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之地自古以来就被称为多有佳人的地方,但在我看来,除了都城之外,那些居住在乡村野外的女子,不是长相平凡,就是相貌丑陋,很少能见到皮肤白皙、容貌出众的。而且很多女子脖子上长着瘿瘤,哪还能谈得上有像蝤蛴一样美丽的脖颈?再看她们的脚,大得像船一样,可想而知那所谓的三寸金莲是不存在的,这大概是因为当地风土淳朴的缘故吧。
不过,玉田有一位少女却是个例外。她年方十五,身姿轻盈,容貌出众。虽比不上美玉般莹润光彩,但也有着如桃花般娇艳的气色。然而,当我再次经过那个地方时,听说她已经嫁人,并且坚守贞节,含冤而死,我心里暗自怜悯。
询问其中的缘故,原来她的公公姓聂,曾经是个读书人,性格迂腐又执拗。写了三十年文章,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于是放弃科举回家务农。聂公生了一个儿子,颇有其父之风,多次参加考试也都名落孙山,这个儿子就是少女的丈夫。这父子俩,相互夸赞,父亲说儿子如芝兰般优秀,儿子觉得父亲像姜桂一样老辣。父亲认可的,儿子也跟着认可;儿子否定的,父亲也跟着否定。他们还常常发表一些自以为是的言论,对别人评头论足。别人有优点,他们就满心不认可;别人有缺点,他们就喋喋不休地议论。因此,他们很遭乡亲们厌恶,邻里们都对他们侧目而视。
少女嫁过去之后,家里越发贫困。采野菜、打柴这些活儿,都由少女亲自承担。婆婆又因病卧床不起,不能和她一起去。以少女如花似玉的容貌,行走在山林之中,怎能保证没有心怀不轨之人诱惑她呢?幸好少女性格贞洁贤淑,不苟言笑,而且当地乡风淳朴,王法严厉,人们既没有能力侵犯她,也不敢侵犯她。
聂公有个妻姐,她的家与聂公家相邻。妻姐生了一个女儿叫二姑,长得丑陋而且生性放荡。她整天涂脂抹粉,巧笑轻颦,村里的年轻小伙都喜欢和她打情骂俏。因为和聂公家沾亲带故,每次少女外出干活,二姑必定同行。二姑行为轻佻,两人也只是各自做着自已的事,并不在意。
正值初秋,高粱长得茂密。少女打算去采摘豆类,用来做午饭。在燕蓟地区,田间各种作物混种,豆类藤蔓缠绕在梁木之上,就像攀附大树的藤萝,结出的豆荚可以食用,这是农家常见的食物。少女想叫二姑一起去,却发现二姑已经先去了,于是她只好独自前往。
少女拨开高粱走进田间,还没采满一筐,忽然听到一阵吃吃的笑声,好像就在附近。她大惊失色,怀疑有恶少看到她孤身一人,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等她拨开茂密的高粱一看,只见二姑弯着腰,姿势怪异,隐约之间像是在解手。一开始她没想到会看到不该看的,于是笑着呼唤二姑。二姑和她的情人两人大惊,以为少女已经看到了他们的私情。二姑不敢应声,径直穿过田间小路,仓皇逃走了。
少女还没明白过来,只是惊讶二姑为什么躲避她,还以为二姑藏在高粱地里和她开玩笑,于是停下采摘去寻找,结果怎么也找不到。等她回家,在路上遇到二姑,便笑着对二姑说:“你也太放纵了,难道不怕被人看见吗?” 二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更加疑惧。于是她趁机对自已的情人说:“我们的事败露了,怎么办?她婆婆和我母亲是姐妹,她公公性格乖戾,邻居有点小过错,他都要喋喋不休地说,何况是姻亲有这种事呢?我父母肯定会置我于死地的!” 说完,二姑娇声哭泣,就像死了父母一样。
二姑的情人姓齐,是个无赖,不是本地人,家在县城,家境颇为富裕。他因为来看佃户收割庄稼,才来到这里。他看到二姑和少女在一起,两人美丑分明,就像辛夷花和桃李花,心中大为触动。后来听说聂家父子严厉,而少女又端庄稳重不轻佻,似乎难以轻易得手,于是就通过二姑来接近少女。他原本的目的就是少女,并非是得陇望蜀。
齐听了二姑的话,心中暗喜,对二姑说:“你害怕吗?这得靠计谋。如果能想办法把她也弄到手,那堵住她的嘴就不难了。” 二姑低头示意,慢慢地说:“这可不行。她丈夫正当壮年,夫妻感情和睦,不像我无人相伴。而且她说话从不涉及邪淫之事,和她谈论闺房之事,她就会脸红,赶紧跑开。对女伴都是这样,对陌生男子就更不用说了。” 齐说:“不是这样的。她家很穷,女人就像水一样,容易被利益诱惑。如果用钱财引诱她,再用情欲打动她,她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迎合,有什么难的呢?” 二姑勉强听从了他的话。
齐给了二姑一千钱,还教给她计策。此后,只要有商贩来村里,凡是女子用的东西,以及各种食物,二姑必定叫少女一起观看,还买来送给她。少女坚决不肯接受,还惊讶二姑怎么突然如此挥霍。有时少女稍微问一下,二姑就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过了几天,齐在新筑的打谷场上,召集村里放牛的孩子玩蹴球游戏。球是用石头雕琢而成的,两人用两个球相互撞击,击中对方者为胜。齐瞥见少女和二姑缓缓走来,她们正要去挑野菜。齐叫住二姑,站着和她说话,还故意把装满钱的腰包拿给她看,希望少女能看到。少女却早早快步向前走去,两人相距不止几步远。二姑故意对少女说:“那个人太热情了,从孩子们那里赢来的钱,都给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他呢?” 从这以后,少女怀疑二姑有私情,渐渐疏远了她。而二姑和齐也怀疑少女事先察觉到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更加急切地谋划。
69書吧
不久,打谷场的农活开始了。少女奉公婆之命去舂麦,因为自已身体柔弱,不得已向二姑求助。到了黄昏还没干完,少女害怕公公责怪,晚饭后趁着夜色又去舂麦。而此时二姑和齐已经设下计谋,事先埋伏在磨房里,并且关上了门。少女知道二姑在里面,就呼喊她开门,却寂静无人应答。少女进不去,麦子也拿不出来,只好在外面徘徊。
不一会儿,她听到二姑笑着说:“你身体粗壮得像萝卜,这快乐真是难以言表!” 少女听了大惊,更加确信二姑与人私通,想要抽身返回,却又担心麦子被人偷走。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又听到磨房里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少女又羞又愤又害怕,不知所措,于是顾不上麦子,转身回家了。
二姑等了很久不见少女进来,知道她意志坚定,难以动摇。看到少女离开后,二姑就让齐去追赶,可已经来不及了。两人更加惊慌失措,二姑责怪齐说:“之前被她看到的事已经无法掩盖,今晚被她听到的事更是难以隐瞒。我们在这出丑,终究还是没能办成大事,你真是误了我!” 齐思考了很久,说:“事情紧急了!不强行把她弄到手,肯定无法挽回局面。傍晚我听说聂公在邻居家喝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儿子又在田边,今晚也回不来。他家只有一个生病的老妇人,早已经睡熟,能有什么作为?你不如带我去她家,一定要遂了我的心愿才行。”
二姑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听从了他的话。等到了聂家,二姑心里又怀疑又害怕,不敢进去。他们静静地听了听,里面没有一点声音。二姑平时经常来,对这里很熟悉,就悄悄打开门进去了。这时,生病的婆婆在恍惚中问道:“你回来了?收放东西要小心,得防着老鼠把东西撒了。” 她以为是儿媳回来,却没想到儿媳已经放弃麦子先回来了。二姑模仿少女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声,径直来到少女的房间。灯还没有熄灭,知道少女已经就寝,二姑便低声呼唤:“嫂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也快来了。”
少女听到二姑的声音,以为她把麦子送来了,就坦然地打开了门。齐先进去,二姑随后。少女突然看到齐,知道他心怀恶意,吓得大声尖叫。二姑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齐则用力抱住她,把她按在床上,想要强行奸污她。少女心中十分愤怒,突然用手爪刺向齐的脸颊,齐的脸上顿时血迹斑斑。齐也发怒了,两人僵持不下。齐于是让二姑抓住少女的纤细手腕,又拿起床头的破棉絮,塞进少女的嘴里,让她发不出声音。少女支撑不住,力气也渐渐小了下来。
齐十分高兴,正要解开少女的衣服,少女又像之前一样拼命挣扎。幸好少女的内衣系得很牢,一时难以解开,她就像无瑕的美玉,被深深护在匣中,苍蝇无法玷污。两人僵持了很久,二姑力气渐渐小了,刚一松手,少女就掉到了地上。两人又用力把她抬到床上,可少女再次挣脱掉了下来,此时已经三更天了。
二姑害怕地说:“我母亲会找我的,我得回去了。难道到现在麦子还没弄完吗?” 齐终究不甘心,不再把少女往床上放,打算就在地上占有她,以满足自已的私欲。少女手脚都使不出力气,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齐的动作更加猛烈,还伸手去解少女腰间的带子。少女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点,反而比之前更加拼命反抗。趁着二姑松懈,她的十指又能活动自如,于是又突然用手去打齐的脸,还伤到了他的眼眶和眉棱骨。齐觉得疼痛难忍,急忙放开少女,转身想要离开。过了一会儿,他恨恨地说:“这丫头太无情了!” 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突然转身踢向少女,一脚踢中了她的肋骨。少女也痛得说不出话来,二姑便劝说齐,又把少女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轻声安慰了几句,然后和齐一起离开了。她们知道事情已经闹得不可收拾,只能暂且这样做来弥补。
少女虽然没有受重伤,但心中怒火中烧。她想要起身回到床上,却因为病痛无法起身,困乏憔悴,凄惨得难以言表。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前有人敲门,接着就有人径直走进来,还大声呕吐,并且责问为什么夜里不关门。原来是她的公公在邻居家喝醉了,邻居去叫她的丈夫,把公公搀扶回来;而在田里的丈夫也正要进屋。如果齐和二姑再晚一会儿离开,就会和他们相遇,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丈夫照顾父亲睡下后,回到自已的房间,嘴里还在嘟囔着,因为门没关好而生气。等他走进房间一看,只见少女躺在地上,头发蓬乱,面容沾满尘土,顿时大惊失色。他惊讶地询问缘由,此时少女已经能说话,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丈夫听了,勃然大怒,一开始也气愤不已。可等他慢慢用手去摸少女的衣服,发现她的腰带虽然有点松了,但并没有断。丈夫一向迂腐,心中暗自生疑,反而不认为少女守住了贞洁,却觉得少女在欺骗他。他突然问道:“你是个女人,遇到一个强壮的男人,怎么可能幸免?”
少女一开始等丈夫回来,是想向他诉说自已的冤屈,突然听到这话,气得胸口发闷。她回应道:“我要是真的没能幸免,你又怎么知道呢?” 丈夫愤怒地变了脸色,说:“天下只有处女才能分辨出是否贞洁,你既然已经嫁人,就不好分辨了。衣服穿在你身上,你都应该小心,更何况腰带系在隐秘的地方,现在都快断了,你还说自已能幸免,谁会相信呢?” 少女更加愤怒,说:“是你姨妹把我置于危险之中,我奋力抵抗强暴,为你守住了清白之身,你却反而诽谤我?” 丈夫听到少女这么说,急忙摇着手制止她,说:“这是我母亲的至亲,你怎么能这样乱说?我也不是好糊弄的,就凭这条腰带就能判断了。” 少女因为受了委屈,极力和他争辩。丈夫始终以腰带为证据,还说:“拿着这个给路人看,他们要是说你没问题,我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他就是这么固执迂腐。
少女因为心中不平,又遭受了这不白之冤,实在难以忍受,于是说出二姑的名字,痛骂起来,边骂边流泪。丈夫既害怕母亲听到,又一向以爱护母亲的娘家人为孝顺,看到少女诋毁二姑的短处,更加愤怒,就拿起房间里的短棍,要打少女。少女看到丈夫要动手,愤怒到了极点,说话更加不能停歇,向苍天呼喊自已的冤屈,邻居们都听到了。而喝醉的公公和生病的婆婆,也不可能听不到。
丈夫因为少女不屈服于自已,打了她十几下。突然听到父亲醒来,厉声责问,于是放下少女走了出去,大致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却唯独隐瞒了二姑参与的那一段。公公听了,大声称赞道:“我儿子真是明察秋毫啊!不然差点就被她蒙蔽了!” 少女听到公婆都醒了,想要出去诉说冤情,却因为身负重伤,无法起身,于是只能爬着出了房间,在窗外哭泣着把事情说了出来。她的话稍微提到了二姑,婆婆就大声呵斥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二姑是个姑娘家,不久就要嫁人了,你这几句话会误了她的终身,难道不深深刺痛我的心吗?” 说完,婆婆装作呻吟的样子,对儿子说:“把她拉走,别让我心烦。” 公公又叮嘱道:“我儿深明大义,我也没什么多说的,你好好处理这件事,别被儿女情长左右。”
少女说完,便没了声响。可她仍在哀伤地陈述着冤屈,聂某担心父母听到这些会伤心过度,便拽着她进了屋子,对她又是拳打又是杖击,还拿那条快断的腰带当作证据,非要少女承认自已失贞。少女先是被齐某踢伤,现在又遭丈夫这般毒手,身体上的伤痛加上心中的冤屈,她渐渐难以承受,于是大声呼喊:“聂某,天理昭昭,我没有对不起你,是你辜负我了!” 喊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等聂某一看,少女竟然已经气绝身亡。
聂某顿时惊恐万分,心想自已无缘无故打死了妻子,按律是要抵命的。于是他心生诡计,环顾屋内,看到左侧墙壁快要倒塌,而且是用砖石堆砌的,就把少女的尸体扶到墙下,急忙走到室外,用力推倒墙壁,这才去告诉自已的父母。聂某的父母没有一丝哀伤,反而还夸赞儿子聪明,可见他们的心思是何等的冷酷。
天刚蒙蒙亮,聂某就跑去通知岳父一家。少女的家人听闻噩耗,满门悲泣。唯独少女的父亲斜着头说:“秋天又没有连绵大雨,墙怎么会塌呢?得赶紧去看看。” 到了聂家,少女的父亲号啕大哭着走进屋子。人们开始挖开倒塌的土石,查看少女的尸体,只见她被破壁压着,身上的伤痕难以辨认。只有她的双眼还透着光亮,眼眶里还含着泪水,显然是生前遭受重创,证据确凿。少女的父亲也没有立刻声张,只是痛哭了一番,还反过来安慰女婿,然后才离开。
当天,少女的父亲就向官府控告。聂某父子得知后,也写了申诉状。官府拘来邻居审讯,有个在事发当晚从睡梦中被悲惨女声惊醒的邻居,因为向来和聂某父子不合,就如实说了听到的情况。官府派人到聂某家,检验尸体,无奈少女肢体糜烂,几乎难以辨明死因。幸好有个叫谢二的仵作,验尸技术精湛,他指出木石所伤的不同,以及生前死后受创的差异,对照《洗冤录》,完全吻合。官府便对聂某之子严刑审讯,得知了他打死妻子的经过,可聂某始终不肯说出少女被人逼奸的事,旁人也无从知晓,这几乎就像是老天在庇护坏人,让那两个作恶的人得以逃脱法网。
案件判定下来,因为聂某殴打妻子致死,且罪有应得,判处绞刑,关进了监狱。聂某的父亲心疼儿子,不免失口说出了二姑的丑事。二姑的父亲向来强悍,听到后大为愤怒。一开始他还以为聂某是在污蔑自已女儿,等慢慢观察,发现二姑时常站在门口,和一个男子说说笑笑,那男子就是齐某,他便起了疑心。夜里,二姑父亲起身前往,想要捉奸,果然看到二人同床共枕,就像夫妻一样。他愤怒到了极点,直接翻窗而入,亲手杀了女儿和齐某。看到两人赤身裸体,他更是怒火中烧,把尸体砍成几段,带着首级到县衙,详细说明了事情的缘由。
见到县官时,二姑父亲突然神情错乱,发出女子的声音哭诉道:“我如今终于能借人之手报仇,死也无憾了。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被埋没。” 于是在公堂之上,她把自已的冤屈,以及齐某和二姑合谋奸污她的经过,一桩桩、一件件详细诉说,毫无遗漏。在场的官员和差役都大为惊骇,衙门内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说完,二姑父亲突然倒地,恢复了原样,而听到这番话的人,无不义愤填膺。
官府又提审聂某,聂某这才肯说出二姑的所作所为。他说自已其实半信半疑,而且因为是母亲的娘家人做的丑事,不敢声张,所以一直隐瞒至今,没想到死去的妻子还会在公堂上把事情说清楚。县官听了,笑着说:“你这真是愚孝,然而法律摆在那里,哪怕丢了性命,也不能做这种保全自已却害了亲人的事啊。” 聂某听后,号啕大哭,伏地认罪。
县官觉得此事太过荒诞,而且齐某和二姑都已伏法,就只是对二姑的父亲稍加斥责,记录在案后便让他离开了。而聂某的死罪,终究还是没能逃脱。第二年,乡里人向官府请求,为少女立了一座祠堂。每到年节,人们都会去祭祀,少女的祠堂很是灵验,声名远扬。我了解了这件事的大概后,作了一首长歌来悼念她。只是因为篇幅有限,不能全部记载下来。然而少女的高尚气节,足以与日月争光。于是写下这篇传记。
外史氏说:我初次见到这个女子时,她温柔娇小,看起来不像是会如此刚烈的人。等听闻她的事迹后,我越发钦佩她。由此可知,古代那些被称为贞姬烈女的,肯定不是相貌丑陋的女子。所以说,坚守贞节的艰难,不在于平常,而在于遭遇变故的时候。女子发誓不嫁二夫,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但像她这样,面对利益诱惑不为所动,面对情欲引诱充耳不闻,面对威胁恐吓毫不畏惧的,在闺阁女子中实在是难得。谁能想到,得到这样一位好妻子,竟然有人忍心将她害死而毫不怜惜?所以,把她的事迹传扬出去的人没有过错,听闻她事迹的人也能受到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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