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如白驹过隙般悄然逝去,星澜却仿若人间蒸发,踪迹全无。
楚昭在营帐之前徘徊往复,恰似一只被困于笼中的猛兽,每一步都踏碎了一地的焦躁与不安。
“不对......一定有事了。”楚昭喃喃自语,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似是敲响了不祥的丧钟。他敏锐的直觉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不祥之感如汹涌的潮水般,愈发浓烈地涌上心头。
凌校尉目睹楚昭这般模样,赶忙趋步上前,试图以言语慰藉:“将军别急,想来是还未寻得病册,我们且再耐心等上片刻......”
然话音未落,一匹快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探子飞身下马,单膝跪地,急声禀报:“将军,那右贤王竟亲率部众突袭我们原先的营地,见我军已撤,盛怒之下纵火焚烧......”
楚昭听闻此讯,只觉心中巨骇,仿若被一只来自地狱的无形大手紧紧揪住,心脏如失控的战鼓般狂跳不止,双手亦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的脑海中瞬间被星澜可能遭遇的种种危险画面所充斥,那一幅幅画面如鬼魅妖魔的利爪,无情地撕扯着他的灵魂,令他几近窒息于这恐惧的深渊。“星澜,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楚昭在心中绝望地呼喊着,那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要迷失于这黑夜中。
“不行,我定要去救她!”楚昭猛地咬牙,手中马鞭狠狠一挥,欲策马狂奔回营地。
凌校尉见状,毫不犹豫地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身姿矫健地横挡在楚昭马前。紧接着,他翻身下马,双膝跪地,以自已的身躯阻拦楚昭的去路,厉声喝道:“将军!此刻若您冲动返回,那右贤王赫连拓跋定会即刻追赶我军。其兵力远胜我等,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将军万不可感情用事啊!!”
楚昭望着凌校尉,眼底一片猩红,那是愤怒与恐惧交织燃烧的颜色,恰似炼狱中的业火。他“唰”地拔出腰间佩剑,手臂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让开!你给我让开!”
凌昊天却仿若一座坚不可摧的磐石,纹丝不动,他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望着楚昭,高声祈求道:“将军,您若此刻执意前往营救,就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兄弟虽死无悔!!”
楚昭望着眼前的凌校尉,心中如被撕裂的苍穹般剧痛。
他深知凌校尉所言句句属实,如敲响的洪钟,振聋发聩。可一想到星澜可能身处险境,他便痛苦万分,仿若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心房,难以抉择。那缰绳在他手中被紧紧拉住,仿佛是他与理智之间最后的拔河较量。
良久,他缓缓松开缰绳,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仿若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摇摇欲坠于这痛苦的边缘。
凌昊天见他恢复些许理智,赶忙趁热打铁:“那右贤王不可能在原地久留,看到必定返回其营地,若是见到星澜,一定会把她带回营地,想来暂时不会伤害她。我们先前往新营地集合,再从长计议。星澜聪慧过人,定能......安然无恙。”凌昊天虽如此安慰,然心中亦无十足把握,那话语中隐隐透着一丝连他自已都未曾察觉的担忧。
楚昭紧握的双拳松开又握紧,手背青筋如蜿蜒的小蛇般凸起,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却又夹杂着无尽的不甘与无奈。“星澜......”他低低地呼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中满是自责。
自责自已为何应允她独自返回,如今却陷入这般绝境,仿若亲手将她送入了魑魅魍魉的巢穴。他努力深呼吸,试图让自已平复冷静,深知此刻冲动行事只会让局面愈发糟糕,如陷入泥沼的困兽,越挣扎陷得越深。只能微微颔首,暂时放弃救她的念头。
凌校尉看着楚昭发白的脸色,仿佛丢了魂魄,上前像兄弟一般轻轻在楚昭肩上拍了拍。立刻上前发号指令,让军队加速前进,务必尽快赶到新营地与大部队汇合。
第二日天刚擦亮,在赫奴营地之中,星澜被拖到一个很大的营帐里。
右贤王赫连拓跋带着一丝戏谑的冷笑,仿若一只玩弄猎物的恶狼,缓缓走近星澜。星澜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仿若一只受惊的雏鸟,心中茫然无措,脑海一片空白,她只觉那双长靴步步逼近,每一步都似踏在她的心尖上,令她忍不住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无法自控。
她紧咬下唇,直至唇上渗出血丝,试图以疼痛让自已镇定,然恐惧却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她脆弱的防线。
赫连拓跋猛地伸出手,如铁钳般捏住星澜的下巴,用力抬起她的头,迫使她与自已对视。
刹那间,赫连拓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艳与震惊,只见眼前的女子虽面容疲惫,却难掩那绝世容颜。肌肤赛雪欺霜,恰似夜明珠在幽暗中散发着迷人的光晕,双眸犹如星子坠入深潭,虽满含恐惧,却依旧灵动生辉,朱唇微启,唇上咬破的那一抹殷红,在那紧张的小脸上显得格外诱人。
星澜望着眼前的赫连拓跋,心中恐惧如潮水般汹涌,眼前人身形魁梧高大,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那压迫感如乌云密布的天空,令人窒息。一头浓密而略显杂乱的黑发,肆意地散落在宽阔的双肩之上,带着不羁与野性,轮廓分明的冷峻面容上是一双深邃而狭长的眼睛,眼眸中时常闪烁着如狼一般凶狠锐利的光芒,让与他对视的瞬间,便仿若被看穿灵魂,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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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却并非善意,而是流露出一种不屑与傲慢,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皆可被其随意践踏,仿若他是这世间唯一的主宰。
赫连拓跋凝视片刻后,玩味地开口:“说,叫什么。”
星澜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心中如乱麻般纠结,那纠结如无数的蛛丝缠绕着她的思绪。
赫连拓跋见她不语,手上力度陡然加重,捏紧星澜的下巴,声音冷了几分,仿若来自冰窖的寒风:“要我用刑吗?这么张小脸,划破了多可惜。”
星澜颤抖着双唇,艰难地说道:“小女......沈星澜。是个随军的军医......”
赫连拓跋眯起双眼,那眼神似要将星澜看穿,仿若在审视她话语中的真伪。“女军医?哼,一个军营里怎会有女军医?”说罢,他猛地将星澜的后脖颈扣住,拉到眼前,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呼吸如炽热的火焰,令星澜更加恐惧。紧盯着星澜说道:“你是那少将军的女人吧?是不是?说!”
星澜心中恐惧与惊慌交杂在一起,声音发颤地回答:“不...不是的,小女就是军医,军医长是我师傅,所以我随军效劳......”
心理防线溃塌之际,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贤王,奔波半日累了吧,我给你煮了奶酒.....”
赫连拓跋闻言,缓缓松开星澜,转头看向进来的女子,脸上瞬间堆满笑意,仿若春风拂过寒冬,冰雪消融。“美人有心了。”
星澜惊恐地望向来人,竟然是丹姬!心中顿时绝望至极,仿若坠入无尽深渊,那深渊似是通往地府。
丹姬微微蹙眉,目光在星澜身上停留片刻,沉默不语,那沉默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心慌。良久,她缓缓开口:“贤王,这女子......”
赫连拓跋一把搂过丹姬,霸道地揽紧她的腰身,大手肆意地摩挲着她的纤腰,那动作仿若在宣示着自已的主权。说道:“昨夜抓来的,怎么你认得?”
丹姬仔细辨认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星澜?哎呀贤王,这是我的恩人那。前些时日我摔下马来,是她救了我,她是随军的军医。\"
“果真?”赫连拓跋问道。
“果真。我当时还把金簪赠与她,星澜,拿下来给贤王瞧瞧。”丹姬说着,微微向星澜递了个眼色,那眼色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星澜立刻领会,颤抖着双手将插在发间的金簪取下,递给赫连拓跋,小声说道:“没想到还能在此遇到丹姬......”
赫连拓跋接过金簪,端详一番,大笑起来,那笑声如雷鸣般在营帐中回荡:“不错!救了我的美人,我赫连拓跋从来也是赏罚分明之人,你说,要什么奖赏?”话锋一转,他脸色一沉,仿若乌云遮住了太阳:“除了要求我放你回去,其他都可以答应。”
星澜低着头,思索片刻,小声回复:“小女谢过右贤王,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女不求赏赐,只求......饶我不死,让我为贤王的兵士们继续效力......”
赫连拓跋听闻,愉悦地笑起来,放荡不羁:“不错!懂得择良木而栖的道理,是个聪慧之人!”
丹姬趁机抱紧赫连拓跋,撒娇道:“贤王,我上次摔伤的地方还会隐隐作痛,能不能把星澜赠与我做个侍女,她医术精湛,也好照顾调理我的身体,让我早日给贤王生个翱翔的雄鹰一般的儿子呀。”
赫连拓跋心中一荡,双手将丹姬抱起,邪肆地说道:“这就去生!”说罢,抱着丹姬大步往外走,临出门时,回过头来对星澜说道:“如此甚好,你就在我美人跟前效力,但最好收起别的心思,懂吗?”
星澜立刻低眉顺眼地说道:“小女明白,谢过贤王。”
赫连拓跋满意地笑了笑,对其他部下说道:“给她安排个在丹姬旁边的住处,在她老实之前,要给我盯好。”部下齐声应诺,他笑着在丹姬额头上亲了一口,抱着丹姬扬长而去。
星澜被一个赫奴人领到丹姬住的类似营帐的旁边一个小一些的营帐。此营帐与普通营帐相比,甚是豪华。以木材、毡子精心制作而成,中央高高隆起,四周缓缓下垂,形状仿若苍穹,星澜听他们说叫“穹庐”。
进了营帐后,那名赫奴人丢给星澜一包东西,星澜打开一看,是一套蓝色的上褶下袴的袍裙。那人比划着手势,示意她来此需与众人穿着一致,随后冷冷地抛下一句:“老实点!”便转身出去,守在营帐之外。
星澜悬着的心稍稍平静些许,暗自庆幸丹姬竟真的出手相救,眼下暂时得以保全性命。
“楚昭......”一想到楚昭,她的心便如被利刃刺痛,痛意难忍。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拿起那套袍裙准备更换,然双手却因恐惧而不停发抖,仿若风中残叶,难以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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