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天虎率领着军队出关,一心要为哥哥报仇。这天,天气晴朗,狄元帅正准备催促士兵们继续前进,突然有探子前来报告:“启禀元帅,正平关的番将秃天虎带着兵马前来,说要与元帅您对话,请您下令定夺。”狄元帅说:“再去探清楚!”探子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士兵又来报告:“番将前来挑战!”狄元帅正要点将出战,这时,焦廷贵从旁边站了出来。他因为前几天杀了秃天龙,便自认为是英雄,不知天高地厚,连忙上前说道:“元帅,这些不怕死的番奴又来送死了,让小将我出关,取下他的首级来报功!”狄元帅说:“上阵交锋,切不可轻狂,一定要小心行事。”焦廷贵说:“元帅不用担心!那秃天龙都死在我手上了,想来这秃天虎的本事也不过如此。我也不杀他,活捉他回关,让元帅瞧瞧。”狄元帅说:“既然这样,你带领一千士兵出关迎战。”
焦廷贵连忙应道:“得令!”他立刻跨上花鬃马,拿起镔铁棍,耀武扬威地带领着一千精兵,一声炮响,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来到阵前。只见番将模样凶恶,身材高大,骑着一匹骏马,番兵们列好了阵势。焦廷贵高声大骂:“番狗,快过来受死!你就是秃天虎吗?”秃天虎愤怒地说:“正是!你这南蛮,长得贼眉鼠眼,还敢口出狂言,报上你的名字!”焦廷贵说:“爷爷我是大宋狄元帅麾下的前部先锋焦廷贵,你要是献关投降,我就饶你一命;要是说半个不字,就和秃天龙一样,死在我的铁棍之下!你这不怕死的番奴,不把性命当回事,看棍!”说着,便抡起铁棍打了过去。秃天虎大怒:“原来是你这狗南蛮杀了我哥哥,此仇不报非君子!”他用长枪架住铁棍,回枪朝着焦廷贵的胸口刺去。二人兵刃相交,大战了三十回合。这秃天虎的本事确实高强,杀得焦廷贵浑身直冒冷汗,渐渐招架不住。焦廷贵见形势不妙,架开长枪,大喝一声,拨转马头就跑,败退回关中。秃天虎追赶不上,只得勒马回营。
焦廷贵败退回关后,前来交令,说:“元帅在上,这秃天虎果然厉害,小将我打不过他,也捉不住他,请元帅宽限一天,明天我一定把他捉来!”狄元帅说:“你先退下,别再多说。”焦廷贵退了下去。
第二天,有士兵来报告:“秃天虎又来挑战!”狄元帅立即命令石玉出战,石玉带领着一千精兵,大开城门,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两人碰面后,各自通报了姓名。秃天虎见来的不是焦廷贵,便开口说道:“石南蛮,你听好了!我们狼主英明无比,我们两国长久以来和睦相处,从未动过刀兵,还年年向天朝进贡。为什么你们上国无缘无故发动无名之师,前来征伐我们,这是为什么?古人说:日月虽明,难照覆盆之下;钢刀虽利,不斩无罪之人。你们攻打安平关,杀害了我的亲哥哥,这仇深似海。快把焦廷贵交出来,让我挖出他的心肝,祭奠我的兄长,消了这仇恨,再做打算!而且你们师出无名,侵犯我国边疆,总得有个说法,你得给我讲清楚。”
石玉听了番将的话,冷笑着说:“秃天虎!照你这么说,句句都在理。但你们狼主也太糊涂了,妄想夺取天朝的锦绣江山,几次兴兵侵犯上国,这罪名还不重吗?所以我们万岁爷才命令狄元帅带兵前来征伐,问你们犯上之罪,怎么能说是出师无名呢?”秃天虎说:“石玉,别胡说!我们国家几十年来一直归顺天朝,从未兴过一兵一卒,怎么能说屡次兴兵犯上呢?”石玉说:“秃天虎,你别巧言狡辩,怎么敢不认账?前几年你们屡次兴兵侵扰,幸亏杨元帅多次杀退你们的人马,不计其数。去年秋季,你们狼主又大规模兴兵,赞天王子牙猜等人围困瓦桥关,叫嚷着要夺取中原。全靠我们狄元帅杀得你们人马大败,雄兵猛将都被消灭了,这才让战争平息下来,怎么能说从未兴过一兵一卒呢?难道你是刚到番邦,新上任的官,不知道以前的事,才在这里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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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天虎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么说,是你们走错路了,这里不是西辽。”石玉说:“既然不是西辽,那是什么地方?”秃天虎说:“这里是单单国,我们和你们大宋无冤无仇,你们却突然兴兵前来,夺关斩将,真是可恼。既然是西辽国侵犯了你们,你们就该去征伐西辽,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反而来侵犯我国?这是宋王的主意,还是狄青怕了西辽,来欺负我们单单国没有雄兵猛将?”石将军听了,心里明白了,连忙欠身拱手,说道:“秃将军!这么说,是我们走错路了?”秃天虎说:“不是你们错,难道是我错?”石玉说:“将军请息怒,让小将回关禀报狄元帅,再来向将军赔罪。”秃天虎说:“石南蛮,别想蒙混过关!杀了我哥哥,赔罪也消不了我的怒气。”说着,大喝一声:“南蛮看枪!”石将军见他动手,也用银枪架开,自知理亏,便不与他交锋,调转马头,如飞一般奔回关去。番将追不上他,只得停住马,带着怒气,仰天长叹道:“哥哥啊!大宋要去征伐西辽,却误打误撞到了我国,可怜你一条性命白白丢了。如今他们就算肯退兵,可我哥哥已经遇害了。我一定要抓住焦廷贵,将他碎尸万段,才能消我心头之恨!但正平关兵少将寡,我得通知吉林关增兵相助,再上奏章禀明狼主,准备迎敌。”
石玉回到关中,低着头,垂头丧气,脸色很难看。狄元帅见他这样,便问胜败如何。石玉说:“启禀元帅,这下事情麻烦了!这里不是西辽,而是单单国,我们走错国家了。还杀错了番将,这秃天虎口口声声要报仇,确实是我们理亏。所以小将我不好和他交战,就跑回关来,禀报元帅,商量该怎么办才好。”狄元帅听了,说:“怎么知道这里是单单国?”石将军说:“刚才小将和秃天虎对话,他说他们狼主英明有道,几十年来归顺天朝,从未兴过一兵一卒,为什么上国忽然兴兵前来征伐。小将我又说起西辽侵扰的事,这秃天虎就说明这里是单单国,不是西辽。他一直说要为哥哥报仇,不肯罢休,一定要捉拿焦廷贵。您看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狄元帅听了,愣住了好一会儿,将信将疑,吩咐传令让焦廷贵来。不一会儿,焦廷贵来见狄元帅,说:“元帅在上,叫小将有什么吩咐?”狄元帅说:“焦廷贵,你说熟悉西辽的路途,所以本帅才点你做向导官。你为什么不走西辽,却来到了单单国,这是怎么回事?”焦廷贵听了,吃了一惊。他想了一会儿,呆愣了一阵,说道:“元帅,这话从何说起?”狄元帅说:“今天石将军出战,秃天虎说这里不是西辽,而是单单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焦廷贵说:“元帅别信他,这是番奴自知打不过我们,故意用假话来哄骗我们。”狄元帅喝道:“胡说!你走错了国家,还嘴硬,欺骗本帅!”焦廷贵说:“元帅,小将我确实认得路,清清楚楚的,怎么会有这种事!如果真的走错了地方,小将甘愿接受军法处置。”这焦廷贵一口咬定自已没走错,狄元帅听了,心里疑惑不已,说:“暂且先这样,等本帅亲自出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吩咐当晚埋锅做饭。
到了第二天清晨,有士兵向狄元帅报告:“番将秃天虎,点名要焦廷贵出战。”狄元帅大喝一声:“再去打听!”自已连忙穿上黄金甲,戴上紫金盔,骑上现月龙驹马,手持定唐金刀,气宇轩昂,好一位少年英雄!他是辅佐宋室江山的重臣。狄元帅点了五千人马,带着四虎英雄,分成左右两队,后面还有五百铁甲步军。三声炮响,他们冲出关去,旗帜飘扬,来到关外,摆开队伍。秃天虎一见来将,与其他人不同,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便把枪一挥,喝道:“来将报上名来!”狄元帅说:“本帅是大宋天子驾下、敕封的平西帅狄青。你就是秃天虎吗?”秃天虎说:“既然知道本总的威名,何必多问!”狄元帅说:“秃天虎,你们国家原是西辽国,为什么说是单单国?莫不是你们国家没有雄兵猛将,怕死贪生,用假话来哄骗本帅?”秃天虎说:“狄南蛮!我们国家猛将如云,雄兵如雨,狼王麾下全是英雄豪杰,哪有说谎贪生怕死的道理!本总可笑你身为元帅,肩负统辖六军的重任,做事却如此糊涂,张冠李戴,是非不分,发动无名之师,侵犯我国。你的手下还杀害了我哥哥的性命,毫无道理。你还掌什么兵权,还不如早点回家做个农夫!”
狄元帅说:“秃天虎,照你这么说,这里既然不是西辽,有什么凭证?”秃天虎说:“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在火叉岗走错路了。”狄元帅说:“怎么知道是在火叉岗走错的?”秃天虎说:“你们一定是到了火叉岗后,没有向西北走,而是往东北来了,这不是走错路,到了我们单单国吗?”狄元帅听了,心里暗自想道:“记得当时到了火叉岗有两条大路,向导官带着大家往东北方向走,这件事肯定是焦廷贵这莽夫坏了我的大事。都怪我考虑不周,点了这个鲁莽的人做向导官,结果走错了国家,惹出了祸事,圣上肯定会怪罪于我,到时候我可百口莫辩。”想完,他连忙欠身拱手说:“秃将军,请平息您的怒火,听本帅说几句话。”秃天虎说:“狄南蛮,有什么话,慢慢说来!”不知道狄元帅会说出什么话来劝解他,正所谓:不是英雄真长敬,却缘莽将便差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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