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环抵达登州后,立刻前去拜见长国公王君可,随后便专心等待朝廷御驾到来,准备一同跨海出征。没等上四五天,就见前方旗帜密集,号带随风飘扬。王君可和总先锋张士贵赶忙一路迎了上去。
皇帝看到他们,心中欢喜,说道:“王兄平身。你奉朕的旨意在此督造战船,还能提前完工,这可是你的大功啊。随朕进城吧。”王君可恭敬领旨。此时,尉迟恭传令五十万大军,在城外教场屯扎。三声炮响过后,大军齐齐扎下营盘。皇帝与众公爷一同进城,驻扎好御营。武将们朝拜完毕,相互见礼问安。
王君可关切地问尉迟恭:“尉迟老元帅,长安的秦千岁病体如何了?”尉迟恭回答道:“他还卧床不起,病情愈发沉重,所以无法执掌兵权,由我代他领兵前来。”王君可感慨道:“他往日征战受伤太多,这病怕是难以痊愈了。”尉迟恭点头称是。
这时,徐茂公提议:“如今要挑选黄道吉日,准备下船过海。”皇帝却有些犹豫,说道:“徐先生且慢。朕听你说军中藏有应梦贤臣,这才放心起兵。如今下船前往东辽,可不是小事。那边猛将如云,我们这边必须有贤臣辅佐,才能平定辽东。要是没有姓薛的小将,这些老将都年事已高,不复往日威风,如何能抵挡敌军?这该如何是好呢?”徐茂公胸有成竹地说:“陛下不必担忧。张士贵的十万兵中,就有应梦贤臣,陛下尽管放心。”
皇帝却不信,说道:“先生又这么说,之前从陕西行军到山东,从未听说有姓薛的。朕实在放心不下,这样怎么能下船过海呢?既然先生说有此人,如今张环的兵丁都在,朕下旨将他宣出,封他官职,让他随朕下船过海,岂不是好?”徐茂公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那位应梦贤臣时运未到,福分未通,如今还不能靠近天子的尊贵之身,也承受不了朝廷的恩荣。要等他征东班师回朝,时运才会到来,那时方可受恩。如果陛下现在就要他接近圣驾,反倒会害他性命不保,到时候岂不是无人保驾了?”
皇帝听后,十分惊讶:“竟有这等事?既然他福分未到,承受不起恩宠,那就以后再说。但朕如今一定要见他一面,才能放心过海。若不见到他,朕就不去征东了。”徐茂公说:“要见他一面倒也容易。万岁只需下一道旨意,让元帅在三天内于海滩上摆一座龙门阵,就能见到贤臣了。”皇帝说:“既然如此,宣元帅进营。”
此时,尉迟恭正在认真吩咐士兵们,要确保枪刀锋利,队伍整齐。突然听到皇帝传唤:“尉迟王兄,朕要你在海滩上摆一座龙门阵,让朕看看,限你三天内摆好缴旨。”尉迟恭一听,吓得惊慌失措,说道:“陛下,臣自幼不读书,一字不识,对阵图更是一窍不通。别说龙门阵,就是长蛇阵也只是听说过,从未亲眼见过。臣只懂得舞枪弄鞭,哪里知道如何摆阵?还望陛下另派别的将领来摆吧。”
徐茂公向皇帝使了个眼色,皇帝心领神会,故意板起脸,大声喝道:“呔!你身为元帅,摆阵用兵本就是元帅的分内之事,怎么能说不会摆?要是到了东辽,敌军要你讲解阵图,你也这么说‘我从小不读诗书,不晓得摆阵’?倘若东辽兵将摆出奇特大阵,你也不点兵去破,就这么败了吗?必须在三天内摆下龙门阵,否则抗旨不遵,按国法处置!”尉迟恭无奈,只好勉强领了旨意,走出御营,暗自嘟囔:“真是倒霉透顶!秦琼做了一辈子元帅,也没摆过什么龙门阵,我才刚掌兵权,就被刁难。可这龙门阵到底该怎么摆啊?”
尉迟恭满心烦恼地走出营门,正巧碰上程咬金迎面走来。他听到程咬金自言自语:“当初隋朝大臣摆过龙门阵,我学得可精熟了。可惜我现在不掌兵权,这事和我没关系,不然在海滩上摆一座,也好让人见识见识老程的本事。”
尉迟恭听在耳里,顿时喜出望外,赶忙说道:“程老千岁,您别这么说。待本帅做主,调些兵马,让您在海滩上摆起龙门阵,好好显显将军的手段,您看如何?”程咬金却推辞道:“这可使不得。私自摆阵图,皇上是要降罪的。”尉迟恭赶忙解释:“不瞒将军说,朝廷刚刚责令本帅在三天内摆阵。您也知道我从来没摆过阵,只要您指导我摆就行。”程咬金却不买账:“陛下要元帅摆阵,我又不是元帅,和我有什么关系?龙门阵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摆过不知道多少回,就是不教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尉迟恭心里明白程咬金是在故意拿捏,回到营中,他眉头紧皱,苦思片刻,突然计上心来。他高声喊道:“左右听令,速传先锋张士贵进见!”左右齐声应道:“嗄!”接着便大声传令:“呔!元帅爷有令,传先锋张士贵进营听令!”
张士贵得知消息,急忙赶到中营,恭敬地说道:“元帅爷在上,末将张士贵参见。不知元帅有何将令?”尉迟恭一脸严肃地说:“本帅奉旨要摆一座龙门阵。本帅在投唐之前,常摆此阵,可投唐之后就再没摆过,如今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个大概,所以传你进营,命你在三天内在海滩上,代本帅摆一座龙门大阵,摆好后前来缴令,快去!”
张士贵听后,大惊失色,说道:“是。元帅在上,末将也看过不少阵书,自认为对阵法颇为精通,像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人三才阵、四门斗底阵、五虎攒羊阵、六子联芳阵、七星阵、八门金锁阵、九曜星官阵、十面埋伏阵,这十个算是常规阵法。除了这些,别的奇异阵法也知道几个,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龙门阵,叫小将如何去摆呢?”
尉迟恭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喝道:“呔!你这该死的家伙,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这十个阵法本帅难道不知道?我现在要摆的是龙门阵,你怎么说没有?你还做什么总管,做什么先锋!赶紧去摆龙门阵,摆好了论功升赏,要是再违抗军令,左右,把刀拿来伺候!”
一声令下,两旁的士兵齐声应道:“嗄!是!”吓得张士贵魂飞魄散,连忙说道:“待末将去摆来。”无奈之下,他只好走出中营。
回到自已的营帐,张士贵唉声叹气:“不好了,真是倒霉透顶,该死该死。”他的四个儿子和女婿见他这般模样,大吃一惊,忙问道:“爹爹,刚才元帅传您去,有什么令旨?”张士贵愁眉苦脸地说:“嗳,我的儿,别提了。我看了那么多阵书,从来没见过什么龙门大阵。可元帅偏偏限我三天内在海滩上摆一座。我儿,你们知道龙门阵该怎么摆吗?”
张志龙说:“孩儿的阵书也算是熟读了,同样没见过什么龙门阵,爹爹您就该跟元帅直说啊。”张士贵无奈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要回禀?可我一说,他就大发雷霆。要是违抗军令不摆,他就要把我斩首。我难道不要命了吗?所以不敢不遵令出来。可这龙门阵到底该怎么摆呀?”四个儿子也没了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何宗宪开口道:“岳父,我想元帅自已也没摆过,所以才让您摆。不如我们就把一字长蛇阵摆出来,再装上四足,权当是龙门阵,您看怎么样?”张士贵眼睛一亮,大喜道:“贤婿这主意不错。左右,听令!传令三军披挂整齐,出城听候调遣。”左右领命,迅速将军令传了下去。
十万兵马穿戴好明亮的盔甲,整整齐齐地排开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城。张士贵父子六人以及女婿何宗宪来到海滩,一队队摆出一字长蛇阵,还特意装出四足五爪,勉强有点龙的模样。张士贵看着自已的“杰作”,十分满意,命张志龙与何宗宪在阵中领队,自已则急忙进城,来到中营,向元帅禀报:“末将奉令前去,龙门阵已经摆好,请元帅前去查看。”
尉迟恭问道:“真的摆完了?把马牵来。”左右赶忙牵过马匹,元帅上马,张士贵在前带路。
两人来到海滩,张士贵指着摆好的阵说:“元帅,您看,这龙门阵,是这样摆的吗?”
尉迟恭本就没什么学问,对摆阵更是一窍不通,此刻他装模作样地仔细望去,看了一眼便说:“没错,就是这个样子。算你立下一功,待本帅前去缴旨。”说完,尉迟恭返回城中,急忙赶到御营,向皇帝禀报:“陛下,臣奉旨去摆阵,还不到三天,就已摆完这座龙门阵,特来缴旨。”皇帝一听,说道:“既然摆好了龙门阵,徐先生,快陪朕去看看。”于是,徐茂功陪着天子上马,出城来到海滩。程咬金也跟着一起来看热闹,他心里琢磨:“原来这座龙门阵是这么摆的,我可得记住了,以后也能装装行家。”
皇帝一到海滩,看到摆好的阵,便问:“尉迟王兄,这个阵能行动吗?”尉迟恭自信满满地回答:“行得动。”接着便吩咐张士贵让阵行动起来。张士贵一声令下,阵中炮声轰鸣,何宗宪带领头阵,整个阵就像长蛇阵那样行动起来。
69書吧
皇帝对徐茂功说:“先生,我梦中的贤臣在哪里?哪一个是他?指给朕看看。”徐茂功说:“陛下先看看,这像不像龙门阵?如果像龙门阵,才能见到应梦贤臣。”徐茂功说完这两句话,皇帝便留心观察。皇帝本就有督兵的经验,对各种阵图也颇为熟悉,之前一心想着见应梦贤臣,没仔细看阵图,现在经徐茂功提醒,仔细一瞧,立刻明白这是长蛇阵,于是和徐茂功掉转马头就走。
尉迟恭一头雾水,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也转身进城,来到御营下马,问皇帝:“陛下,臣摆的这个阵怎么样?”皇帝顿时大怒,喝道:“呔!朕让你摆龙门阵,你怎么摆了这么个东西来糊弄寡人?这既不是一字长蛇阵,又不像龙门阵,倒像个四脚蛇阵!”尉迟恭赶忙解释:“哎呀陛下,这个就是龙门阵啊。”皇帝更加生气,骂道:“呔,你还敢说是龙门阵?这明明就是一字长蛇阵,摆了个四脚,弄得阵不像阵,兵不像兵,你这样的人还做什么元帅?传朕旨意,把他绑出营门斩首!”
尉迟恭这下慌了神,连忙求饶:“哎呀万岁,饶臣一命啊。这个阵不是臣摆的,是先锋张环摆的。”徐茂功在一旁笑着说:“元帅,你明显被张环骗了。这是长蛇阵,你快去让他重新摆。”尉迟恭连忙应道:“是。”然后匆匆回身来到中营,喊道:“左右听令,传总管张环!”左右答应一声,出营传令:“呔!元帅爷有令,传先锋张士贵进来听令。”
张士贵连忙回应:“是。”走进中营,还一脸讨好地问:“元帅,龙门阵摆得像不像?”尉迟恭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你这该砍头的贼子!你到底摆的什么阵?”张士贵还试图狡辩:“元帅,没错的,这就是龙门阵。”尉迟恭怒喝:“呔,你还敢强辩!哄谁呢!本帅刚才一时眼花没看明白,仔细想想,这分明就是一字长蛇阵。”张士贵无奈之下,只好实话实说:“元帅,真的没有所谓的龙门阵,叫末将怎么摆?所以才把长蛇阵添了四脚,还望元帅明察。”尉迟恭哪肯罢休:“胡说!现在就给我重新摆龙门阵,摆好了饶你狗命,违抗军令,立刻斩首!”张士贵实在没办法,只能无奈答应:“是,待末将重新去摆。”
张士贵满心懊恼地出了中营,飞身上马,一路疾驰到海滩。他抬头望去,只见军队还在那里演练长蛇阵,不禁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家伙,快收了阵,过来见我!”他的四个儿子和女婿赶忙收了阵,来到营中,疑惑地问道:“爹爹,这龙门阵是我们摆的,本应是大功一件,您怎么还一脸烦恼呢?”
张士贵没好气地骂道:“呔,你们这群糊涂蛋!什么功劳?人家又不是瞎子!你们拿长蛇阵去糊弄他们,现在元帅看出来了,大发雷霆,我差点连命都没了。我再三哀求,才保住性命,现在还得重新摆。这哪是什么功劳?这可怎么办才好?”
何宗宪这时提议道:“岳父,我看薛礼是个有本事的人,把他叫来商量商量,说不定他能摆得出来。”张士贵觉得有理,说道:“贤婿说得对。中军,你速传头军薛礼进营听令。”中军领命,找到薛仁贵,传令道:“薛礼,大老爷传你。”
薛仁贵接到命令,立刻进营拜见,恭敬地说:“大老爷在上,小人薛礼叩见。”张士贵说:“薛礼,你如今已经立下两件功劳,再立一功,就能赎罪了。现在陛下要摆龙门阵,所以传你进来。你知道这个阵图怎么摆吗?赶紧去摆好,这可是大功一件。”
薛仁贵答道:“龙门阵我在兵书上看过,只是时间久了,有些记不清了。容小人回去翻翻兵书,看明白后再摆。”张士贵听了,心中一喜,说道:“既然如此,你快去查看。”薛仁贵应道:“晓得。”
回到前锋营,薛仁贵郑重地摆好香案,供上天书,跪在地上,虔诚地拜了二十四拜,说道:“玄女天圣在上,弟子薛礼奉旨摆龙门阵,但不知这龙门阵该如何摆,恳请大圣指点。”祷告完毕,他站起身,拿下天书翻开一看,果然上面有龙门阵图的样式,还有许多小字详细标明摆阵要点。
薛礼看完后,收好天书,来到大营说:“大老爷,这龙门阵规模极大,非常难摆,而且十分繁琐,需要七十万人马才能样样完备。小人想,最少也得七万人,才能勉强摆成。”张士贵问:“真有这样的阵吗?既然如此,我给你统领七万兵马,你就替我摆一座简单点的吧。”
薛仁贵答应下来,又说:“小人还请大老爷在海滩上高搭一座将台,小人要在上面调遣队伍。只是担心士兵们不服,这可如何是好?”张士贵说:“这有何难。我有一口斩军剑,你拿去。要是有人不服调遣,就按军法处置。”薛仁贵谢道:“多谢大老爷。”接过斩军剑,回到前锋营,整理好装束。
张士贵下令,在靠山朝海的地方搭起一座高台,点齐七万人马,人人都穿戴好明亮的盔甲。薛仁贵来到海滩,又说:“大老爷,还得搭一座龙门。”张士贵传令竖起龙门。薛仁贵接着说:“小人多有冒犯,求大老爷在此等候调遣。”张士贵说:“那是自然,我肯定要在这里听你调遣。”
薛仁贵走上将台,挥动令旗,开始摆阵。这是薛仁贵第一次掌兵权调遣众人,谁又敢不服呢?士兵们纷纷前来听候军令。薛仁贵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一队在东边,那一队在西边,对张士贵和他的儿子女婿们也都一一安排任务。众人上南落北,不敢有丝毫违抗。不到半天功夫,龙门阵就摆完了。
张士贵看着摆好的阵,心中大喜,暗自惊叹:“没想到薛礼还真有本事,果然是个能人。你看这阵图,真的就像一座龙门阵,活脱脱是一条龙在龙门里进进出出的样子。”只见薛仁贵走下将台,指挥黄龙在龙门中穿行,整个阵中多用黄旗,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威风凛凛的黄龙。
张士贵赶忙进城,来到中营,对尉迟恭说:“元帅在上,那座龙门阵已经在海滩上摆好了,特请元帅去查看。”尉迟恭说:“既然摆好了,你先去,我和陛下、军师随后就到。”张士贵答应一声,先到城外等候。
尉迟恭来到御营,陪着天子、军师一起上马,前往海滩。皇帝坐在龙旗之下,远远望去,只见这座阵:五彩的旗幡对应着天地人三才,剑戟刀枪在四周整齐排列。方天画戟好似龙角,拂地的黄旗就像龙身上张开的鳞甲。数对银枪仿若龙尾,一面金锣安置在龙腹之处。千口大刀如同龙爪,两个银锤恰似龙的双眼。
皇帝看到眼前摆好的龙门阵,龙颜大悦,赞叹道:“这阵果然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这才是真正的龙门阵啊!”接着,他转头对徐茂功问道:“徐先生,龙门阵虽然摆好了,可我那应梦贤臣究竟是哪一个呢?”徐茂功胸有成竹地回答:“陛下只需降旨,让龙门阵行动起来,便能见到应梦贤臣了。”皇帝听后十分高兴,当即下令:“既然如此,传朕旨意,让阵图行动起来!”
“嗄!”下面的士兵齐声领命。只见阵心处,薛仁贵带领着队伍鱼贯而出,龙门里面的人马从内圈出,在外边兜转。薛仁贵先是指挥黄龙穿梭,随后又挥动青旗,刹那间,阵中尽是青旗招展,转眼就变成了一条青龙。徐茂功赶忙指着阵中,对皇帝说:“陛下,您看,那回转过来,手持青旗的穿白小将,就是应梦贤臣。”皇帝定睛一看,激动地说:“果然是他!这模样和我梦中所见分毫不差,太像了!”说话间,薛仁贵又带着队伍进入阵心。不一会儿,他又转了出来,此时手中换成了白旗,整个阵中也都换上了白旗,一条白龙呈现在众人眼前。没过多久,薛仁贵手执红旗,整个大阵又变成了红龙。皇帝满心欢喜,赞不绝口:“这个领阵的小将,果真是个能人!传朕旨意,收了阵吧。”张士贵接到命令,传令下去,薛仁贵有条不紊地将队伍一一调开,解散了龙门阵。皇帝和军师返回御营,一路上都在称赞薛仁贵的才能。
张士贵收兵进城,安排好人马驻扎后,对薛仁贵说:“薛礼,你摆下这龙门阵,功劳可不小,我会把它记在功劳簿上,日后必定会禀报朝廷,为你赎罪。我先赏你十斤肉、五罐酒,你拿去享用吧。”薛仁贵连忙谢道:“是,多谢大老爷厚赐。”他领了酒肉回到前锋营,准备妥当后,摆开桌子,和周青等四个兄弟一起饮酒作乐,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张士贵走进中营,对尉迟恭说:“元帅,您看这阵摆得还像样吧?”尉迟恭十分满意,高兴地说:“这个阵摆得好,这才是真正的龙门阵。这功劳自然算你的,我把它记下来。”说着,便将功劳簿展开放在桌上。要知道,尉迟恭识字不多,写字更是困难,他提起笔,在簿子上画了一条红杠,就算是记了一功。张士贵又接着说:“元帅,我女婿何宗宪之前行军到天盖山,活捉了草寇董逵,还有探地穴,这些也都是我女婿的功劳。”尉迟恭说:“既然有这三件功劳,一并记上。”于是又画了两条杠,然后把功劳簿妥善收藏起来。张士贵满心欢喜,回到营中对何宗宪说:“贤婿,方才元帅已经把你的功劳都记上了。”何宗宪连忙道谢:“多谢岳父费心。”
暂且不提张士贵冒功这件事。御营里,皇帝对徐茂功说:“徐先生,朕看这应梦贤臣在阵中领阵,必定是武略高强、精通兵法,威风凛凛,能服众人。但不知他学识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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