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的神元皇帝自从太子沙漠汗去世后,对其他几个儿子宠爱有加,可内心深处始终思念着沙漠汗,久而久之竟因此积郁成疾。就在这一年,神元皇帝驾崩了,他在位总共五十八年,享年一百零四岁。神元皇帝去世后,北魏各部的大人共同拥立文帝的小儿子弗政为皇帝。弗政皇帝施行的刑罚和政令宽松简约,百姓们对他心怀感恩,诚心归服。然而,他仅仅在位一年就不幸离世。随后,各部大人又拥立神元皇帝的小儿子禄官为昭帝。
禄官登上皇位后,选定了一个吉日,召集各部大人前来朝会。到了朝会这天,各部大人都按时来到,依次参拜完毕后,分立在两旁。昭帝禄官与各部大人商议道:“我打算把国家分成三个部分,一部分占据上谷以北、濡源以西的区域,东边与宇文部接壤,这一部分由我亲自统领;一部分位于代郡的参合坡以北,让文帝的长子猗竾来统领;还有一部分在定襄的盛乐城,由文帝的小儿子猗卢统领。大家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各部大人纷纷表示:“大王您做出的决定,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意的。”于是,昭帝当即下诏,封猗竾为桓帝,封猗卢为穆帝,分别授予他们五万兵马,命令他们各自统领着各部大人前往指定的地方驻守。
在这之前,神元皇帝在位时与晋朝关系友好,双方一直没有发生过战争。穆帝猗卢率领着自已的部族兵马来到并州,他把一些杂胡部落迁徙到北方,自已则将都城迁徙到云中、五原、朔方城。而这些地方原本是匈奴乌桓国王的领地,猗卢带领部众强行占据了这里。匈奴主乌桓国王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立即率领十万大军前来争夺地盘。穆帝猗卢也毫不示弱,亲自率领五万军队出城迎战。乌桓国王的军队兵分两路,迅速逼近。猗卢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冲入匈奴军队中拼杀。各部大人见穆帝如此英勇,也都奋勇向前,全力攻击。在他们的猛烈进攻下,乌桓国王的军队大败,各部军队一路追击了一百多里。乌桓国王见自已势单力薄,难以抵挡,只好带着残兵败将逃回自已的国家。猗卢一直追赶至杏城以北八十里的地方,直到长城与晋朝的分界处才返回。此后,他开始招兵买马,囤积粮草,为日后的发展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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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帝猗竾则率领着五万兵马渡过漠北,在西路占据了一块地方作为都城,并分派军队把守着各个险要的关隘。然而,这片土地原本是乌戈国王的统治区域。乌戈国王听说猗竾占领了他的西部领地,心中怒火中烧,立刻率领着自已的部族人马以及十万大军前来攻打。猗竾王得知消息后,十分惊慌,急忙召见鲁供、余光,让他们先带领一万人马去把守西关。临行前,猗竾王叮嘱鲁供、余光说:“如果在十天之内丢失了关隘,我必定斩杀你们二人;要是十天之后关隘失守,就与你们无关。我会亲自率领大军随后赶到。”鲁供、余光领了命令,当天夜里就出发了。这时,鲁仁进言说:“我弟弟鲁供性格急躁,恐怕会误了大事,我愿意代替他前往。”猗竾王说:“你负责为我押送粮草,随后接应他们。”
鲁供、余光到达西关后,便坚守关隘,任凭敌军如何挑衅,就是不出战。乌戈国王挑选了一些能言善辩的军人来到关下,对着猗竾王破口大骂,言辞极为羞辱。鲁供听后,怒不可遏,立刻想要提兵出关厮杀。余光赶忙劝阻道:“现在乌戈国王见我们的军队不出战,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激怒我们,将军您千万不可出战。等主公的大队人马到来后,再做打算。”鲁供这才强忍住怒火,没有出关。乌戈国王的军队日夜轮流前来叫骂,鲁供被骂得火冒三丈,一心想要出战,好在余光苦苦哀求,才一次次阻止了他。就这样,九天过去了。鲁供在关上观察时,看到乌戈国的军队都下了马,坐在关前的草地上叫骂。鲁供见敌军如此懈怠,以为有机可乘,便立刻备好马匹,点起五千兵马,开关杀了出去。余光得知后,担心鲁供有失,赶忙领兵随后接应。乌戈国的军队见状,纷纷弃马抛戈,转身逃跑。鲁供以为敌军败逃,便领军追赶。余光骑着快马追了上来,请求鲁供速速回关。可就在这时,乌戈国的大军突然杀了回来,鲁供抵挡不住,军队损失了大半。他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与余光一起急忙往关上奔去。然而,山背后突然杀出两路敌军,左边是乌戈王,右边是西水王。鲁供等人见腹背受敌,无法再回到关上,只好弃关,带领着残部逃走。乌戈王等人则率领着军队在后面紧紧追赶。
此时,桓帝猗竾已经召集好了各处的军马,第二天便准备出发。鲁仁担任前锋,大军行进途中,正好遇到鲁供、余光战败归来。鲁仁这才知道西关已经失守,于是下令扎下营寨,与余光、鲁供会合。过了一天,猗竾王的大军才赶到,鲁供、余光上前请罪。猗竾王命令扎下营寨,然后把鲁供、余光叫来,问道:“我给了你们十天的期限,为什么九天就把关隘给丢了?”鲁供回答说:“乌戈国的军队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我们见他们懈怠,就趁着胜利追赶上去,没想到中了敌人的圈套。”猗竾王说:“鲁供年纪小,性格暴躁,余光你应该是明白事理的。”余光说:“我多次劝谏他,可他就是不听。当天我在关东清点粮草,等我差不多知道情况时,小将军已经出关去了。我担心他有危险,所以也领兵去接应他。”猗竾王听后,大怒,喝令斩杀鲁供。一众将领都纷纷跪下为鲁供求情,猗竾王这才说道:“暂且记下你的罪过,以后如果立了功可以赎罪,要是没有立功,必定斩杀。”鲁供这才伏地谢罪,退了下去。
第二天,猗竾王传令,进兵直逼西关。鲁仁说:“我们可以先定下营寨,然后再攻打关隘也不迟。”猗竾王这才下令让士兵们砍伐树木,立起排栅,分成三个营寨。左寨由鲁仁驻守,右寨由夏渊驻守,中寨由猗竾王亲自统领。
到了第三天,西军的哨马一直冲到营寨前,猗竾王和三寨的大小将校一起起身追击西军的哨马。没追出十几里,西军的全队人马也赶到了,双方各自布阵。猗竾王亲自出马,站在门旗下,只见西军的士兵们个个勇猛无比,英雄气概十足,他们手持长枪,排列整齐。门旗分开后,中间冲出一员大将,身穿红袍,披着银铠,骑着白马,手持大刀,生得双目如漆黑的漆料,嘴唇犹如涂了朱砂一般鲜红,腰肢纤细,肩膀宽阔,声音雄浑,力大无穷,此人正是乌戈国王。他的上首是西水国王,下首是代山国王。乌戈国王看到猗竾王在阵前,高声大叫道:“你为什么要侵犯我的国家!这笔仇我与你势不两立。”说完,三人各自挥舞着大刀,杀过阵来。猗竾王正准备出阵迎敌,背后的王示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大王请看小将出阵。”王示拍马挺枪,出阵迎战乌戈国王。两人刚一交锋,没打几个回合,王示的军队就大败而逃。鲁仁等人见状,急忙杀出助战,但依然抵挡不住西军的进攻,被西军一阵混杀。幸好鲁供率领着一支军队拼死守住了寨栅,西军这才退去。
猗竾王传令全军固守营寨,乱动者斩。众将领纷纷进言:“西军非常强壮,而且都使用长枪。如果我们不挑选前锋去迎战他们,实在难以抵挡。”猗竾王说:“战与不战都由我们决定,他们虽然有长枪,又怎么能轻易刺到你们呢?各位将领只要坚守营寨,静观其变,敌军自然会退去。”众将领退下后,私下议论道:“主公向来征战时都勇敢当先,如今被乌戈国打败一次,怎么变得如此懦弱了呢?”大家都不明白他的主意。
第二天一早,探子前来报告,说西关昨天又增添了十七个国王,他们合兵七万前来相助乌戈国,这些人都是羌胡部落的。猗竾王听后,大喜。到了傍晚时分,探子又来到中军报告,说乌戈国又增添了十三个国王,合兵六万前来相助。猗竾王在营帐中哈哈大笑,还摆下酒宴庆贺。众将领纷纷问道:“乌戈国不断增添兵力,大王您却反而欢喜,这是为什么呢?”猗竾王说:“等我打败了他们,再告诉你们。”众将领都暗暗发笑,从这以后,双方相持了三个多月。
突然有一天,猗竾王召集各部将佐来到帐下,对鲁仁说:“如今乌戈国的精兵都集中在西关上,他们肯定认为西陇一带没有防备,这是他们的失策。你们带领两万人马从北面越过岭西,直接进入陇中截断他们的后路,我亲自带领部佐从西关左路穿插过去,烧毁他们的粮草。夏渊带领五万大军攻打西关,引诱他们出战,等他们一出战,就举火为号,我们三路同时进兵,一定能打败西军。”计议已定,众将领各自按照计划行动。当天夜里,鲁仁、鲁供带领着两万兵马越过岭西而去,猗竾王也亲自领兵从西关左路穿插过去,准备烧毁敌军的粮草屯。
第二天,夏渊带领五万兵马杀向西关。乌戈王与西水王、代山王见敌军到来,各自点起大军出战。还没等交锋,夏渊就假装败退。乌戈国王率领着各位国王驱兵追赶,没追出十里,追兵传来消息,说猗竾王率领军队从左路抄到关上,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乌戈王大惊失色,正准备回兵,又有人来报,说鲁仁兄弟偷偷进入西陇,截断了他们的归路。乌戈王慌乱不已,急忙率领着各位国王杀回关上。快到关上时,已经被猗竾王横截住厮杀。乌戈王传令,让大家不要恋战,赶快退往西陇。于是,各位国王都拼尽全力冲过西关,猗竾王与夏渊合兵追击。乌戈王的大军逃到西陇时,被鲁仁的军队挡住,无法前进。乌戈国王只好亲自率领本部兵马穿过阴谷,狼狈地逃回本国。西水等十几个国家的国王见乌戈王逃走了,也想逃跑,却发现归路已经被截断。想要作战,又看到对方的军队十分精锐,无奈之下,只好放下武器,脱下盔甲,自已捆绑着伏在道路上请求投降。猗竾王见到后,下令解开他们的捆绑,把他们带回大寨。
猗竾王摆下酒宴款待三十多个国家的国王,用好言好语抚慰他们的心灵,让他们各自回到本国。众将领问道:“前些日子乌戈王打了胜仗,每天都在增添兵力,羌胡部落的三十个国家都聚集在一起,我们都胆颤心惊,大王您反而欢喜,还摆酒庆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猗竾王说:“前些日子乌戈国增添兵力,但是他们的军队没有纪律,兵多了人心必定不齐。我用火攻烧毁他们的粮草,他们没了食物,就会失去依靠,军心必然大乱。而且这三十多个国家,如果一个个地去征讨,没有十年时间怎么能征服他们呢?如今他们全部聚集在这里,我用一个计策就能打败他们,一下子就成就了大功,所以我才高兴。”众将领纷纷说道:“大王天资高远,智谋宏深,我们远远比不上您。”猗竾王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依靠各位的力量啊。”说完,传令班师回国。猗竾王身材魁梧,英姿飒爽,普通的战马都承受不住他的体重,他只能乘坐着由大牛拉的车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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