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之前慕闻礼在杨姨娘那订了能改善睡眠的香料,这时店里刚打烊回来第一时间就去取了。
杨姨娘是调香的能手,早在慕闻礼离开的第一天就已经做好备着,就只等她来了。
“闻礼见过杨姨娘。”
杨姨娘也是多日不见她了,这一见着就笑得合不拢嘴,更何况如今她和温行舟的情况已经和走前不同了。
“快来,你要的香料我都备好了。”杨姨娘拉着慕闻礼的手坐到桌前,命下人将备好的香料一一端上来。
慕闻礼瞧见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香料时,不禁一惊,道:“这么多?”
“这些啊都是有安神的功效的,只是类别不一。”
杨姨娘说着,伸出食指指了指那第排在第一个用绿宝石点缀的青色罐子,说:“这个可以当香粉涂抹在耳后或是手腕处,有淡淡的冷梅香,闻着很安心。”
她打开盖子递到慕闻礼的鼻前,慕闻礼轻轻嗅上一嗅,很香,但是她平日里不喜欢涂脂抹粉的,这个拿回去怕是用不上。
但到底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她表现的很热情,笑道:“真的很好闻诶!杨姨娘的手还真是巧呢!”
听到夸奖杨姨娘也很高兴,一一给她介绍完之后,终于到了慕闻礼最期待的一个,便是那日温行舟送披风时的味道,清新淡雅的白茶冷香。
“汝安后脚也来跟我要了这个味道,说是要给你的,这样一来我便做了两样,都在安神香的基础上添加了这个味道。”
杨姨娘解释道:“一种是放在屋里的燃香,睡前便叫丫鬟点上,保准能睡个美美的觉!”
“这第二种呢?”慕闻礼指了指那放在一个大容器里,却有很多小包装的香料。
“这个可随身携带,就跟荷包差不多,放置它的容器是什么,那这枚香包便是什么。”
一个个独立包装的小香包很小巧方便,别看小小一个,味道十米开外都能闻的到,但味道却是极淡的。
慕闻礼正想着要用什么东西放置这小香包,就又一位丫鬟急匆匆面露难色地跑进来,说:“杨姨娘,慕姑娘,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结巴什么?”杨姨娘问。
“顾家的大小姐和顾夫人来了,执意要见少爷和慕姑娘,外头闹哄哄的,都吵到咱内院来了!”
慕闻礼的眉头微蹙,闻言便从椅子上窜起来,二话不说便往外走。知道顾芊灯会来闹,这才不到一天,没想到会这么快。
杨姨娘担心出事,便连忙也跟了上去,吩咐了下人将这些香料都送到慕闻礼的房间去了。
顾芊灯和她娘吴氏被拦在了前院,来的不止是两个人,还有四五个丫鬟小厮,小厮手里拿着棍子,像是来干架的。
慕闻礼正要冲上去,就被从边上走出来正巧碰上她的孙姨娘给拉住了胳膊,道:“你别出去!”
“孙姨娘。”
“顾家家大业大,你这样莽撞行事只会连累温家上下。”孙姨娘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好生待着,我去瞧瞧,没事别出来。”
慕闻礼本来已经做好了开始战斗的准备,结果被孙姨娘这一拉气就全泄出去了,只能躲在这堵墙后边看着前院的场景。
顾芊灯看见孙姨娘走出来,连忙推开那挡在前面的小厮,抓着孙姨娘的手,表情委屈道:“孙姨娘……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对不对?行舟哥哥不可能会娶那个女人的对不对?”
孙姨娘拍了拍顾芊灯的手,遗憾道:“就担心你会如此,但事实就摆在那,汝安喜欢谁要娶谁,你我都是不能改变的 。”
“怎么不能改变?”后面的吴氏嗓门大的很,这么一喊全场都安静了,之间就是她一嗓门闹得沸沸扬扬。
孙姨娘松开了顾芊灯的手,一个眼神扔给了边上的小厮。小厮立马心领神会地弯腰朝着那洞开着的大门跑去,有不少的路人都站在外面看热闹,小厮毫不留情地和看门人一起将大门关了起来。
“你们温家敢做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情还怕被人看吗?”
她说这话孙姨娘就不乐意了,她一向好脾气,但也不是个任人捏踩的软柿子,不然也不会单枪匹马就来了。
“那顾夫人倒是同我讲讲什么样的事情才算得上是要脸面的事情?”孙姨娘说:“娶你顾家吗?”
吴氏心高气傲,仰着下巴得意道:“我们家芊灯虽身在大门大户,但却丝毫没有其他女儿家的矫情做作,反倒是勤快能干,比外面的那些女儿家好的不止一星半点,能看上你们家那病秧子已是你们温家的福分!”
“既是病秧子,那就更不能娶芊灯为妻了,是我们温家低微,配不上你们顾家,请回吧。”
“我吴芮亲自上门,岂有无获而归的道理?!”她说着,上下打量着孙姨娘,有些看不起的意思,嫌弃道:“你们温家是没人了吗?竟派你来打发我们?你能做得了主?”
孙姨娘不在意她的目光,依旧面带浅笑道:“我们家大人政务繁忙,自然是没有我等这般清闲的,家中姨娘我孙氏排在首位,大人不在,我自然做得了主。”
“你?你不过是个小妾,怎么也轮不到你在这跟我叫板。”
顾芊灯是想嫁到温家来,既然要嫁进来,日后自然是要跟这些她娘看不起的小妾生活在一起的,这正是在谈论婚嫁之事,她娘这般不留情面,她若是真嫁来了,日后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的。
就看她娘吴芮和她的阿婆平日里天天冒火药味儿的相处,就好像能看见她日后和未来婆婆的相处时光。
顾芊灯并不想这样,便连忙拉住了吴芮,小声劝她少说两句。她本来是习惯卖惨装委屈博同情的,这次来本也想用这一招,结果她娘是个硬茬,上来就满嘴流脓,让她有些无计可施。
慕闻礼躲在后面就只能听见细微的讨论声,也就吴芮开口的时候能听得清晰些,但就属她说的话最让人生气。
“怎么还站在这里看热闹?”
温行舟走路的脚步声很轻,在慕闻礼的身后停下倚在墙面上半晌了,他若是不说话,恐怕慕闻礼要一直到结束离开后才能发现她。
“你怎么老吓人?”
“是你偷偷摸摸的没注意到我。”
“什么叫我偷偷摸摸,我是在这静观其变!”
温行舟笑了笑,也歪着脑袋朝外看去。眼见那委屈巴巴的顾芊灯就要挤出一滴泪了,结果吴芮当场又来了一句:“温汝安那病秧子总在吧,你把他叫出来,我跟他聊!”
“我倒要好好问问!”吴芮特地放大了音量,就是要说给他听的“那小贱胚子到底长的什么狐媚样,能将他的魂都给勾走,结识不到两个月便着急谈婚论嫁!”
孙姨娘说:“汝安这几日一直卧病,若是出来见客,恐会将病气传染给夫人。”
“那小贱胚子都不怕传染,我们怕什么啊?又不是能死人的大病!”
“顾夫人,你当真要这么闹下去吗?”
“是你们毁约在先,竟还指责我们胡闹?!”
不止是孙姨娘,就连躲在墙后的两个人都惊呆了。什么叫“毁约”?是两个人此前就定下婚约了吗?
慕闻礼皱着眉转头看向温行舟,脸上写着问号。若是真有婚约,那她慕闻礼在这长安城就别想待下去了。
温行舟本来不想费那力气去跟她们争辩,但奈何谣言都传成了这样,就连慕闻礼都对此深感不解,他有必要出面讲清楚,免得有些人自以为是。
温行舟抓住了慕闻礼扶着墙的手,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冲那惊讶回头的慕闻礼笑了笑,然后将那枚刻着他表字的和田玉佩系在慕闻礼的腰间,牵着那一脸懵的慕闻礼走了出去。
这院子里站着许多的小厮丫鬟,见到二人出来,都低头纷纷行礼,彻底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顾芊灯见状气愤地移开了目光,用力地跺了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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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闻礼冲孙姨娘点了点头,然后轻飘飘地瞥了那吴芮和顾芊灯一眼,便往温行舟的身后缩了缩,两人的手始终都没有分开。
“汝安携新妇,见过顾夫人。”
吴芮冷哼一声,眼神狠厉地看着背后的慕闻礼,没好气道:“好一个新妇,是当我们顾家人死绝了吗?”
顾芊灯抓着吴芮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过两日便是我温家的定亲宴,自然会给顾家发去请帖,顾夫人何必如此心急?”
说到过两日定亲宴,慕闻礼的眼睛骤然放大,侧头看向温行舟的侧脸,那疑惑的眼神好像在说:什么过两日?什么定亲宴?我怎么不知道?
顾芊灯带着哭腔说道:“你知道我们说的不是这个!”
“哦?”温行舟的目光带着审视,问:“那说的是哪个?”
温行舟平日里总以哥哥的身份对待顾芊灯,顾芊灯自然也是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生疏的神情的,就连上一次她来温家提及亲事被温行舟说了一通,也没有这般眼神。
“要定亲的是你与我,绝不是和慕闻礼,我阿爹都亲口同意这门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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