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得到鬼谷先师施展法力,一阵狂风将他送到了边关。他来到帅府,说明来意,范爷等人这才知道石御使郡马公的来历。又得知仙师赐赠宝扇,正好可以破除混元锤,众位将军都十分高兴。当天,范大人吩咐摆下酒席,为石玉接风洗尘。石玉是个急性子的英雄,马上说道:“等小将破了混元锤再回来喝酒。”范爷说:“昨夜刘将军去劫贼营,想要行刺并盗取混元锤,到今天都没回城,恐怕是凶多吉少。他这人太鲁莽,不听劝阻。如今石大人马上出战,正好去探探他的消息。”
石玉答应下来,立刻率领一万五千精兵,披好盔甲,让人牵来之前押送征衣时留下的马。这匹马他骑得很熟,他翻身跨上,威风凛凛。随着炮声响起,城门打开。石玉横握两柄双枪,大声喊道:“西夏贼听着!如今石将军特来挑战,速速叫薛德礼那贼奴出营受死!”很快有小兵报告进营,薛德礼立刻上马提刀,带兵飞奔出阵前,大声喝道:“你这小毛孩,竟敢口出狂言,先尝尝本帅大刀的厉害。”说着当头劈下。石将军大喝一声:“好家伙!”舞动双枪将刀架开。老少两人各显本事,从辰时厮杀到午刻,难分胜负。薛德礼心想:“不好!这小宋将,没想到双枪如此厉害。看来很难取胜,不如再用混元锤伤他。”他将刀一挡,拨转马头就逃,同时取出混元锤拿在手中。石将军早已提防,大喝:“逆贼!又想用暗器伤人。”随即高举宝扇,一见锤飞来,轻轻一扇,果然是仙家妙用,相生相克,混元锤被扇到了尘土之中。薛德礼大惊失色,拖着刀不敢去捡锤,被宋军掠阵的岳刚捡了去。石将军拍马追赶,大喝:“贼奴才,别跑!”正要追上时,突然百花女冲出来阻挡,两人又战在一起。
百花女一见石玉,只见他面如美玉,和刘庆截然不同,心中十分羡慕。要是能把他擒回营中,可比刘庆强多了。可她哪里知道,石玉的枪法是仙人所传,薛德礼尚且打不过,她又怎么能抵挡?很快就被石玉生擒过马。众西兵冲上来,想要夺回小姐,一万五千宋兵大队人马杀过去,西兵纷纷倒退,自相践踏,死伤遍地,队伍大乱,四处奔逃。薛德礼差点被冲倒,哪里还敢上前夺回女儿,只得弃马混在乱军中,收拢残兵回营。他仰天长叹:“不知那石玉是宋军中什么人物,如此厉害!破了我的宝锤,还捉去我女儿,伤了我一万多兵丁,真气死人。也罢,等本帅明天和他决一死战!”
再说石玉生擒女将回城,大获全胜。范爷十分高兴,记录下功劳,当天又上奏朝廷。百花女被捆绑着,站在那里不肯下跪。范爷喝道:“你这反叛的小丫头,如今被擒,还敢如此大胆,站着不跪!”百花女说:“南蛮听着,我可不是普通小辈,我是薛元帅的女儿。既然被擒,甘愿一死,怎么会向敌人屈膝下跪。”范爷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小丫头,胆子倒不小。我且问你,我们有一位刘庆将军进了你们营中,现在他在哪里?”百花女笑道:“你们这些南蛮脸皮真厚,既然自称是上国的正义之师,怎么会有刺客?打不过就想行刺。他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苦苦劝他投降他也不听,所以现在囚禁在后营中。”范爷听了,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想明天就可以如此这般救出刘庆了。石玉听了说:“既然刘庆被擒,还在贼营,待小将杀进去,把他讨回城中,如何?”范爷说:“石大人切勿急躁。如今天色已晚,等明天再去救他也不迟。”又吩咐将百花女囚禁在东后营看管。当晚,帅堂内外大摆筵席,犒赏三军,庆祝战功,热情款待石玉。范爷、杨将军不住赞叹:“郡马一到关,就立下战功,和狄王亲一样年少英雄。关上有四虎将军,如今石大人号称笑面虎,再加上一绣旗笑面虎,共成大宋五虎将军。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扫除外敌,保国安邦,那就是圣上的福气。”石爷谦逊一番,又说:“刘将军被擒,明天一定要杀进贼人大寨把他夺回,这样才凑齐五虎。”范爷说:“我已经想好了,贼人捉了刘庆,肯定不会轻易放回。幸好郡马大人擒得百花女回关,不如明天用她去换刘庆,互相交换。”石爷说:“范大人高见,所言极是。”
众人宴罢,石玉邀同李义、张忠去看望狄青的病情。原来狄青的病已经痊愈了,只是精神还没完全恢复,所以还没到帅堂,在后厢休息。即便西贼来攻城,范爷也不让人告诉他。当时狄青一见石玉,又惊又喜,问明情况后,才知道是鬼谷师的安排,派贤弟前来。又问及关内之事,才知道元帅中锤,化血身亡。狄青吓得脸色大变,不禁虎目含泪,长叹几声,心中十分烦恼。弟兄三人纷纷劝解,极力说患病不宜过于感伤。当晚,四人一直长谈,直到天明。
第二天,众文武官员在帅堂上正商议破敌之策,突然有军兵来报:“贼将薛德礼领了大队精兵,指名要石大人、狄大人出敌,十分张狂。”石爷听了,冷笑道:“这杀不尽的贼奴才!”说完,立刻披挂盔甲,上马持枪。三万精兵冲出关去。石玉飞马当先,大喝:“贼奴才!昨天杀得你大败,饶你多活一天,你还不爱惜性命,不赶紧退兵回去,早早献上降书,送还我刘将军,便饶你这贼奴一命。你好好想想!”薛德礼冷笑道:“你这小毛孩,休要夸口。你要是还我百花女,我就还你飞山虎,然后再交战也可以。”石玉说:“既然如此,就暂且依你。”一边吩咐往后营放了飞山虎,一边把关内的女将百花放了出去。男女二人各自回到本阵,都有些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当时薛德礼与石玉又交锋起来,一连战了上百回合,仍不分胜负,两下军兵也混战一场。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双方鸣金收兵。
石将军带兵进关,和范爷、杨将军细谈西夏贼赵元昊势力强盛,从当今圣上即位之初,到现在用兵二十年,双方交战,损失的军兵不下二百多万,百姓死伤无数,实在令人感慨。范爷说:“这是气运如此,该有此劫。前几年,再加上契丹从北方入侵掠夺,损兵折将也不下百余万。可惜真宗先帝时,没有听从寇准丞相的计谋,在得胜的时候,没有让他们称臣,这是错失了大好机会,所以到了当今圣上,又不免遭受侵略的祸患。总之,百姓不得安宁,武将们也劳苦遭殃。”三人正感叹交谈时,刘庆上前拜谢救他脱困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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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点昨天出战的士兵,宋军折损了五百名。西夏兵营清点,也折损了一千多人。这天,狄爷按捺不住,竟然来到帅堂,对范大人说要出战。范爷说:“王亲大人贵体还没完全康复,还需忍耐,安心休息,不可贸然冲锋。”狄爷说:“薛德礼兴兵以来,如此猖獗,我患病期间,全然不知。只痛恨元帅死在西贼之手,如此凄惨,小将恨不得与这叛贼粉身碎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哪还能再等多天?况且我病已痊愈,怎能坐视贼人如此猖獗?今天我就出城,定要和他分出个高低。”范爷正要开口劝阻,突然军兵又来报告:“薛德礼又来叫战,率领大队军兵已经到城下了。”狄青吩咐扛来金刀,披挂整齐,坐上龙驹。范仲淹、杨青二人劝阻不住,只得派孟定国、焦廷贵、张忠、李义四将领兵接应。石玉又说:“我去为他掠阵。”焦廷贵大喊:“你们都别担心,副元戎可是有仙法相助,还怕薛德礼有多厉害!”当下狄青顶盔披挂,果然气势不凡。他金刀一挥,连打龙驹三鞭,号炮一响,数万精兵涌出关去。只见敌兵剑戟如林,排开阵势,喊杀声震耳欲聋,锐气正盛。狄爷勒住马,挥舞金刀,高声大喝:“来的叛贼,可是薛德礼?”贼将说:“正是。你是何人,快报上名来受死!”狄青大喝:“你这夸口的贼奴,死到临头,还敢张狂。我乃副帅狄青。”薛德礼冷笑道:“本帅还以为狄青是多大的英雄,原来不过是个小人物。”狄青气愤不已,喝道:“你这狂贼,看刀!”二将催动坐骑,大刀相互架劈,火星四溅,叮当声响,杀作一团。将近两个时辰,狄青因为患病后力气不足,渐渐有些抵挡不住。石玉在一旁掠阵,一见狄青刀法开始散乱,立刻飞奔而出,大喝:“贼奴,休要逞强,石爷在此!”双枪朝着薛德礼面门刺去。贼将薛德礼顿时手忙脚乱,闪开大刀,急忙抵挡双枪。此时狄青的金刀又砍来,薛德礼只能抵挡一人,哪里招架得住两件兵器?他正要拨马逃跑,稍慢了一步,腿上就中了一枪。他大喊不好,狄青金刀一挥,砍中他的肩膊,他从马上跌落下来。焦廷贵赶上前,割下他的首级,喝道:“贼奴!前天你杀败我焦将军,又和我元帅交战,不过是用妖锤伤人。往日的狠劲,如今在哪里?”
这一天,二十万西夏贼兵,眼见主帅薛德礼身亡,军心大乱,还没来得及抵抗,就四散奔逃,队伍彻底溃散。数万宋兵从四面八方追杀过去。狄爷大声呼喊:“愿意投降的,可免一死!”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西夏兵,大多都投降了。战场上,被杀的敌兵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场面惨不忍睹。宋军缴获了大量的刀枪、马匹,纷纷扛着、牵着回到关内。
百花女听到败兵来报,悲痛万分,料想父亲已死,自已难以抵挡,不敢再战,只得放弃大营,率领数万男女兵,逃回西夏。当天,关内的杨青老将,提着百斤铁锤,和众小英雄领兵接应,杀进西夏大营,却发现里面已空无一人,于是收拾了遗留下的粮草、马匹和军器,运回关中。
范爷十分高兴,赞叹道:“二位王亲、郡马大人,果然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大宋江山能够稳固,全靠你们啊!”狄青和石玉连忙谦逊地说:“实在不敢当!范大人过奖了。能够除掉敌寇,全靠天子的洪福,还有众位将军的协助,并非我们二人的功劳。”范爷又关切地说:“王亲大人病后元气尚未恢复,就如此操劳,还是应该多多调养身体。”狄爷感激地说:“有劳大人费心,狄青感激不尽。我现在行动已经恢复如常,大人不必挂念。”
范爷又吩咐焦廷贵,将薛德礼的首级悬挂在辕门示众。众兵将各自回到营中,等待论功行赏。刀枪、马匹、粮草等物资也都清点完毕,收归官署。范爷还命令孟定国召集民夫,将战场上敌兵的尸骸掩埋入土。
当晚,范爷在帅堂摆下庆功宴,犒劳众将。各营哨兵都得到了赏赐,参战得胜的数万兵丁更是得到了加倍犒劳,人人都能获得金钱、银牌等赏赐。这些赏赐费用,自然是从国库奏饷中支出。
第二天,众将兵因为杀退贼军,解除了城池的围困,正处于闲暇无事之时,各自回到营寨。只有范爷、杨将军、狄爷、石御史四人,在帅堂谈及杨元帅。杨元帅一生为国家辛勤操劳,年届六十,却从未有过一日清闲,最终惨死,实在令人痛心。众人感慨,身为武将,为国家效力,看到这样的结局,怎能不心生寒意?
接着,他们又说起上个月圣上有诏书传来,提到当今国母李宸妃娘娘,十八年前被郭槐唆使刘太后陷害太子,遭遇放火焚宫。如今被包拯查明真相,李后得以回宫,郭槐也被处决,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范爷说:“当年先王真宗北征时,到现在已经二十六七载了。先王起兵三年后,碧云宫果然遭遇火灾,内监、宫娥被烧死了上百人。当时传言李宸妃母子也葬身火海,大家也只能徒叹奈何。那时我担任知谏院,亲眼目睹了这件事,可怎么也想不到李妃竟然逃出了宫。如今近二十年过去了,被包拯一朝查明,真是奇闻,不得不说他确实智谋过人,非寻常人可比。”
狄青和石玉二人表示:“我们是晚辈,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年前,我们全然不知。”杨老将军也说:“要说内朝火焚宫一事,当时也有诏旨传达,算起来,那时杨延昭老元戎已经去世两年,我和宗保元帅都有所耳闻。但范大人在内朝为官都不知道李妃逃难出宫,我和元帅镇守边关,自然更是无从知晓。”
众人交谈间,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下,又是一夜过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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