵。穆桂英领兵直奔青龙阵后方,且看柴太郡如何破阵,有诗为证:“鼓众麾旗入阵丛,敌兵失算血流红。从来圣主多灵助,致使佳人建大功。” 再说柴太郡,她率领三万部众来到青龙阵下,吩咐孟良说:“按照计划行事。你带领一万精兵,先去夺取黄河九曲水,从龙腹杀出。我带领大军攻打龙头,绕到后阵,与穆桂英的军队会合。”孟良领命先行。柴郡主安排好后,喊声震天,向阵左发起进攻。守将铁头太岁带领部众离开将台,厉声喊道:“来破阵的宋将是来寻死的吗?”柴郡主催马向前,与他交战。两匹马交错,斗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忽然,阵后传来一声炮响,孟良率领精兵从龙腹杀出,北兵顿时大乱。铁头太岁急忙带兵回救。柴郡主趁机进攻。龙须、龙爪的十四门精兵也一齐出动。柴郡主与孟良前后夹击,奋力拼杀,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柴郡主因战斗体力耗尽,引发了胎动,她在马上痛苦地叫道:“疼得受不了了!”部下的军士们都惊慌失措。不一会儿,柴郡主生下一个孩子,随后便昏倒在阵中。铁头太岁见状,回马过来捉拿。
就在这时,阵旁突然杀出一彪军马,如同风雷闪电般迅速,原来是穆桂英。她见郡主情况危急,奋力相救。与铁头太岁交战两个回合后,铁头太岁化作一道金光逃走,但被柴郡主生产的血气冲破了法术,穆桂英趁机抛出飞刀,将他斩于阵中。番兵大乱,孟良又从后方杀来,将番兵屠戮大半,只有一小部分逃走了。穆桂英上前救起柴郡主,把刚出生的孩子抱在怀中,成功攻破了青龙阵。
后人有诗为证:“战阵才交势已危,桂英于此显雄威。飞刀斩落妖元首,夺取英雄得胜归。” 穆桂英大获全胜,回去向杨六使复命,详细讲述了破阵的经过,还说柴郡主平安无事。杨六使非常高兴,立刻让柴郡主到后营休息,把孩子抱给杨令婆看。杨令婆看后,欢喜地说:“这孩子的模样和他哥哥宗保长得真像。”于是给孩子取名为杨文广,还吩咐温婆好好照顾,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番军元帅韩延寿,连输两阵,损失了不少人马,急忙召集椿岩商议对策。椿岩说:“他们就算再能打,也肯定破不了我的迷魂阵。等他们一来,保证让他们片甲不留。”
韩延寿说:“将军也要多加小心,宋军中肯定有不少精通兵法的人,千万不能轻视。”椿岩说:“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说完,便去找吕军师商议去了。
侦察兵将消息传回宋营,报告说北兵对他们的阵势防备得十分严密,阵形稳固,毫无破绽。杨宗保对各位将领说道:“敌人已经有所行动,我们正好可以按照计划依次攻打他们的阵势。”于是,他请来钟道士商议进兵的策略。钟道士说:“接下来应该攻破白虎阵,之后再根据具体情况灵活作战。”杨宗保问道:“那派谁去攻打白虎阵合适呢?”钟道士回答:“你父亲杨六使可以立下这个功劳。”杨宗保点头同意,随后去见杨六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杨六使说:“我们正需要一鼓作气,奋勇前进,以此激励各位将领的士气。”杨宗保听后便退了出来。
第二天,杨六使全身披挂整齐,率领两万骑兵,气势汹汹地杀向北营,直接攻入了白虎阵。北营的番兵见状,大声呼喊,如潮水般涌来,声势浩大。椿岩率先登上将台,手中挥舞着红旗指挥。番军元帅苏何庆随即打开白虎阵门,率领士兵迎战,正好与威风凛凛的杨六使相遇。两匹马交错,双方兵器相碰,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两人大战三十多个回合后,苏何庆假装战败,调转马头就跑。宋兵趁机乘胜追击。 突然,将台上的金锣敲响,黄旗向两边分开,白虎阵陡然变成了八卦阵。霸贞公主率领着精兵,将杨六使等人团团围住。
杨六使看着阵中道路错综复杂,一时间进退两难,迷失了方向。苏何庆见状,又率领士兵杀了回来,将杨六使困在了阵中。杨六使在阵中左冲右突,然而北兵不断地发射箭矢、投掷石块,他始终无法突围而出。 战败的士兵急忙跑回营地,将杨六使被困的消息告诉了杨宗保。杨宗保大惊失色,焦急地说:“这可怎么办才好?”他立刻召来焦赞,说道:“你赶紧率领五千士兵,从旁边的小道攻入,用石锤砸坏他们的金锣。金锣就好比老虎的眼睛,敲坏了它,老虎就看不见了,我会安排兵马接应你。”焦赞听后,满怀斗志地领命而去。
杨宗保又叫来黄琼女,说:“你带领五千骑兵,从右门攻入,先把那些黄旗砍倒。黄旗就像老虎的耳朵,砍倒了它,老虎就听不见了,这样他们的阵势必然会混乱。”黄琼女也领命带兵出发。 接着,杨宗保对穆桂英说:“你率领一万精锐骑兵,从正中间杀入,去救我的父亲。”穆桂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迅速领兵前往。 杨宗保把任务分派完毕后,亲自率领岳胜、孟良等人在阵前接应。 且说焦赞得知杨六使被困,心急如焚,大声怒吼,声如惊雷。他率领士兵从旁道攻入,正好遇到番将刘珂镇守虎眼。刘珂看到宋兵杀来,连忙下台迎战。两人刚交手两个回合,焦赞手起刀落,将刘珂砍死。焦赞乘胜杀散了刘珂的余部,拿起石锤,将两面金锣砸得粉碎,然后乘势继续前进。
这时,正好看到黄琼女从右门杀来。黄琼女手起刀落,一刀劈死了张熙,砍倒了两面黄旗,随后与焦赞的兵马会合,从侧面杀入了白虎阵后方。苏何庆看到阵势危急,急忙赶来应对。穆桂英一马当先,冲入敌阵,与苏何庆交锋。两人刚打了不到两个回合,苏何庆便绕着阵逃跑。穆桂英眼疾手快,拈弓搭箭,一箭射中了苏何庆的脖子,苏何庆坠马而死。 霸贞公主看到丈夫遇难,急忙赶来救援。她没想到阵后突然杀出黄琼女,黄琼女挥舞着铁鞭,狠狠地从霸贞公主的背脊上打了下去。霸贞公主口吐鲜血,独自一人骑马逃回了本国。
杨六使听到外面传来金鼓之声,料想是救兵到了,便从阵内奋力杀出。他正好遇到焦赞,焦赞此时正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屠杀着番兵。两人的兵马会合后,趁着这股势头,成功攻破了白虎阵。有诗为证:“巍然阵势巧安排,谁想英雄测破来?斩将屠兵成败决,中原诚是有奇才。” 杨六使杀回了本阵,杨宗保等人接应着他一起回到营地。 第二天,杨六使升帐议事,众将领都前来祝贺胜利。杨六使感慨地说:“敌人的阵势确实非常奇异,我与他们战斗到中途,竟然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路。如果不是救兵及时赶到,我这条命可就没了。”杨宗保说:“既然爹爹已经攻破了白虎阵,我们应当乘胜追击,攻打他们的玉皇殿,这样其他的阵势就更容易攻破了。”
杨六使谨慎地说:“阵内暗藏玄机,变幻莫测,我们必须仔细辨认,做好充分准备后再进兵。”杨宗保自信地说:“孩儿心里自有打算。” 随后,杨宗保请杨令婆、八娘、九妹进入帐中,说道:“这次行动,还得劳烦婆婆和二位姑娘走一趟。”杨令婆爽快地说:“这是为了国家大事,我怎么敢推辞呢?”杨宗保说:“阵内有梨山老母坐镇,婆婆您如果去的话,首先要擒住此人,这样其他的就容易攻打了。”杨令婆记住了计策,带着八娘、九妹出发了。 杨宗保又召来王贵,说:“叔公,您可以带领本部兵马,从正殿打入,接应本阵。”王贵也领命而去。杨宗保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第二天与敌人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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