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苟晞与汲桑的军队已经相持了好几个月,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始终未能分出明显的高下。苟晞为此心中烦闷不已,整日忧心忡忡,白天黑夜都难以入眠,一心想着如何才能打破这僵持的局面。经过一番苦苦思索,他终于想出了一条计策。
一天,苟晞把各位将领和佐吏召集到一起,神情严肃地说道:“贼人跟我们对峙了数月之久,他们分散在八个营垒之中,依靠树林来避暑。如今他们的斗志已然懈怠。你们也分成八队,到了夜里,各自手持火炬,去焚烧那片树林,然后趁机发动攻击,如此一来,贼人必破。”将领们听了,都觉得此计甚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到了约定的那天夜晚,清风徐徐,明月高悬,夜色格外清朗。苟晞的军队按照计划分成了八队,二更时分,他们手持火炬,悄悄靠近汲桑的营垒,然后点燃了火炬。霎时间,熊熊大火在营垒周围燃烧起来,火光冲天,将整个营垒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汲桑的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和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汲桑的士兵死伤惨重,十成中竟折损了九成,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土地都染成了红色。汲桑见大势已去,只好单人独骑仓皇逃走,但最终还是被晋兵追上并斩杀。石勒则在混乱中逃往了乐平。
经此一战,苟晞的威名迅速传开,震动四方。朝廷得知他的战功后,下诏加封苟晞为都督青、兖诸军事。苟晞屡次打败强大的敌寇,他的雄名越来越盛。他善于处理繁杂的事务,然而执法却十分严峻。他的姨母一直依靠他生活,苟晞对姨母的奉养非常恭敬优厚。姨母的儿子希望苟晞能让他担任将领,苟晞却没有答应,他说道:“我不能因为私情而违背王法,你将来可不要后悔啊!”姨母的儿子再三坚持请求,苟晞实在拗不过,不得已让他担任了督护一职。可没想到,姨母的儿子后来果然触犯了法律,按照规定应当被处死。姨母得知后,急忙向苟晞叩头,请求他网开一面,饶儿子一命。但苟晞毫不留情,坚决不肯通融,竟然手持符节将他斩杀。之后,苟晞换上素服,痛哭流涕地说道:“斩杀你的是兖州刺史,而痛哭弟弟的是我苟道将啊。”此事传开后,人们都对苟晞的严苛律法心生畏惧,也因此更加忠心耿耿地为他效力。
当时,胡部大人张□督等人率领着部众在上党郡驻扎。石勒逃到乐平后,一时无处可去,便前往上党求见张□督,请求归降汉国。张□督考虑之后,听从了石勒的请求,当即带着石勒去拜见汉王刘渊。刘渊见到石勒,见他身材魁梧,相貌不凡,心中十分惊奇,便任命石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石勒大喜过望,觉得自已的志向终于有了施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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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晋怀帝任命王衍为司徒。王衍当上司徒后,便开始为自已的身家性命考虑周全之策。他找到太傅司马越,劝说道:“如今朝廷局势危急,动荡不安,必须依靠地方长官来支撑局面。应该选拔那些文武兼备的人才来担任此职。现在王澄、王敦二人智勇双全,明公为何不委以他们重任呢?这样一来,国家可以得到保障,明公您也能安心。”司马越觉得王衍说得有理,便听从了他的建议,任命王衍的弟弟王澄为荆州都督,王衍的族弟王敦为青州刺史。王澄和王敦二人领命,在临行前,王衍对他们说道:“荆州有长江和汉水作为坚固的屏障,青州有背靠大海的险要地势。你们二人在外据守,而我在朝中居中调度,这样就足以形成三个稳固的据点。倘若遇到什么不测之事,也能够相互救援。”王澄和王敦听后,拜别王衍,各自前往任职之地。王澄到了荆州后,却整日沉迷于饮酒作乐,对政务毫不理会。即便战事频繁,警报不断,他也丝毫不在意,百姓们为此忧心忡忡。
史书上记载,王衍,字夷甫,是王戎的堂弟。王衍生得眉清目秀,气质高雅,风度翩翩。他曾经去拜访山涛,山涛见到他后,久久地感叹不已。等王衍离开时,山涛目送着他,说道:“这是哪个老太婆生出这么个出色的孩子?然而,将来误了天下苍生的,说不定就是此人。”晋武帝听说了王衍的名声,便问王戎:“夷甫在当今世上能和谁相比?”王戎回答道:“当世无人能与之相比,恐怕只能从古人当中去寻找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人了。”于是,武帝任命王衍为元城县令,后来他又升任为黄门侍郎。直到现在,太傅司马越执掌朝政,任命他为司徒。
太傅司马越起初与苟晞关系十分亲密,两人情谊深厚,司马越甚至带苟晞进入内堂,结拜为兄弟。可随着苟晞的威名日益显赫,司马藩滔便对司马越进谗言说:“兖州是战略要地,当年魏武帝就是凭借此地开创了大业。苟晞此人志向远大,并非纯粹的忠臣。如果把他迁到青州,明公您亲自掌管兖州,以此来治理天下,保卫朝廷,这才是防患于未然的明智之举。”司马越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自已兼任兖州刺史,将苟晞改任为征东大将军、青州刺史。苟晞虽然接受了诏书前往青州任职,但心中却十分不悦,从此,司马越与苟晞之间便有了嫌隙。苟晞到了青州后,以严厉苛刻的手段树立自已的威严,每天都要斩杀许多人,青州的百姓都称他为“屠伯”。
王弥和他的党羽刘灵趁着天下大乱,召集了许多逃亡的人,在青州和徐州一带烧杀抢掠。一些势力弱小的人无法自保,担心王弥的部众会来攻打他们,于是便率领军队投降了汉国。刘渊任命王弥和刘灵二人为左右将军。刘灵年少时家境贫寒,地位低下,但他力大无穷,能够制服狂奔的牛,奔跑起来的速度甚至能赶上飞奔的马。当时的人们虽然都对他的能力感到惊异,但却没有人举荐他。刘灵常常抚胸叹息道:“天啊,天下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啊!”等到公师藩起兵后,刘灵也随之起兵,自称为将军,在赵、魏地区劫掠。后来,他与王弥一起归降了汉国。刘渊任用他为将领,也命令他去攻打赵、魏地区。在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相互角逐,局势愈发错综复杂,百姓们的生活也愈发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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