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初雪是最适合告白的时候,在初雪那天向爱的人告白,爱情就会实现,而我们已经相伴过九年初雪,理应长长久久……
25.3.20
——
我们将拍到的几十张罪犯照片贡献给了警局,其中恰好有几张清晰地捕捉到了嫌疑人的眼睛,照片毫不意外地成了侦破案件的关键线索。警方也郑重地承诺,在追捕嫌犯归案之前,会暗中安排人手保护我们的安全。
但瞿斯卓不放心,竟打算把我带到他家里去,虽然他向我解释,说那是他独居的房子,不会有任何不便。
为了说服我,他指了指自已刚缠完纱布的上半身,可怜兮兮地睁大眼睛:“姐姐,你看看我,我可都受伤了哎,现在的我真的是很需要很需要你照顾的特殊时期。”
我扶额忍不住拆穿道:“你这伤口在前面,又不是后面,上药自已还能上不了?”
瞿斯卓一听,急忙向前迈了一步:“那缠纱布呢?光凭我自已根本没办法缠得又紧实又贴合。还有日常生活里洗澡呢?刚刚医生可是特意叮嘱了,伤口一个月内不能沾水。”
“我就是个不能离了姐姐的小废物,我什么都不会,自已一个人肯定做不好这些的。姐姐,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在我最脆弱的受伤时期陪陪我嘛!”
“行,真服了你了。”我故作头疼地勉强答应他,脸上却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我明白,他这么坚持,不过是想让我能更安心,更安全。
“那今晚就开始?”瞿斯卓期待地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泼冷水道:“我还要回去收拾点行李吧,难不成你那里还有女性生活用品?”
想到要在他家借住一段时间,各种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自然必不可少。
瞿斯卓听后,立刻掏出手机翻找联系人:“那我叫叶哲哥来接我们,先到你的公寓,等你收拾好行李,再让他送我们到汇景园。”
我这才反应过来,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问:“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瞿少爷腰缠万贯,在那种豪华的大别墅里,身边应该不缺悉心服侍您的人吧。”
少年原本开心得快要溢出来的神色蓦地一僵,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他尴尬地挠头,嘴里打着哈哈:“啊?你说什么呢?现在又不是什么奴隶社会,我家哪有什么服侍我的人啊。我平常都住校的,就算放假回家回的也是本家。汇景园的房子算我哥送的小私房,也就有一个帮忙做饭的叔叔和偶尔打扫卫生的阿姨……不过他们都只在我去住的时候才回去。”
“对了,我家还有只会起飞的萨摩耶!”瞿斯卓迫不及待地分享道,“就是我头像上的那只,超可爱的!姐姐,你喜欢小狗嘛?”
他微微歪着头,我抬手揉了揉少年触感柔软又蓬松的冰蓝色头发:“我觉得比起头像上的,你更像只活力满满的小狗。”
想起之前和他说过一嘴,他的白金发色和尤邈的金发颜色蛮相近的,没想到第二天再见瞿斯卓,这小子就顶着一头耀眼的冰蓝毛出现在我面前。
果然,青春期的孩子很叛逆,缠了我一晚上问我还认不认识和他一样发色的男生。
他说,他瞿斯卓要当就当最独一无二的,绝对不和我的白月光撞发色,也不想让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丁点儿的“故人之姿”。
夜色深沉,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子正不疾不徐地驶离市中心。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如退潮般逐渐远去,城市的喧嚣也同一阵飘渺云烟悄然消散在风雪之中。目的地,京城颇负盛名的别墅区之一——汇景园。
“瞿斯卓,这里这么远,感觉你像是要把我拐了卖了。”
少年侧脸枕着我的肩膀,长睫轻阖,懒洋洋地调侃道:“姐姐怕了?我要是真想拐卖姐姐,那我这两年男人最好的花期算什么?”
我轻轻挣了挣被他十指紧紧扣住的手,没挣开也就由他牵着了:“算你诱惑我,让我甘愿被你拐骗。”
“那这不是还挺值的。”
“但我还有工作,下班时间不太固定,来回接送会不会太麻烦了些?”
正在开车的青年闻言,脸上挂着温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不麻烦的,丛小姐。瞿家工资待遇丰厚,我平时就只为斯卓少爷服务,时间很充裕。您有需要的话,尽管给我打电话。”
“叶哲哥身手很好,这几天让他接送你能更安全些。”
“对了,还没问你,高三后你不是忙了很多吗?今天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公寓楼下。”我偏头,带着几分疑惑地问。
自从瞿斯卓秋季升入高三,我和他就开始很少见面,多数都在手机里联系。
瞿斯卓小声嗫喏:“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想来看看你,在公寓楼下等你回来……”
叶哲蹙眉:“斯卓少爷,关于那件事你还没和丛小姐说吗?已经十二月份了,不光是夫人那边在催,就连大少爷也开始在问你的事了。”
一提到瞿墨商,瞿斯卓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只是还没有机会说……”
叶哲打断并出言提醒:“你这样做,只会引起夫人的疑心。她是你的母亲,你最了解她的性格了,她把你和丛小姐之间……”
“好了,叶哲哥,我会说的。”少年截断他的话,语气决然,“反正就算我再拖,他们也会在年底把我送过去。”
他们的对话,让我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用探寻的目光看向瞿斯卓。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姐姐,本来我是想在你毕业的那天告诉你的。”
“我要出国了。”
汇景园仿佛是一个被尘世遗忘的世外桃源。沿着蜿蜒的柏油马路前行,道路两旁是高大挺拔的香樟树,枝叶繁茂,交织成一片天然的绿色穹顶。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独具风格,有欧式古典风格的精美雕花和廊柱,有现代简约风格的大面积玻璃幕墙,时尚感与科技感共举。
细碎的雪花仍在空中悠悠飘荡,瞿斯卓牵着我穿过被雪景包裹的庭院,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触的肌肤传递而来。
一进屋客厅的水晶灯顷刻亮起,别墅内一看就知道有人经常打扫,还没等换鞋,一只白色棉花糖就从二楼跌跌撞撞地跑下来,直奔瞿斯卓的怀里。
“哟,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好像又沉了很多,爸爸都快抱不动你了。”瞿斯卓笑着,亲昵地揉了一圈小狗的脑袋。
小狗也不甘示弱地把爪子往瞿斯卓的脸上呼。
我被眼前温馨的一幕逗笑,忍不住蹲下身:“它叫什么啊?”
瞿斯卓腾出手,拿起小狗脖子上挂着的项圈小牌展示给我看。
“wifi?是我想的那个WiFi吗?起的名字还挺有特色。”我目光转到wifi那对看起来就特别好摸的耳朵上,心里痒痒的,“可以摸吗?”
“当然,”瞿斯卓笑着点头,把憨憨吐着舌头的wifi推到我面前,介绍道,“傻狗看好了,这是你妈妈,乖乖让妈妈摸耳朵,明天就奖励你吃零食。”
似乎听懂了瞿斯卓的贿赂,wifi主动地把脑袋凑上来,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呜呜声。
我一下一下地顺着它的毛,满足地露出舒心的笑容:“什么妈妈啊,小狗跟你都不学点儿好的。”
“既然我是它爸爸,那姐姐你肯定就是它妈妈嘛,这有什么不对的?”
瞿斯卓换好鞋,起身利落地拎起我的行李箱上楼。
“你平常都不在这儿,就放心把wifi养在这里?”
“没办法,我妈对狗毛猫毛过敏,不能养在本家。我只能让打扫卫生的阿姨每天都多备些吃的,顺便帮忙遛狗。”
我跟着他走到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wifi温热的小身子还不停地在我们腿边蹭来蹭去。
“这个房间采光比较好,从楼上往下看,正好能看到玻璃温室,里面都是我亲自种的花花草草。还有我的房间就在姐姐隔壁,不管什么时候,姐姐有事,直接推门找我就行!千万别对我客气!”
他语速很快,一路上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瞿斯卓猛地一拍脑袋,转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关切地问。
“差点儿忘了,姐姐,你下班后还没吃饭吧,要不我先简单给你煮碗面凑合一下?等明天早上,我再大展身手给你做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我厨艺可是相当不错的!保准你喜欢吃我做的饭!”
瞿斯卓自信地扬起笑容,眼神里满是期待我肯定的光芒。
我倒是没想到不学无术的豪门少爷还会这一项技能,意外地挑了挑眉,打趣道:“确定不是王婆卖瓜?哪有人自已夸自已的?我先收拾下行李,等会再准备‘试毒’。”
“好啊,那我先去楼下煮面!姐姐收拾完了就可以下楼准备吃饭。”我看着少年雀跃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已一点也不了解他。
在别人口中,瞿斯卓不听话,也不懂事,整日只知道翘课打架。
可他们不知道,那些被他教训的,都是学校里仗着家世身份肆意欺压同学的纨绔子弟,和挑起校园霸凌的不良学生。
说什么胆子大,成天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其实连一部恐怖电影都不敢看。
今年暑假,他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我,信誓旦旦地说什么看电影有助于推进感情,还跟风买了两张恐怖电影票。到了放映场,好家伙,除了我们俩,一个人影都没有。
电影刚开场,阴森的音效一响,他就已经被吓得一哆嗦,一只手全程半捂眼看,另一只手还不忘牵着我,问我怕不怕。
好不容易等到电影结束,灯亮的瞬间,少年立即得意地跳起来:“完全没挑战,不在话下!”
生龙活虎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上一秒还瘫在椅子里一动不敢动,连出去上厕所都要我陪着去,反向给自已找补:“你以为我很怕吗?其实我只是担心留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对,万一恐怖的地方趁我不在吓到你了怎么办?”
还有瞿斯卓初二时,为了装酷耍帅,想学抽烟。第一次抽烟找度娘,结果被度娘反科普了一顿吸烟对身体的害处,吓得连忙掐灭了抽烟的念头。
高一那阵儿又不信邪,请教sir抽烟教程,教程搜了个遍,看明白了但没完全看明白,稀里糊涂地吸了一口,直接地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从那以后,孩子不仅再也没碰过烟,连着对烟味都很反感。
至于为什么打耳洞只打一边,真实原因非常朴实无华,打的时候当场疼哭了,还被舍友发现,传遍了整个年级……
仔细想想,也难怪瞿斯卓当初要立志成为叛逆少年,这不立志还真叛逆不了一点儿。
而他的学习成绩貌似也在“作假”。
瞿斯卓暑假期间,我想到他会在今年升高三,还自告奋勇地要帮他补习几天课业。就是我当年因严重偏科一直学文,而瞿斯卓的选课组合正好是我的反方向——纯理。
为了能帮到他,我白天忙着上班,晚上一回家就挑灯熬夜重捡高中数学。
瞿斯卓那几本连包装都没拆过的教科书,几乎要被我翻烂了。
高中没学上的物化生,此刻全靠我一点点地自学恶补,等自已看的差不多了,消化完再教给瞿斯卓。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到了第四天晚上,我就开始绝望地咬笔,面对着半天也解不出来一道的函数题,崩溃到快看哭了的时候。坐在旁边发呆的瞿斯卓才俯身用修长的手指点着题目,一步一步引导我解出来。
一时间也不知道谁教谁。
于是,就这样苦了几天的我自已后,我彻底认清现实,一个勤恳努力的毕业生有时候还真比不上一个平日里看似摆烂的高中生。
我抓着瞿斯卓把他按在沙发里暴揍了一顿泄愤,以此祭奠这几天我为他牺牲掉的每一秒休息时间。
“姐姐,”少年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从厨房里走出,“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橙红的番茄被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浓稠的汤汁包裹着每一根面条,色泽诱人。嫩黄色的炒蛋蓬松柔软,像云朵般散落在番茄之间,表面还挂着些许番茄汁,光是卖相就令人垂涎。
“瞿斯卓,除了养花和做饭,你还会什么啊?突然感觉你藏着不少本事呢。”我坐在瞿斯卓的对面,好奇地问。
wifi后腿一蹬,嗖地一下跳上我旁边的凳子上,它端端正正地坐着,两颗葡萄似的眼睛,一会儿瞅瞅我,一会儿瞅瞅瞿斯卓,粉嫩的小舌头一吐一吐,像是也很好奇我们的谈话内容。
“嗯……就什么都会一点吧,马马虎虎,不算精通。”
我夹起一筷子面条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忍不住夸赞道:“能把最普通的番茄鸡蛋面煮成这个味道,瞿斯卓,你以后当个厨师都绰绰有余了。”
“其实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那时候,每天放学后都会花好几个小时练琴,可我总觉得自已拉得并没有多好听,技巧和情感的表达好像总差那么一点火候。”
他顿了顿,接着说:“相比之下,我一直对自已的钢琴天赋自豪。第一次坐在钢琴前,双手触碰到琴键的那一刻,我就感觉自已找到了灵魂的契合点。可偏偏家里人竭力反对我学钢琴。”
说到这儿,瞿斯卓落寞地猛吃一大口面:“特别是我哥,他以钢琴作为长项,可难得是连他也不想让我碰一下钢琴键。每次我悄悄摸进他的琴房,他都会找各种理由把我支走。”
“他们就是这样,我越喜欢的越不让我学。就拿这次出国进修来说,也是一致决定让我在意克萨洲音乐学院里学小提琴。”
“按理说你家人既然支持你们学习乐器,没道理不让你们学喜欢的,除非……”
“除非他们就是想让我不开心,给我找罪受!”瞿斯卓的表情愤愤不已,“我每次拉小提琴都把手磨得特别疼,但弹钢琴就不会……要不是我这里没有钢琴,我高低给姐姐你表演一段真正的艺术!”
等两人吃得差不多了,我一手支着脑袋,不经意地问:“瞿斯卓,我突然有点儿好奇,为什么你明明优秀却要装得不优秀?”
“瞿家势力庞大,如果我脾性好,人也优秀,家里的长辈就会把我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可我不想和我哥争,他在各方面都比我更适合。而且在嫂嫂离世后,他整个人变得消沉了许多。我担心他不忙些工作,转移心思,会撑不住的。”
“在他们眼中,我好不好不重要,能被姐姐你知道,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感慨道:“但你总不能瞒一辈子,一直扮演不懂事的孩子。”
饭后,我主动起身,揽过收拾碗筷的活儿。孩子今晚既为了救我,落了刀伤,回来又怕我饿着,亲手煮面,不能再禽兽地压榨他去洗碗了。
两个人的餐具没必要开洗碗机,我就把碗放在水槽里洗,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我边埋头刷碗,边隐约听到瞿斯卓的说话声。
“瞿斯卓,我听说你带人回汇景园了?”
“哥,她出了些事,住的地方不安全,我就让她借住一段时间。”瞿斯卓语气诚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也是要成年的人了,我理解青春期小孩感情上头的劲儿,管不着你这些。但你也得注意,要是被你妈发现了,你清楚她的态度。”
瞿斯卓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她有什么态度那是她的事,她总不能管我喜欢谁,不喜欢谁。”
“这种话最好别当着你妈面讲。和前两年相比,我以为你已经长大了很多,没再听说你又和谁家小姑娘谈恋爱的传闻,是你懂事了。但现在看来你依旧没有长大,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女人,你可真行,越来越不成样子。”
“也许等你阅历和眼界都提升了些,人就会变得稍微成熟。最晚十九号,我要收到你入学了的消息。不然我也只能把你为什么拖到现在,都还待着京城浪费时间的事告诉你妈。”
大概是兄弟两人挂了电话,客厅里没再传出说话声。正当我将洗净的碗筷放好,准备擦拭双手时,腰身却忽然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玫瑰花香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瞿斯卓。
“姐姐,再有一星期,我就要去国外进修小提琴了,以后也不能常回国。”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腻腻呼呼地蹭着我的脸颊,“在此期间,你能不能不要喜欢上别人?”
“我不会喜欢别人,但瞿斯卓……”我缓缓转身,神色认真地与他对视,“你要知道,我可能也不会喜欢你。”
顿了顿,我努力扯出微笑,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所以忘了我吧,说不定国外有更好的缘分等你。”
“我记忆力很好。”
“好到能记住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我捡到了你的吊坠;好到能记住我们一起救的那只断翅的蓝蝴蝶,它活了二十一天;好到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右侧肩胛骨的位置有一颗小痣……”
瞿斯卓盯着我的目光像极了那天晚上,想起他上半身的伤口,我下意识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瞿斯卓,控制住情绪,小心伤口裂开。”
指尖下,少年的身体因克制和压抑而不断颤抖。
浅茶色的眸子清晰地倒映着我没有感情的样子,我们之间似乎永远只有他在遭受感情的控制。
像是察觉到了我和瞿斯卓的气氛不对,原本一旁欢快玩耍的wifi怯生生地围在我们附近,厨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wifi轻微的呜咽声。
“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我和你,你说的算……”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渐渐散去,我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一边用吹风机将头发吹至半干,一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瞿斯卓身上的伤口,想起他的伤口不能碰水……
历经短短几分钟的思想挣扎后,换好衣服的我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门口,抬手悬在半空企图敲门,又想起两个人在厨房里的不欢而散,这手怎么也落不下去。
就在我内心天人交战之际,咔哒一声,门开了。
69書吧
视野中的瞿斯卓上半身只缠着几圈纱布,他看到我时,也是一愣。
“怎么了?”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